徐博仁見周昱欣同意也不再廢話,拿起面叉挑起一口就往嘴里送,急得周昱欣直跺腳“你……你一口這么多的,什么嘴巴,不燙死你。”
徐博仁滿嘴包著包面吐字不清“說一口就一口,夠意思吧!”
氣得周昱欣直翻白眼“畜生,簡直就是頭牲口。”
徐博仁裝作沒聽見,畢竟沒吃過癮,在宿舍掃了一圈從黃義杰那兒不僅如法炮制嘬了一口,還知道了泡面來源。最終將那雙發著光的眼睛對準了坐在角落上的我“小楊,還有泡面沒?向你借一包。”
“總共就屯了四包,第一包一人一口就沒剩了,然后借給周昱欣和黃義杰各一包,最后一包現在泡著呢,我自己都沒吃飽”我如時說道。
“哎,你怎么沒多屯幾包,太不夠意思了。”徐博仁很失望,肚子已經餓的發出抗議。
“你們自己不屯,白天又不是沒時間”我打開泡面用叉子將面桶里紅油撥開,露出里面Q彈的面條加以攪拌,火腿腸伴隨著面條的攪拌若隱若現,鹵蛋更是呼之欲出,要不是面條還有些僵硬,吸上一口直叫個爽。
“這樣吧,我多出雙倍價格問你買。”徐博仁肚子上晃著贅肉,腦子里大概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要吃上這碗泡面。
“兩個字“不賣”,我剛才一碗面被六個人分,現在又來,還有完沒完”我有些生氣,回憶起剛剛一碗面被六七個人分還有些得意,真正的土豪手里還有三四碗泡面呢。可現在,這碗原就本屬于我的一碗面,我只想獨自享用。
徐博仁一臉委屈和失望,他自己也沒想到我反應那么大。剛一臉的興奮和高興被沮喪代替。
我心一軟“就讓你蹭一口,別想得寸進尺”。
當聽到我讓他吃一開口時,徐博仁這說變就變的嘴臉氣得我是又想哭又想覺得好笑,這也太快了,屬狗臉的吧,如果有尾巴能翹上。
他很識趣沒有向對待他人一樣塞滿,而是用幾近哀求的口吻對我說“能讓我喝一口湯嗎?”
我點點頭以示默認,徐博仁捧起面碗便開動,那一刻仿佛這一碗的精華都濃縮在那一口面湯里,一宿舍就那樣安靜地聽他吸溜著面湯。
“我也要”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和徐博仁一起進宿舍的孫垚翔,正提著褲子勒緊皮帶從廁所里走出來。表情和徐博仁剛剛討要方便面一模一樣,那種充滿欲望的眼神似乎可以為了吃上一口不擇手段。
我見徐博仁喝了也差不多,收回泡面開始自己享用。自己餓半天了,光看別人吃,現在又跑出來一個我反感的人,我趕緊做出一副六親不認誰也別打我泡面主意的樣子。
孫垚翔挺出乎我意料,沒有直奔我而來,可能也是因為第一天彼此間嫌隙不太好意思,問坐在床頭吃面的黃義杰“給我也來一口行不?”
黃義杰亮出連湯底都喝了個精光的面碗“你來晚了,我這兒真沒有了,你看連湯都沒了,找楊子要去,他剛泡好一包。”
“楊子!”孫垚翔叫我名字那叫一個熱情,卻絲毫不能打動我。
“別打擾我,我已經被瓜分了一包面了”我快速吃著面以免下一秒心軟連面湯都不剩。
“就一口,就一口”孫垚翔出乎我意料,自從第一天我倆出了口角除了在軍訓時相互較量,彼此間從沒有過多的交情,然而現在搞得我像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我不要,沒商量”我態度開始強硬,并做好隨時與他一決雌雄。
他非但沒生氣反而一臉討好地解釋“這不是剛回來就忙著上廁所,你就給我留口面湯唄。”
見他如此低聲下氣,我也不好意思再咄咄逼人“那好吧,這邊還剩一點,你吃吧”。
他咧著嘴開心地接過面碗,吃得比徐博仁還香,三下五除了二解決掉半碗面,就這胃口一頭牛放在他面前都能被他消滅的只剩骨頭。他也有些意猶未盡,從牛仔褲里掏出一根煙自己點上,扭頭又抽出一根遞給我突然想起什么又縮了回去,解釋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抽煙。”
整套動作將流里流氣發揮的通透,抽煙動作更是瀟灑,吞云吐霧間仿佛身處人間仙境。
我嘴上不說心里暗罵“這屌人比徐博仁還屬狗臉,前一秒跟奴才,后一秒跟大爺,以后還是少接觸為妙。”
“奔奔,你覺得我們班那兩位學姐怎么樣?”抽了半根煙,孫垚翔開始聊家常。
“你說的是我們班實習的那兩位嗎”周昱欣搭話道,這種話題男生都無法避免,談及女生大有指點一二的架勢。
“我知道那個姓魏的學姐用的蘇菲彈力貼身。”徐博仁很快加入話題,并開始秀底線。
周昱欣直罵“奔奔你個死變態,你這種東西都知道”。
徐博仁不怒反笑“這個怎么啦,我小學就會打手槍了,這種生物課知識老師沒教過你嗎?再說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生喜歡女生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周昱欣被懟的無話可說,想點頭贊同又不好意思像徐博仁那么無恥。孫垚翔倒是沒在意,反而一本正緊跟大伙聊起他在初中時期的戀愛史。
“打手槍是什么東西,是仿真槍嗎?”隔壁鋪的冒留春突然發問,這個冷不丁的問題瞬間逗的眾人大笑。論內向我們宿舍除了冒留春以外就是外形跟“棍子”一樣的張俊偉,冒留春平時話少得可憐,如果嘴巴可以不用來吃飯,他大概都不用張嘴。最奇怪的是他問的這個問題引得一群人嘲笑,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冒留春的動作神態就像卡通人物,瞪大著雙眼,頭頂寫滿了問好。
孫垚翔一陣狂笑之后,裝出一本正經道“小冒同學,鑒于你還是未成年,這里呢我們對于你的問題實在不方便回答,你在等兩年自然就會明白了。”
又是陣哄笑,或許覺得這個玩笑確實有夠好笑,或者只是單純起哄,我在這一刻才覺得我好像有點跟時代脫節,我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也無法融入其中。反倒像冒留春這樣的同學跟我一樣,只是他更勇于將問題問出來,受到得卻是嘲笑。
宿舍燈不知不覺熄滅了,這意味睡覺的時間到了,盡管如此一宿舍人仍舊興致勃勃討論著剛才的話題,各自分享從小學到初中有沒有喜歡過得女孩。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每個同齡人居然都會從小學起就擁有一個暗自喜歡的姑娘,這種情感的萌芽我聽到更多的觀點是反對的,畢竟學校禁止早戀。這一話題似乎也將入學一周的我們拉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