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一切的兩人回到家后,一進門就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怎么樣了?”夏茗一邊熱菜一邊問道。
“我也是服了,第一天開業就遇上個酒鬼。”
“一些不正規的酒吧不會在特殊時期開業,大酒吧他又去不起,只能來這兒了。”金世卿解釋道。
“損失厲害嗎?”
“還算好。”金世卿看向廚房,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過,我看見那個叫‘玄燼’的小伙子了,穿著警服還挺好看。”何奈挑了挑眉。
正端菜的夏茗完全沒感覺到話中的特殊含義:“還行吧。”
之前還是一個追在玄燼將軍身后喊“哥哥”的姑娘,這一世怎么變成鋼鐵直女了?何奈想不明白。
陰間——
“聽鬼差長說,那邊最近在準備為消防員亡者默哀的活動,你想去嗎?”月老繞著紅線說道。
“不了,最近在陽間睡得夠久了,再出差的話,大家都要帶我上醫院看病了。”何奈坐在一旁嘆道,“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屬實無聊。”
“你陽間的朋友們呢?”
“巧佳在學校住宿,疫情還沒完全穩定,不能隨意出校門;陳聆歡忙著準備高考;夏茗只知道看書學習;金世卿白天不是補覺就是躺著看劇。”何奈掰著手指一個個地數。
“最近看你和閻王不像以前黏在一起了。”
“前幾日太忙,剛才又找不到他。”
“說我什么?”閻王踱著步子走來。
“我好無聊!”何奈噘著嘴,“最近大家都忙得很。”
“那些要考的知識點都背了嗎?”
閻王冷不丁來了一句,讓何奈的心情愈發糟糕。
“我這就去背!”
何奈剛走,閻王嘴角便溢出不少鮮血,月老趕忙起身去扶:“閻王,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他用袖口擦了擦,“別向阿奈提起。”
早在閻王被囚禁在黑暗中受罰時,他就和上級達成了一個不公平交易。
何奈既然是為了考驗閻王而存在的,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錯事,都該由閻王自己來承擔。他用無窮無盡的鞭刑,換來與何奈共存的最后一世。
總而言之,閻王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何奈。
而正在忘川河邊背知識點的何奈,忽的瞥見一旁不知站了多久的136。
“你在干嘛?”
“等你閑下來。”
“有事找我?”她指了指自己,又向他走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136有些猶豫,“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你這不是耍我么?”
他想了想,還是把袖子撩起,伸手攔在何奈面前:“閻王所受的鞭刑從來沒有停過。”
何奈低頭看著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又顫抖著碰了碰添了新傷的舊疤,兩滴淚水順勢落下:“怎么可能?我當時是看著你們傷口痊愈的!”
“為了瞞你,閻王那段時間確實沒再受罰,不過后來就都補上了。”136放下袖子,“作為他的分魂,我只能感受到他外傷的疼痛,但實際情況遠不止此。”
“你為什么不早說啊?”何奈抹了把淚,立即轉身去尋找閻王的身影。
此時,陽間的何奈被巧佳打來的一通電話吵醒。
“阿奈,近現代史和思修都結課了,你明天來和我一起復習吧,正好小姨和厲老師也都在。”
情緒還沒緩過來的何奈深呼了一口氣:“好。”
“你怎么了?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怪?”
“我剛睡醒。”
巧佳愧疚道:“對不起啊,打擾你睡覺了。”
“沒事,明天我會來的。”
掛了電話后,何奈打算去衛生間洗把臉,以便清醒地想對策。可在打開房門的瞬間,她居然看見了前任月老正背對著自己站著。原本以為是自己眼花,沒想到接下來,一只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何奈的后背猛地撞到墻上,喉嚨處的擠壓將她刺激地分泌出不少淚水,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終于,終于有機會殺了你這個禍害了!”
“你......”她漲紅了臉,拼了命地掙扎。
此時的陰間也發現了異樣:忘川怨靈出逃,鬼門大關,全體鬼差開始排查抓捕。
在何奈以為自己快死時,一個冒著黑氣的刀尖從前月老的胸口刺出。
得到喘息機會后,她大口呼著空氣,左眼迅速變成黑色,又看了眼趕來救自己的閻王。
直至如今,前月老依舊不愿放棄:“我等了數百年!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可閻王,你為何還是如此護她?”
整個陰間渡世的穩定性,都隨著閻王的身體情況而發生著變化,現如今閻王受了重傷,前任月老的怨靈也就趁此機會逃出。
“廢話真多!”
何奈現在只想快點為閻王查看傷勢,她將那把刀拔出,一下刺進前月老的印堂,對方瞬間變成一股黑氣,最終被她的左眼吞噬。
閻王扶著墻,忍痛問道:“你脖子怎么樣了?”
“你還有閑心問我?”何奈疾步走到他面前,“136都告訴我了,你到底干了什么,上面要這般罰你?”
“這是讓金世卿留在你身邊的交換。”
“是我執意要留卿兒姐的,和你有什么關系?”何奈急了,“要受罰也該是我受!”
“如果我們兩個之間,只能存在一個,那必須是你。”
“誰讓你又替我做決定的?”她仔細觀察了還在流血的傷口,“你來之前是不是正在受罰?”
閻王剛想隱瞞,周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隨即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上海陰間閻王私自逃離刑場,立即逮捕。其余陰間職者全部停止觀察。”
“上海陰間閻王私自逃離刑場,立即逮捕。其余陰間職者全部停止觀察。”
......
冰冷的聲音一遍遍在整個陰間渡世回蕩著......
☆
“不要!”
何奈在黑暗中醒來,大口喘著氣,渾身是汗,緊拽被子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做噩夢了?”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
黑暗中的何奈終于平靜下來,轉頭看向身旁的男子,又上手摸了摸他的臉。
“怎么了?”
“我夢到你了,不過......”她揉了揉太陽穴,“你在我夢里好像是閻王。”
男子輕笑道:“果然是做噩夢了,我去給你倒水。”
這個夢太真實了,即便此刻的她記不起什么具體的細節了,但夢里的感覺她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