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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生永無絕對性(二)

  • 忘川幸者
  • 何苗喵
  • 2774字
  • 2019-07-27 12:00:53

幾日后的傍晚,素兒如往常一般將飯菜端去房間,趁著陸朝旭吃飯的時間,她也會將白日里的賬一并算了。

陸朝旭故意調侃道:“聽說,你被認成是老板娘了?”

她點了點頭:“不過我告訴那老伯,我只是你買來的一個算賬丫頭,正巧你身體不適,所以讓我照料生意。”

他突然嘆了口氣:“你如此只會越描越黑。”

“為何?”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歪頭看他。

“那老伯耳朵不好,你所說的,他只會聽成:你是我買來的,我身體不適,由你照料。這樣一來,他便更肯定你是我的小媳婦了。”

她沖他笑了笑:“是嗎?”隨即繼續低頭算賬。

“無趣……”見她并未理睬自己,他有些掃興。

待陸朝旭看完一本書卷,抬頭卻見素兒正靠著另一邊的床頭,睡著了。

他輕輕放下書卷,又忍著疼痛去挪動她,讓她睡在床上。

他盯著她的側臉看了許久,而后不禁微微支起身,在她臉頰處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

“可你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沒有人說過她是他的小媳婦,那老伯的耳朵也并不差,一切都是他口中的瞎話罷了。

第二日,一個名為徐毅觀的男子得到消息后,趕來謁舍,欲將素兒接走,以她未婚丈夫的身份。

素兒面無表情地收拾著自己的物品,陸朝旭則在旁邊嘮叨著:“我打聽過了,你本名葉淼,是徐家的準兒媳,只是若你回到了徐家,一定要離一個名為顧惜的女子遠一些。”

這正經的模樣,叫她看著竟有些淚眼婆娑。

“記得每日用藥,不可間斷。”她頓了頓,“昨夜,我睡得很好,等我回來找你。”

“好......”

[三]

雖說躺在陸朝旭身邊十分安心,可這一夜里,葉淼總是夢到以前的事情,因此她睡得并不安穩。

一大清早,葉淼與陸朝旭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略帶怒意,披上外衣前去開門。

“葉淼!你給我出來!”

聽到徐毅觀的聲音,葉淼清醒了大半:“這么早?有事?”

“你是不是將惜兒賣去了青樓!”門外的男子怒目圓睜。

“知道了還不去找?來我這兒閑聊?”她的笑容略帶諷刺,“這種事,哪怕只晚了那么一步,說不準她就被……”

“若是容易找,我還會來你這兒?你到底把她帶去了哪里!”

“原來是找不到啊!”葉淼聳了聳肩,“連徐家公子都找不到的東西,我一個小小的女子又怎么會找得到?”

“你別把事情做絕!”

她不再同他浪費口舌,一把將房門關上。

徐毅觀見狀,大吼道:“葉淼!你出來把話說清楚!”

門再次被打開,站在他面前的是打著哈欠的陸朝旭:“有完沒完了?”

見他們二人同睡一屋,徐毅觀立馬急了,沖著里屋喊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夜,葉淼,你可還記得你是我的未婚妻子?”

陸朝旭嘴角一勾:“是你偷情在先,我不過是借宿一晚,激動什么?”

“我與顧惜情投意合怎算偷情?況且葉淼失蹤一事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怪不了別人!”一向文質彬彬的徐毅觀竟說出這樣的話語,不禁令屋內剛換好衣服的葉淼感到羞恥:自己之前怎會看上這般的男子?

“如此說來,那顧惜消失,也許是她自己在外頭迷了路,與阿淼何干?”陸朝旭雙眼微瞇。

“阿旭,不必與他多言。”葉淼的聲音從屋內傳出,“如他所愿,我這幾日便會搬出徐家。”

徐毅觀快步沖上前去,想要與她對峙:“葉淼,你若搬出了徐家,旁人該如何看我?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院子外走來兩個下人,在得到葉淼的示意后,將徐毅觀架著帶了出去。

咆哮聲越來越小……

陸朝旭關上了房門,坐到葉淼身旁:“方才你說要搬出徐家,是有好去處了?”

“這只是個幌子,我怎會輕易放棄自家家產?”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向我開口。”

她調情似地勾了勾他的下巴:“行啊,陸老板。”

當晚,徐毅觀終于找到了已有些神志不清的顧惜。

他心疼至極,一心想要安撫她:“惜兒,是我!我是徐毅觀!”

可顧惜滿眼驚恐,拒絕與他接觸:“不,不要過來,別碰我!”

這般情景下,徐毅觀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卻惹得她更加恐懼。

第二日,徐家門口圍了一群百姓……

葉淼跪坐在石階上,臉上沾滿了淚水:“徐毅觀,你為何如此對我?為何要將我趕出家門?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子啊!”

即便天才微亮,可街上的行人都聞聲而來,這會兒,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這徐公子太過分了!”

“聽說,他與一丫鬟互生情意,想將葉娘子趕出家門!”

“再怎么說,葉娘子的父母也幫了徐家數十年,如今兩家老人皆已離世,這才讓那徐毅觀養肥了膽子。”

“要說葉娘子也是可憐人,被那小丫鬟迫害,最后失了記憶,受了傷。”

“也幸好葉娘子被謁舍的陸老板所救,這才撿回一條性命。依我看,比起徐家那小子,葉娘子還不如跟了陸老板!”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并未有停下來的意思,其中有不少是陸朝旭提前安排的人,他們一句都沒提青樓之事。

門內側,下人小聲問道:“公子,這下該如何?”

“閉嘴!別煩我!”徐毅觀握緊拳頭,一下打在了墻上。

謁舍——

“我聽聞顧惜被放出來了?這可不在你的計劃內。”陸朝旭把腳翹在椅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的確不是我的意思。”葉淼的睫毛上還閃著淚珠,可說話的語氣全然聽不出半點傷心難過,“不過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至于是誰做的手腳,日后我再慢慢查。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徐家易主。”

“近幾日住哪?”他挑了挑眉。

“這兒有現成的地方,為何不住?”她站起身,“不過先說好了,我睡里頭,省得你每次起夜都將我吵醒。”

“嘖,你......”

[四]

其實,顧惜并非從出生起便是丫鬟,她曾是顧家的千金之一。只是后來顧家沒落,她也便被人販賣,但為何正巧落入徐家,或許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關于徐毅觀與顧惜是如何相識的,這就要從他們五歲時說起了。那時,徐家與葉家的老爺夫人尚在人世,也擅自為自家的孩子定了娃娃親。若是沒有顧惜的出現,也許兩人如今便按著父輩的意思生活著。

此后的某一天,兩個孩子如往常一般在街上玩耍,忽然,小毅觀提議要去不遠處的林間玩捉迷藏。

兩人到林子里的時候已是太陽開始西下的時間了,孩子們玩耍本就不顧時間,漸漸地,黃昏時分將近……

在又一輪的游戲中,小毅觀怎么也等不到來尋自己的小葉淼。他有些慌了,邊跑邊喊著她的名字。五歲的孩子即便在平地上奔跑都不能保證不會摔跤,更何況他腳下踩著的是凹凸不平的泥面。

摔倒在地的小毅觀紅了眼眶,看著自己被擦破皮的手,又有些憤怒。

此時,面帶笑容的小顧惜如同仙女般出現了……

兩個孩子互相攙扶著的樣子,的確有些好笑。在到達了徐家門口后,小毅觀不顧身后的女孩,搖搖擺擺地向家里疾步走去。怎料,他剛想告訴爹娘葉淼不見了的事情,卻見當事人正抽泣的背影,嘴里還說著:“是淼兒錯了,淼兒不能玩得這么晚……

原來,她是怕太晚回家被訓斥,所以才丟下了自己!

可五歲的徐毅觀不知道的是,小葉淼在游戲中,被路過的行人誤認為是迷了路。不知如何解釋的她只會哭,也幸好路過的是個好心人,若是遇見了謀財害命的,這后果便不堪設想!

從那日起,兩人便不再一同玩耍,再加上顧惜的出現,徐毅觀對葉淼更是疏遠。

后來的徐毅觀才知曉,這位攙扶了自己一路的女孩,是顧家的千金之一,顧惜。

這就是為什么,葉淼懷疑顧惜來到徐家并非巧合,畢竟那段時間的徐家并不缺下人。

然而所有的一切,追根揭底,不過是一場渺小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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