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講述了機緣閣的建立,及女秀族更改為暫族的原因。
民國元年(公元1912年)
此時的陰間比陽間更早地將部分地區從江蘇分割開,獨立成為一處管轄區,取名為“滬”,如此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減輕陰間職者的負擔。因相較于其他閻王而言,原本總管江蘇地區的閻王資歷較深,所以上面決定指派他帶著部分職者一同管理新的分區,屆時也會有新上任的閻王及職者來管理原江蘇地區。
因滬區等待輪回的亡者數量并不算多,所以上面并沒有特意安排設立機緣閣,這也導致原地區的機緣閣主無法跟著大伙兒一起調任。
司命看著從此與自己無關的、堆成山的部分冥案,眼睛都笑成條縫兒了:“終于可以輕松了!”
“別高興太早。”閻王突然出現在門口。
何奈側身從他身邊擠過,走到屋內開始幫忙整理,順便還懟了一嘴:“分區的工作少,這有什么不能高興的?”
兩位的關系一直沒有緩和,閻王便也不接話,只交代了一句“三日內搬走”便離開了。
“啊?”司命一改方才的喜悅,哭喪著臉。
何奈催促道:“別啊了,孟婆屋那邊全都收拾好了,鬼差長和兩位族長更忙呢,他們還要將上海地區的鬼差及族鬼區分出來帶走。”
司命裝作大方的模樣:“那你怎么不去幫他們?”
“明知故問,先來幫你當然是看在孟婆的面子上!”何奈麻利地收拾著,“一會兒我還要去鬼差所幫忙,前幾日鬼差長替我控制住了一位情緒激動的亡者,我得還他人情不是?”
“阿奈,我愈發覺得,這個陰間渡世沒你不行了。”
“切,司命你也就這時候會說好話。”何奈打趣道。
不久后,由于人口數量加大,滬區的亡者也愈來愈多,導致等待輪回的隊伍只增不減。1913年,上面通過了閻王的申請,滬區也可設立機緣閣,以便安置那些正在等待輪回的亡者,并維持其秩序。但這機緣閣主的職位,遲遲未定下來......
1915年,因陽間醫療技術的發展,民間思想的轉變以及當時社會的特性,陰間渡世更加頻繁地出現:昏迷后人的魂魄脫離身體來到鬼門關的情況。
1918年,陰間渡世的各類建筑重新修建完成,而兩族住處的內部布局,較以往而言可謂是大改(參照如今的單身公寓),這樣便可確保每一位族鬼都能被單獨看押在一間房內。如此一來,兩族就無需特意區分男女。因此,閻王將女秀族改名為暫族,專門安頓那些因昏迷而出現在鬼門關的魂魄,在臨近其蘇醒日期時,再由鬼差將其送回陽間。
在這之后,上海發生了許許多多的變動,眾職者也終于明白,閻王當時所說的“別高興太早”是為何意了。
民國七年(公元1918年)
陽間——JS省立第二師范學校(如今上海中學的前身)
“小梧桐,看報紙了嗎?”段昌平戳了戳女孩的后背,見她沒反應,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獲勝者是以協約國!
“嗯。”被叫做“小梧桐”的秦世安頭也沒抬,語氣評淡。
“所以,我們中國也是戰勝國!”男孩晃動著她的肩膀。
“段昌平,你別晃我了。”兩個粗黑的麻花辮隨著女孩的轉身,甩到了他的桌上,“即便我們屬于戰勝國之一,可我們依舊被欺壓,他們爭搶得來的東西,我們作為一個小跟班,又能拿到什么?況且,如今我們還有土地在其他國家手里……”
“這凡事都要往好處想,我們以戰勝國的身份,一定能將失去的全部討回來。”
“段昌平,你睡醒了嗎?”女孩不明白他的天真。
但是,不得不說,秦世安打心底里羨慕段昌平,他能時刻保持著如此樂觀的心態,不像自己,總是打算最壞的。除此之外,她還羨慕段昌平天生的聰明頭腦。每每遇上老師提問,他總能以最快的速度回答,她自己甚至連書還沒翻到,身后就傳來正確答案了。
在第二年年初,由協約國首領為主導的BL和會緩緩拉開了帷幕。中國也的確以戰勝國的身份,參與了此次會議。
中國代表團在會上提出,取消帝國主義在華特權等七項要求和廢除“二十一條”。但是,會議在三國的操縱下,根本無視了中國的正當要求。更令人憤恨的是,合約中明確規定:將D國在山東的一切權益轉交給島國。
“他娘的!”
“段昌平,你現在清醒了嗎?那群賊人,是根本不把小國放在眼里的。”秦世安把情緒激動的男孩拉了回來,“不過,同我們一樣感到憤恨的人肯定不少,只是不知道能否為國家受到的不公而做些什么。”
段昌平的嘴唇顫抖著,手里的梧桐樹枝被生生折斷。
當BL和會上中國外交受挫并準備在和約上簽字的消息傳來,全國各界群眾紛紛抗議列強的強權行為,痛斥禍國殃民的賣國賊。5月1日和2日,國內報紙揭露了在BL和會上外交失敗的消息。5月3日,BJ各大學校學生在BJ大學集會,決定在街上集會和游行示威。
5月4日,BJ大學、BJ高師、HW大學等13所學校學生,按照預定計劃向廣場聚集,“五四”愛國運動全面爆發。學生們高呼”外爭國權,內懲國賊”,“取消二十一條、還我青島”,“拒絕和約簽字”等口號,一致要求嚴懲親日派賣國賊。
而這股夾雜著憤恨的熱風也從BJ向中國各地傳播,6月5日,上海學生罷課,工人罷工,商人罷市的“三罷’迅速展開,從而在全國掀起了反帝愛國運動的高潮。
“我就知道!我們中國青年學子,但凡有一點愛國情懷,就絕對不會躲在后頭!”段昌平拿著報道“中國拒絕在BL和約上簽字”的報紙,激動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女孩。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此賣力地起義,萬一被逮捕了怎么辦?”秦世安用力將他推開,回想起游行隊伍里十分惹眼的段昌平以及周圍軍警虎視耽眈的眼神,她都感到一陣后怕。
“不過是關一陣子罷了……”
“你若是被關了,那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