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用一個另一個謊言圓謊，說她瘦是因為經(jīng)常運動。

蘇雨桐有點不相信，因為趙月蓉看起來不矯健，怎么會像是常做運動之人呢？于是問道：“她一般都做些什么運動啊？跑步？普拉提？”

辰辰想了想，她們?nèi)嗣刻煸绯吭谒块g客廳練習(xí)打拳擊，擒拿，格斗，這總不能都說出來吧？

就挑一樣說：“打拳擊！”

蘇雨桐和辰辰對話的那幾秒鐘。趙月蓉與何佑生的視線對上了。兩人正淺笑盈盈的看著彼此，用的都是蒙娜麗莎的微笑，頗有老司機的味道。卻不防突然聽到辰辰說她是打拳擊的，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天哪嚕，我已經(jīng)這么能吃了，你能不能把我編得女性化些？還說我打拳擊，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一個有男人味的女人，就那么難嗎？

于是趙月蓉一副悲催的樣子，看了看辰辰：“我什么時候打拳擊啦？我都是練瑜伽的好嗎？”

辰辰眨巴了幾下眼睛，無意中掃到黑子老師那黑黝黝的臉，突然間腦海就白亮起來，靈機一動道：：“我開玩笑的嘛，你那么瘦，那么弱，怎么可能是打拳擊的呢？拳頭都舉不起來，還怎么打？”

月蓉左手帶著一次性手套，手掌握成拳頭，拽住雞腿，正要往嘴里送，聽到她說自己拳頭都舉不起來，瞬間就感到生無可戀了。

飯后月蓉第一個沖到收銀臺，卻被后面趕上來的何佑生輕輕抓住了胳膊，溫柔道：“我來！”

“不行！我來！廈門是我的地盤！”

何佑生看了看她，把會員卡遞給收銀員道：“這是我的會員卡！”

“這個也有會員卡？”趙月蓉低聲嘟囔道。

“對呀，你不知道嗎？我們何總可是貴賓中的貴賓！”蘇雨桐高聲道，又撩了撩頭發(fā)，蜜糖般地對著何佑生笑道：“我也有會員卡，你卡上的余額夠嗎？我還有五十幾萬哦！”

何佑生笑了笑，沒有回答。趙月蓉只覺得額頭上有點發(fā)熱的感覺，好像被人燙烙了三個大字：“大吊絲”

飯后他們一行人去了其他石材供應(yīng)商的公司。月蓉與辰辰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辰辰問道：“你有把握拿下這個訂單嗎？如果拿下的話那你就發(fā)財了。”

“這種事情不是想就能達(dá)到的，更何況，我壓根就沒想過要爭取這個訂單。”

辰辰不解道：“那你還加班那么晚去給他們報價？”

“那我總不能拒絕呀，人家都找上門來讓我報價。我還能跟他說，我公司太小了，不要找我報價，反正你找我報價了，你也不會給我下單！那還不讓孔春苗和蘇雨桐她們笑死我呀？”

辰辰翻著白眼道：“哦，那我明白了，你就是一只小螞蟻，伸著細(xì)腿，不是因為勇氣可嘉要把大象攔下來，只是因為大象想讓你攔它試試！”

月蓉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給她：“就你會說話，非要把我比成小螞蟻，你在吃飯的時候，是怎么說我的？說我會打拳擊，卻一會兒又說連拳頭都舉不起來，我自己都不信，你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嗎？我覺得我特別對不住那些被我舉過頭頂往地上丟的人。”

兩個人沒有忍住，都笑出了聲。

晚上5:00的時候。為了避開下班高峰期，辰辰和月蓉就開車駛向了去古漠鎮(zhèn)的路。按慣例，就住在公司附近的小梅，會在六點多下班。

才開了一半路程，何佑生打來了電話，說要再見她一下，談?wù)撚唵蔚募?xì)節(jié)。

辰辰和月蓉不得不返程。小梅打來了電話說客人又來了，還興奮地悄聲說道：“趙總，我們是不是要發(fā)財了？”

何佑生和黑子老師早已等在辦公室，卻不見孔春苗和蘇雨桐。

“你們來了，蘇總和小孔呢？”

“她倆去了其他供應(yīng)商那。”

言歸正傳，黑子老師拿出了一大疊圖紙。還有月蓉的報價表。不愧是藝術(shù)家，一開口，就是不怕得罪人。

“趙總，俗話說，便宜沒好貨，但是我不信這個邪。在過去一周里，我們收到了十幾家廈門公司的報價，你的報價是最低的，與最高的相比，他們的多了你1000多萬。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這是基于比較差的質(zhì)量標(biāo)準(zhǔn)報價嗎？”

月蓉答道：“當(dāng)然不是。我的報價是基于好的質(zhì)量。但是我的毛利加得非常低，只有5%左右。”

何佑生與黑子老師對視了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作為供應(yīng)商，直接告訴客人毛利率，這是不明智的。

“在過去的一周里，我們讓助理直接聯(lián)系各工廠詢價，水頭鎮(zhèn)，漳浦，長泰，等等。得了五十多份工廠價。再對比十幾份你們這些中間商的報價，我們得出的數(shù)據(jù)是，你們外貿(mào)公司或內(nèi)貿(mào)公司，作為中間商，在給我們整個訂單報價的時候，毛利率一般都在15%到25%。而令人吃驚的是，你的利率大概在5%到7%之間。”

月蓉笑而不語。

“當(dāng)然，這是我的估算。剛才你主動說你的利率是在5%，其實我并不吃驚，因為我早就估算到此。”黑子老師流露出一臉精明的樣子。

月蓉心中感嘆，做生意真不能看表象，平常看起來那么奇葩夯貨的一個人，在這些利益上，比誰都算得仔細(xì)，之前他的表現(xiàn)，極有可能是扮豬吃老虎。

何佑生接下去說道：“但是我吃驚像這么大的訂單，風(fēng)險也比較高，你為何毛利率只加了5%呢？”

月蓉正要回答，黑子老師，這位藝術(shù)家，不怕得罪人的說道：“你就是想用低價來吸引我們，對不對？”

月蓉早已習(xí)慣了他的說話模式，笑道：

“我報這個價格，主要有以下考慮。這么大的訂單，你肯定是會聯(lián)系到國內(nèi)最大的石材公司，晶石凱麗。博石鑫瑞等等。他們既做外貿(mào)，全世界各國都有他們的客人，同時也做內(nèi)貿(mào)，資產(chǎn)雄厚，許多國內(nèi)大的項目，他們都能承接下來。”

她抿了口茶，繼續(xù)：

“他們有自己的工廠，但是，當(dāng)一個大訂單接下來的時候，里面有許多石種，他們也不是安排在自己的工廠做，而是下單給其他合作的工廠。也就相當(dāng)于是中間商。像你們這樣的國內(nèi)大客人，有時圖方便安全，會直接把訂單下給他們！”

何佑生點了點頭。

趙月蓉繼續(xù)：“但如果想要省錢，就可能會直接同時給各工廠下單，然后自己招聘幾個質(zhì)檢去驗貨。但是后者，有一個問題，在風(fēng)險控制上，質(zhì)量監(jiān)督上，是肯定比不上專業(yè)的石材公司的。”

黑子老師點點頭：“你考慮得確實挺周到，我們一直都在徘徊，到底是自己下單給工廠，還是下單給你們這些中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