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他也不知道，甚至從未敢抱過幻想，輕輕是他的，他想不顧一切的擁有她，這個念頭在他的胸膛里叫囂著，卻只能被他摁在心里。他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如果……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事，也許他一輩子都會躲起來，不讓她找到……

所以他逃走，將自己隱在她看不見的暗處，只奢求做一個守護者。

可即便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看著自己向她走近，就那樣的癡癡瞧著，淚水盈著她的眼眸，曾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里，魂牽夢繞，折磨的究竟是誰？

手掌心的溫婉柔荑微微彈動指尖，模糊的雙眼在看向床邊的男子時逐漸對焦。

“輕輕？”

吳念急切地注視著那張蒼白的小臉，因為發著低燒雙頰浮著一抹病態的紅。

剛剛經歷過的噩夢忽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的手指不由瑟縮，眉頭蹙著，淚水沖破眼眶，滑至鬢角。

“別怕……輕輕……”

一雙干燥而溫暖的手覆上微燙的臉頰，是記憶中的觸感，于是淚水更加洶涌，帶著欲說還休的委屈……

男子粗糙的大掌在她細嫩的小臉上磨蹭著，試圖抹干越擦越多的眼淚。

她就在自己面前，觸手可及，讓人心疼。

人醒了就好，見他們兩個的樣子，解鈴還須系鈴人。程浩瞧瞧退出病房，把門帶上，坐在外頭的長椅上，但愿過會兒自己能看到一個舒心點兒的局面……

“疼……”

知道眼前看到的人不再是夢里的虛幻，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輕輕說：“吳念，疼……”

“嗯？”

怎么會疼呢？吳念著急的站起身，“我去叫醫生！”

“不要……”

吳念被她的柔荑握住，輕輕地攥著。

真好……

她笑。

“小呆瓜，哪里疼？”吳念貪婪的看著她的笑眼，腮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真好……

她想。

只要她握住他的手，他便不會再走。

“沒……好了……不疼了……”

被她又哭又笑的樣子打敗，將她的碎發別在耳后，依舊不太放心……

“還是讓醫生過來看看，你在發燒……”

未說完的話淹沒在蘇輕輕的凝視中，吳念不由地止了話語。

“吳念……你一直都在，對不對？”

他怔住，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問。

“你一直都在，可你不來見我……對不對？”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蘇輕輕繼續問，總是微微上翹的嘴角，此刻染著委屈的酸澀，又有水汽漫上眼底。

她抿緊嘴唇，并不是真的問，而是陳述，陳述他竟然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他怎么忍心將她拋下，一別多年，不聞不問？

他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柔弱而又小心翼翼，卻帶著能夠刺傷他的目光，他的輕輕……

“只有我出事了，你才會來見我……對不對？”她的嘴角下沉，苦澀的淚水流進嘴巴里，那苦一直流進心臟里，化成無數的刺，狠狠地扎著……

承不承認，都是這樣的，不是嗎？他不會讓她出事，她早該想到！所以是她自己太傻，拿自己的命去賭，也許會贏得早一點……

等待，也就不會這樣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