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補考那門跟別的系混用考場，他坐我后邊，考試前跟我借筆用。”

哪知道借筆完了還有這樣的后續……

吃完早飯，童菲和蘇輕輕便挽著胳膊沿著學校操場的塑膠跑道散步消食兒。

聽她說完，童菲眼睛不老實的轉了好幾下，皺著鼻子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真的是很重要，重要到蘇輕輕停下腳步盯著她看，都沒感覺到。

“你不會是有事瞞著我吧？”蘇輕輕探究的眼神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啥？”童菲才緩過神兒來，壓根沒聽清剛才蘇輕輕說的話。

“我說……”蘇輕輕眼神不善，盯著她的眼睛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你不會是有事瞞著我吧？”

雖然是問句，聽她的語氣倒是很篤定的，顯然是看穿了童菲的小心思，手挽著她的胳膊一緊，歪著頭等她招供。

“哦……”童菲心想，當然是有事兒，可這事兒還真就不能告訴你……

于是話鋒一轉。

“我是在想……剛才那個男生……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蘇輕輕知道她在跟自己打哈哈，抿著嘴沒接話。

童菲暗自給自己鼓勁兒，繼續說：“你看人家千里張記生煎來相見，就為了還你一支筆啊……”

“整天就知道瞎胡說……”蘇輕輕見她不愿說，不再強求。

“哈哈！誰叫我家輕輕這么惹人愛呢！”童菲存心逗她。

“誒！那你到底去不去啊？”

“什么去不去？”

“呀！《返老還童》啊！”

“都叫你別瞎說了……”

“嘖嘖嘖，段一鳴同學要傷心了……”

“傷什么心啊！我倆也不熟……”

“所以才叫你看電影啊！”

“童菲你是不是皮癢了！”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

剛才在張記生煎里關于過年的那個話題就這樣被打斷了，她們兩個人誰也沒再提。

轉眼間，T城終于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這天正趕上領成績。

團支書在學期末的最后一次班會上講完假期事宜之后，走到蘇輕輕的身邊，遞給她一張申請表。

“輕輕，過年也不回家嗎？”她們班團支書是個女孩子，梳著蘑菇頭的南方小姑娘，講話糯糯的。

“嗯，有事，就不回去了。”蘇輕輕向她道了謝，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

學校的小路邊積了薄薄的一層雪，路中間因為走的人多，已經化沒了。T城本就是多雨的城市，這樣的雪也攢不住。

“成績幫你領了，放心吧，沒掛科。”

童菲沒買到合適的火車票，搶的時候只剩下一張前天的硬座。沒辦法跟輔導員和團支書解釋了情況，提前擠上了回家的火車。

聽見電話里咿咿呀呀有小孩子的聲音，笑著問：“你大姨又把你姐家的孩子帶過去了？”

“可不是嘛！煩死了！”童菲抱著手機躲去陽臺繼續跟她講電話。

“現在連我的臥室都被掏的像剛被搶過劫，小孩子真是長著天使翅膀的惡魔……”

不巧這話被去陽臺收衣服的童媽媽聽到了，抄起晾衣架抽了她一下，“你說哪個是惡魔？！”

“哎喲！媽！我是不是您親生的啊！”

蘇輕輕將手機貼在耳邊，隔著遙遠的距離，聽著與自己從不相干的家長里短，嘴角微微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