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壯，我是李國棟。”
“我正準備找你呢。”李大壯電話那頭說。
“有什么事嗎？”
“你發(fā)的郵件我看了，我也把稿子推薦給我們總編了……”
“怎么樣？能發(fā)表嗎？”李國棟迫切的問。
“不行，你這個構思還挺好，就是有些地方寫的太前衛(wèi)了，尤其是同性戀這一塊，而且題材有點不倫不類，說是科幻吧，又有點像玄幻，我找你就是想給你說一下，如果你想在我們的雜志上發(fā)表，就得大改一下。”
“如果改好了，這樣的篇幅能有多少稿酬？”
“因為你是新人，最多千字5塊錢，到時候我會跟主編說一聲，不過最高不會超過千字10元。”
千字10元，1萬5千字才150塊錢。和預期中的還是有些差距，要知道《流浪地球》拍成電影有40多億票房啊。
“行，那我再改改。”蒼蠅也是肉，對于李國棟來說，如今能賺一點是一點，總比天天待在家里一毛錢都賺不到要強。
……
林秋月那邊也約好了，她等幾天正好要回X州，到時候會順便來看看王春花的情況。
接下來的日子比較無聊，王春花每天出門上班，李國棟就在家?guī)《棺樱锌盏臅r候再改一改《斷背地球》。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星期。
星期一的時候，王春花調(diào)休在家，因為兩天前林秋月就給來電話說周一有空過來。
……
周一上午十點，一陣輕聲的敲門聲傳來，王春花正在臥室里陪小豆子玩，李國棟在客廳聽見聲音就趕緊去開門。
門一打開，李國棟就看見一張熟悉的笑臉。
林秋月還是齊肩的短發(fā)，格子衫，長裙。
王春花聽見聲音，也從房間里出來了。
“快進來吧。”李國棟連忙側身讓出一條路。
“你就是秋月姐吧，我經(jīng)常聽我哥提起你。”王春花打了個招呼后，就去給林秋月倒了杯水：“還讓你跑這么遠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林秋月接過水說：“是我自己堅持要過來的，在熟悉的環(huán)境里，你可能會更放松一點。”
“小豆子，快來叫秋月阿姨。”王春花把房間里的小豆子叫了出來。
“秋月阿姨好。”
“他是？”
“他是我兒子，王豆豆。”王春花說。
“李國棟，你怎么沒跟我提這個，我這空手來的也沒給小朋友買個禮物。”
“秋月姐你太客氣了。”
“行了，我也不廢話了，現(xiàn)在就開始吧，小花是吧，你帶小豆子先進房間等我，我有點事問問你哥。”
王春花什么都沒問，帶著小豆子就進屋后就關上了房門。
“這小豆子又是怎么回事？”林秋月走到李國棟身邊，壓低聲音問。
“她兒子啊。”李國棟也同樣壓低聲音回答。
“我知道是她兒子，他爸呢？”
“跑了！不過這個和她的心病沒什么關系。”
“你怎么知道就沒有關系？心理創(chuàng)傷很復雜，很多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卻是造成心理障礙的隱形原因。”
“她踏入社會不久，交了個男朋友，還沒結婚就懷孕了。之后那男的家里嫌棄她是個孤兒，不同意他們結婚，男的就跑了，小花不忍心打掉孩子，就把他生了下來。”
這些都是孔美麗告訴李國棟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因為怕王春花傷心，所以李國棟一直都沒有問她小豆子的事。
林秋月放下水杯，準備開門進屋，李國棟也緊隨其后。
“你跟進來干嘛？”林秋月問李國棟。
“說不定能幫上什么忙。”
“外面待著去。”林秋月將李國棟推出屋，又讓小豆子出去后，就關上了門。
……
這一節(jié)課上的格外的長。
差不多接近兩個小時。
快十二點的時候，房間的門才緩緩打開。
林秋月面色凝重。
王春花坐在床上驚魂未定。
“怎么樣了？”林秋月一出來，李國棟就問。
“比想象中嚴重的多，你先去安撫她一下。”說完林秋月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她擠出一絲微笑，摸了摸旁邊小豆子的腦袋。
“你能治好我媽媽嗎？”小豆子問。
“我盡力。”
王春花沒哭沒鬧，就靜靜的趴在李國棟的懷里，一直過了十幾分鐘，才漸漸平復心情。
“哥，我沒事，你帶秋月姐出去吃個飯吧，我想躺一會。”
“你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帶回來。”
“我不想吃，你問小豆子要吃什么，給他帶一點就好了。”王春花說完，又往客廳喊道:“小豆子，到媽媽這來。”
李國棟沒有再說什么，他正好也想單獨找林秋月談談王春花的病。
兩人相繼出門，林秋月也沒有再跟王春花打招呼，她知道這個時候最好讓王春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
……
“能治好嗎？”出門后李國棟問林秋月。
“估計挺難的，第一時間太久了，第二創(chuàng)傷很深，很難讓她釋懷，即便是找到了那個老趙，恐怕也不會像我之前說的那么簡單。”
“你說做你們這行，做久了會不會變成心理變態(tài)啊。”李國棟沒有開玩笑，很平靜的問。
“你為什么這么問？”
“其實人內(nèi)心深處的陰暗，遠比現(xiàn)實中的黑暗還要可怕。你們接觸的不是心里陰暗的人就是被陰暗所傷之人，時間久了，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很可怕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可怕。”林秋月停下腳步，看著李國棟說：“只有敢于直視黑暗，才能夠戰(zhàn)勝黑暗。”
“那我一定是個懦夫。”
“你不是懦夫，王春花也不是，你們不敢面對黑暗，說明你們心存希望。”
“希望很可怕。”
“希望同樣很美好。”
“不提這個了，能聊聊你嗎？你和李大壯為什么會離婚？”
“他出軌了。”林秋月說的很平淡。
“他跟我說你們是因為異地分居才……”
“異地分居是出軌的理由嗎？”
李國棟突然對李大壯有了些不一樣的看法，不過這一輩子他跟李大壯并無太大瓜葛，他淡淡的說：“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人。”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窮的時候就夾著尾巴裝孫子，有錢了就在外面亂搞當大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