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河岸
“哇,這么大的味道。”袁心玥一邊捂著鼻子的一邊給自己扇風,皺著眉頭不敢走進碧河邊的小木屋。
袁新山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在外面待著吧。”
“不不不,我要跟你一起。”袁心玥趕緊跑過來拉住袁新山的手臂。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袁新山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不嘛,我要跟著你。”
袁新山沒在說話便是隨她了。
袁心玥見袁新山走進木屋,在一個死人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發現傷口后走開了。
二人退出木屋,袁新山對著門外的弟子道:“入土為安吧,妥善處理。”
“哥,這群死人都死了多久了,看他們干什么?”
袁新山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懶得和她解釋那么多,自顧自的離開,向著順安鎮的方向,袁心玥緊趕慢趕的倒騰著兩條小短腿追上他。
順安鎮
小姑娘一手一個糖葫蘆,這邊一口,那邊一口,跟在袁新山后面美滋滋的。
“哥,你說他們是誰殺得,誰和他們這么大的仇,把兩個村子都屠了?”
“這種程度的屠殺,當今世上只有三個人能做到。”袁新山摸著下巴思考這個問題。
“誰啊?”袁心玥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似乎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張繼生,梨梨和李復。”
“谷主?谷主人這么好怎么可能啊。”袁心玥吃了口糖葫蘆,“我看那個兇姐姐更像殺人兇手,她那么兇肯定有不少仇家。”
“嘖。”袁新山在袁心玥腦袋上彈了一下,“瞎說什么呢?我的梨梨人美心善,才不會做這種事。”
袁心玥無所謂的挑了下眉繼續吃著手里的糖葫蘆。
寂靜無聲。。。
“那就是李復唄。”過了一會兒袁心玥才出聲。
袁新山想了想,李復?他有什么理由呢?他為何這么做呢?這能讓他得到什么好處呢?
袁新山搖了搖頭,思緒太亂了,他理不出來。
“誒,哥,照你這么說,鬼谷很厲害嘍?那要是對抗起來七雄山豈不是很吃虧?”
“張繼生才不想打仗,他這個人心慈手軟,白白浪費魔王之力。”
“哦。。。那七雄山會不會打我們?”
“誰知道呢?”袁新山聳了聳肩,這個問題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又不是李復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李復是怎么想的。
鬼谷大殿
“洛陽王,你跟進的碧河岸被屠的村子的事情到哪一步了?”張繼生坐在大殿座椅上詢問站在一旁的發愣的袁新山。
袁新山罕見的對著張繼生作揖道:“沒有發現傷口,但是直接傷到肺腑,而且殺傷規模很大,初步判定是功法所致,而且能達到這么大的范圍,很有可能是一群人,也有可能是一個人。若是一個人,那么目標基本鎖定七雄山掌門李復,但是我還想不到他為什么這么做。若是一群人就不好說到底是鬼谷的弟子還是七雄山弟子了。”
說到李復,阿青抬起了頭。阿青思慮一番,其實,她有答案,但是她不知道這樣說出來究竟是好是壞,會不會破壞碧河東西兩岸的關系,會不會傷害到李復。
算了,鬼谷對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谷主。”阿青作揖,“我想到了李復為何這樣做,不過僅是猜測。”
“大膽的說,無妨。”
“谷主可還記得谷主魔王之力覺醒時身邊出現的強大氣波,甚至造成薛掌門五臟重傷,倘若李復和谷主擁有一樣的力量,那么很有可能他的魔王之力是在碧河邊覺醒,也有可能他并不知道那兩個偏僻村子的存在,或許是誤傷。”
子虛抬起頭看了一眼阿青,無論如何在她心里李復都是個好人,她不會把他往壞處想。
“嗯,很有可能,有很大的可能。”陰梨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
“但是無論如何,只要是傷了,便要討個公道才是。我們西岸可是少了整整兩個村子的人命,怎么可能因為是誤傷便不追究了?”袁新山氣憤填膺,從前他可不這樣,如今怎么和張繼生一樣不僅愛多管閑事還喜歡打抱不平?或許是張繼生影響力大,整個鬼谷都和以往不同了些。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說明就是他干的,若是就這樣問他死不承認怎么辦呢?再說,我們這樣做也確實不妥,這一來只要他認了錯便是失了德,七雄山那邊恐怕難服眾,如此一來怕他破罐破摔,二來我們如此直接和興師問罪無兩樣,恐怕不利于兩岸維持多年的和平。”子虛作揖道。
“阿青,你覺得呢?”張繼生詢問阿青。
“回谷主,依我之見在沒有找到確切證據之前我們還不能打草驚蛇,不能把七雄山惹急。況且現在七雄山和鬼谷確實關系緊張,一不留神維持多年的太平盛世怕是要毀于一旦,我們鬼谷的實力雖然恢復不少,但是自從老魔王死后,弟子們懈怠了十年,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追趕回來的,若是現在爆發戰爭恐怕是碧河兩岸兩敗俱傷,更有可能從此以后再無鬼谷也再無七雄山。”
“證據?上哪找證據?我把兩個村子都仔仔細細搜了個遍,除了死人還是死人,根本沒有證據。難道咱們就這么忍了?兩個村子的人命便不是命了么?”袁新山插著腰。
“要不怎么說你是莽夫,就想著怎么出一口惡氣,大局為重懂不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懂不懂?”陰梨瞪著袁新山。
袁新山想說什么都沒了脾氣,也不知道怎么了,連陰梨這樣風風火火的人都變得有些猶豫了。
“還有其他事要稟的么?”張繼生詢問臺階下的眾弟子。
“稟谷主。”一名弟子從隊伍的兩行中走出,向張繼生作揖,“七雄山掌門李復與掌門夫人白若清已經到達了佰鈞城,不日便要上山來鬼谷拜訪了。”
“動作還挺快,都到佰鈞城了。”陰梨道。
“阿青,子虛,你們準備準備負責接待七雄山訪客。”張繼生道。
子虛的眼睛從地上轉到阿青臉上,她沒帶什么情緒,也不知道想著什么呢。
“是!”二人一同作揖道。
日月殿
“谷主!谷主!”又是袁心玥甜糯糯的小奶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哎呀。又來了!”陰梨生氣地把手里的水果扔回果盤里。
張繼生癟癟嘴,表示無奈。
“谷主!谷主!”小姑娘一邊喊一邊跑進日月殿。
“站那!”陰梨呵斥一聲。
袁心玥果然停了下來,站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看起來甚是無辜。
“你怎么又跑過來了?你哥呢?袁新山呢?他不怕洛陽殿被燒了?”陰梨著實是不耐煩的,這個小姑娘不僅難對付,而且和她哥一樣,擅長臭不要臉。
“他哪管的住我?趁他忙別的我趕緊跑出來了唄。”
“他現在最該忙的事就是看住你!”
袁心玥晃了晃腦袋,嘚嘚瑟瑟的走上前,雙手撐腮看著張繼生。
“谷主,你的魔王之力真的那么厲害,可以燒毀一個大殿?”袁心玥眨巴眨巴眼。
“小孩兒,你這樣很危險啊。”陰梨插著腰,她居然好奇這個。
袁心玥眨巴著無辜大眼,“那就是說真的這么厲害嘍?哇,那最大威力是多少啊?可以摧毀七雄山的那種么?”
陰梨雙眼一瞇。
“為什么這么問?”張繼生一口酥死人的低音炮。
“因為這樣顯得特別厲害啊。”
是張繼生和陰梨想多了還是這個孩子本身就有其他的想法呢?她還不過是個十二三歲沒有功法的孩子,她能想什么呢?她又能如何翻天覆雨呢?
“以后這種話不要說了,若是讓讓人聽了對鬼谷不利,對你也不利。”張繼生沉著臉提醒她。
袁心玥捂住小嘴巴,似乎真的有點嚇到了。
“小兔崽子,一不留神又給我跑這兒來了!”袁新山氣沖沖的站在門口,雙手叉腰,氣喘吁吁。
袁心玥一聽是袁新山的聲音,心虛的眼睛轉了轉,回過頭,對著他尷尬一笑,“哥,你也來找谷主玩?”
“玩什么玩!出來!給我回洛陽殿老實待著!”
袁心玥咽了口口水,真兇,肯定是天天和兇姐姐一起玩都被帶兇了。
若是陰梨知道袁心玥心里怎么想的定是要氣笑了,袁新山打來鬼谷的時候就不是什么好脾氣,不過是莫名其妙多了個妹妹心里柔軟了,不曾對她苛刻罷了,哪有她什么事?
袁心玥顛顛顛跑出去被袁新山領走后,張繼生許久才舒了口氣。
陰梨抱著張繼生的左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著他的呼吸。
“怎么了?”
“一個小女孩可以改變格局么?”
“你說袁心玥啊?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我看她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表形于色,怎么改變格局?”
張繼生沒再說話,他想多了?
“繼生,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張繼生笑著摸了摸肩膀上的頭,“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歡,若不是我的孩子,我定是要那個男人見識一下什么叫魔王之力。”
“切,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別人的孩子。”陰梨癟癟嘴,“我看你有私生子才有更大的可能,誰知道你和白若清有沒有。。。”
“沒有。”
寂靜無聲。。。
“要不,你試一下?”
陰梨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立馬坐起身子,假咳嗽了幾下。
“我,我回去了。”
張繼生把陰梨摟回懷里,緊緊的抱著她,“沒有成親之前我不會的,我們的孩子一定要有個名正言順。”
“誰說我想給你生孩子了,生了孩子我就變成黃臉婆了,到時候再來一個兩個年輕漂亮的,我多虧啊。”
“你還怕她們?”張繼生笑著。
陰梨的功法是碧河兩岸的翹楚,若是真有幾個年輕漂亮的躲著她還來不及,知道陰梨是他的夫人還敢勾引他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我再強也抵不過你啊,你若是有心護著,我還不是得吃啞巴虧,你看看白若清,她功法也不低,薛長卿不還是納了一堆的妾,她有什么辦法,還不是做了個架空夫人。”
張繼生伸出三根手指,做了個發誓狀。
“我張繼生,此生只有陰梨一個妻子,絕不納妾,余下的一生只愛她護她,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何種境況,我絕不離不棄,否則,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永生永世不得投胎。”
陰梨趕緊把張繼生的手拉下來。
“能不能說點吉利話,說這么不吉利的干什么。我當然信你,往后余生,我也只愿與你攜手共度。”
張繼生溫柔的笑著,把她擁入懷中,兩人這樣相互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聽著彼此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平緩的,均勻的,舒適的。
洛陽殿
“趕緊吃。”袁新山雙臂環胸,瞪著眼睛看著袁心玥。
袁心玥捧起飯碗,加了一片胡蘿卜片為難的放在嘴里。
“居然,還挺好吃的。”
“什么叫居然?我做的怎么可能不好吃!”袁新山這才緩和下來,自己也夾了口菜,嚼了幾下,味道還行,至少能吃。
“哥,這都是你新學的?”
“那當然,我學東西可快了,看幾遍功法就能學會,更別說做菜了。”
這個一點不假,真不是他袁新山吹牛,他以前做土匪的時候,既不是七雄山弟子,也不算鬼谷弟子,只不過是平時看著那些下山巡邏的鬼谷弟子使得些招數,自己便學了下來,久而久之便學了套功法,還被推舉成為山寨大王,那時候也是風光的很啊。
“那你這么厲害,學的會魔王之力么?”
“魔王之力是天生的,那可不是后天學來的,我要是學的會魔王之力我還用在張繼生手底下?”
小姑娘挑挑眉,“哦。”
“對了,你這孩子,趁我做飯就跑去日月殿,你是不是真想看著我露天睡覺啊,你閑的沒事老去招惹張繼生干什么,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我,我喜歡谷主,我就想去日月殿找他玩。”
“日月殿又不是只有張繼生,子虛也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你找他玩不好么?”
子虛?讓她找子虛?她瘋了她才會去找子虛。
“我,我以后少去,少給你添麻煩。”
袁新山表面無所謂,心里還是有些滿意,誰說這孩子頑劣,這不是也挺懂事的。
實際上,袁心玥是害怕袁新山一生氣把她扔出鬼谷,畢竟他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