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恒正是知道牛大力身上有金子的，因為那幾兩金子正是他上貢的。

他心思縝密靈活，昨晚牛大力被反殺之后他見王明準備去檢查牛大力的尸體，便想出了這招誣陷栽贓的主意。

但百密一疏，他沒有考慮到王明根本沒有拿那幾塊金子。

只能說他看錯了王明或者小瞧了他。

唐朝使用的是制錢，也就是歷史上大大有名的開元通寶。

這幾兩金子的價值相當于幾萬文錢，差不多夠一個普通人生活很長時間了。

如果說王明為了這幾兩金子殺人害命，倒也說得過去。

但正所謂抓賊抓臟，現在王明根本沒動那幾兩金子，他的殺人動機又怎么能成立呢？

聽到王明的辯駁，林崇正一思索也晗首點頭。

“我的動作很快，或許你根本沒來得及拿那金子！”

錢恒正這話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有道理。

眾人仔細一想，其實現在所有的證據也只不過是錢恒正的一面之詞。

要說堂上躺的這人是王明毒死的，卻并沒有確鑿的證據，反而疑點頗多。

王明僅用一句話便反轉了局勢，這并沒有什么。

這一切其實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有著更大的謀劃。

為了徹底粉碎錢恒正誣陷他的陰謀，為了完成系統里的那個任務，為了讓他后來準備說的話讓他人相信。

他準備玩一把大的和好玩的。

“大人，其實堂上躺的這人要說不是我所殺，倒也不準確，可以說他正是因我而死！”

暈......

王明此話一出，滿堂的人都驚呆了。

你這什么因我而死，不就是變相地承認你殺了人嗎？

當堂承認殺人，這不是作死嗎？

“大人，您都聽到了，他親口承認殺了我遠方堂弟，我說的話可一點都不假啊！”

錢恒正激動了。

林崇山眉頭緊皺，他審理過很多案件，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犯人在沒有刑棍加身或者有極為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的。

這是第一次。

“堂下之人，你可想清楚了，這可是殺人重罪，殺人償命要抵命的。”

聽到這縣令這句話，王明不禁對這個樣貌剛正的縣官的好感又加劇了幾分。

“大人，既然犯人已經當堂承認殺人，我看可以先行收押了。”

一直未做聲的縣丞吳凡此時站了出來。

“縣丞大人，您怕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且聽我說完。”

“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依我所知，唐律明確有載，無故持械入人家者，殺無罪。昨夜，堂上死的這人和錢恒正拿著東西到我屋來，要致我于死地，我出手反擊，反殺了這個人，依照唐律我是沒有罪的。”

正當防衛這一概念在唐朝的律法中確實沒有，但它的本質概念在唐律中卻多有記載，甚至沒有防衛過當這一說，賦予了被侵害人無限防衛的權利。

“哦，果真有此事？”

“大人啊，這王明所說的都是一面之詞，我與他無冤無仇，怎么可能要去加害他！”

“那你說我毒殺了你的堂弟，那難道不是片面之詞嗎！”

啪的一聲。

驚堂木一拍。

“夠了，你們不必爭吵。堂下之人，你已經承認了你殺人之事。現在又自辯說你是被迫殺人，但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來，那就要將你以殺人罪下押入獄了。”

林崇正緩緩道來。

“大人所言極是，依律當是如此。另外，大人，我叫王明。王明的王，王明的明。”

“好，王明，那你可有證據？”

“有！”

聽到這話，錢恒正忍不住嗤笑一聲，除非王明能讓這死了牛大力站出來說話，不然他能拿出來個屁的證據。

“耶？錢恒正你為何發笑？”

“我笑某些人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明明是圖財害命，強行狡辯自己是被迫殺人！”

“哈哈，錢恒正我知道你為什么發笑，你以為我拿不出證據？”

說完這話王明站起身來，四下望了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接著問道：“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我拿不出證據？”

沒有人回答，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明顯都是那么認為的。

就連林崇山也搖了搖頭。

“好，諸位，準備了這么久該是我裝比的時候了。”

說到這里，王明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大聲道：

“我的證據就是人證！只要縣令大人允許，我能讓堂上躺著的這人死后吞真言，說出事實的真相來！”

此話一出，滿堂俱靜！

堂上的人沒聽懂裝比是什么意思，但王明后面那句話確是真切明白的。

讓死人開口說話，那不是胡言亂語嗎！

“大膽狂徒，休要在此鬼話連篇，驚了上聽，要你好看！”

吳凡大聲怒斥！

“大人，這人恐怕是眼看要被問殺人之罪，一時情急瘋了吧！我建議馬上將這人收押，免得他在做出什么瘋狂之舉啊！”

錢恒正做驚訝狀提議道。

林崇山卻并未像其他人那么激動，也沒理會錢恒正的提議。

“王明，我看你雖然舉止不凡，但仍然是個俗人，鬼神之道并不是你我所能把控。你想做什么我可以讓你去做，但人無信不立，你對你說的話可要負責。”

聽到林崇山的話，王明心中一動。

這個縣令看起來也并不簡單呀。

“感謝大人的信任，您放心，定不讓您失望。等到我證明我的清白之后，我會向大家闡明為什么這錢恒正如此構陷于我，欲置我死地的原因！”

聽聞這話，錢恒正哼了一聲。

“大人，如果等會證明這王明乃是虛張聲勢，胡言亂語，那又該如何！”

“那自然是立刻收押，依法辦事，殺人抵命！”

聽到錢恒正和吳凡這般一唱一和，王明仰天哈哈大笑幾聲。

“那恐怕要讓兩位失望了！”

說完他不在多話，從隨身帶的藥箱中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

然后走到那牛大力的尸身旁，將銀針刺入了牛大力天靈蓋靠上約莫半寸的位置。

接著手指輕輕搓揉銀針，手法、位置、力道都完全按照腦海中前王明記憶中的醫經所述！

正所謂陰中隱陽，陽中隱陰。

王明使出了鬼醫門的至高秘法，針刺八法中的第一刺法：

通陰灌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