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崔玨鐘馗
- 終極謀逆
- 敗筆蘇半城
- 2358字
- 2019-04-05 23:58:31
只剩下兩條,一黑一白。
“好!”
牛頭馬面的怪物出口叫好,看那架勢,仿佛恨不得揚起四條腿拍蹄。
汪!
兩條狗兒撲向?qū)Ψ剑纷齑髲垼项€兩邊的狗牙又尖又長,竟然變得白亮如象牙,狠狠朝對方的脖子上咬去,勢均力敵,扭滾成一團,誰也不肯松開嘴,汪聲也嗚咽成悶嗷。
“無趣!”
漆黑夜空中,傳來一身怒吼,一個身穿紅色官袍的鐵面虬髯大漢抱著一支胳膊粗的大筆飛來,揮筆朝正在廝殺的兩條惡狗灑墨。
這正是鐵面判官鐘馗。
墨滴灑到兩條狗身上,瞬起黑煙滾滾,籠罩住兩條惡犬,黑煙眨眼間就消散一空,但兩條惡犬已變成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兩個身軀并作一個身軀,一半是先前白狗的,另一半則是先前那黑狗的,恰好白狗身上黑,黑狗身上白。
但脖子只有一條,其上兩顆狗頭連成一體,一個在前,面朝下,一個在后,面朝天,猶自齜牙咧嘴,恨不得咬向?qū)Ψ剑@顯然已做不到了。
“鐘判官好手段。”
蘇帆揮袖一招,雙頭怪物連同那個璀璨一起飛上樓來。
鐵面虬髯大漢抱筆落到樓上,沉聲道:“秦先生托我送來半陣風。”
“卻不知另一半何時能到?”蘇帆看著鐘馗笑問。
“你...你們...秦廣王竟然和你勾結(jié)了!”
牛頭馬面的怪物瞪起馬眼,滿臉的不可置信,蹬起四蹄,就要凌空飛去,而街上的兩個無頭將軍亦勒轉(zhuǎn)馬頭,欲往城外奔逃。
“哪里走!”
鐘馗揮筆朝怪物脖子直刺,怪物尚未全部起身,就被刺穿了喉嚨,釘?shù)降厣希R眼呼嚕嚕亂轉(zhuǎn),卻沒有死,只是動彈不得。
但方才喊話的并非鐘馗,而是此刻人在半空,揮筆畫成兩道紅芒刺眼符印朝那兩無頭將軍打去的中年人。
兩個無頭將軍手中金銀枷鎖光芒大起,但也僅此而已,就被紅芒符印打到馬屁股上,連人帶馬就這么被定在了原地。
“哼,任你冥氣化馬,終歸跑不過我鬼筆畫符!”
半空中那人飄然落到樓上,穿著與鐘馗一般無二,也是緋袍長筆,但面容可比鐘馗要俊秀了許多。
“原來是崔府君。”蘇帆淡笑道。
崔玨抱筆拱手道:“遵秦先生所命,特來送山水郎半陣風。”
鐘馗盯著崔玨懷中長筆,皺眉道:“同樣為秦先生辦事,為何崔兄此筆遠勝我懷中陰陽判,難道崔中的筆尖乃是取自冥荒混沌泥牛的神毛?”
“正是,此筆又稱泥牛筆,不過,我之所以能夠一舉擒兩,卻是取了巧,符紙拍到了它們的死穴,鐘兄請看。”
崔玨直指被定住的枷鎖二將,滿臉壞笑。
蘇帆和鐘馗順目看去,只見兩頁黃紙正正地貼在馬屁股上。
鐘馗滿臉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拍到馬屁上了!”
崔玨盯著鐘馗懷中大筆:“鐘兄懷里的陰陽判也屬實了得,一舉便讓這牛頭馬面動彈不得,筆毛又粗又長,若我所料不錯,筆尖應是取浮屠塔中萬年幽冥犬毛所制吧?”
“沒錯,說來也算是老狗筆了,慚愧慚愧啊。”
鐘馗嘴里說著慚愧,面色卻頗為自得。
蘇帆笑看這兩人互相恭維,不以為意,這兩人生前就是讀書人,互相吹捧素來是讀書人的一大愛好。
抹額念咒,街上那被鐘馗灑墨凝結(jié)的怪物似聽到召喚,犬吠兩聲,往樓上奔來。
蘇帆這才倚欄坐了下去,笑道:“二位判官共同前來,并非只是送風吧?”
“山水郎所料不差,我在陽間時,本是終南山進士,誰料御殿上那老兒說我相貌丑陋,有失皇家體面,直接棄用,其坐下眾狗皆盡言語侮辱與我,致我含羞撞柱而亡,可恨!聽得秦先生所言,山水郎有回陽之法,不知是否為真?”
鐘馗看著蘇帆,一臉急切之色。
“我在陽間時,身擔一府之君,愛民如子,兩袖清風,誰料,一次為我含冤的結(jié)義兄弟平反時,觸怒了國舅,竟被那狗皇帝問斬于東街,可恨至極!若是重回那方小世界,我定將其戳骨揚灰!”
不待蘇帆回答,崔玨搶先把話吐出了口,說完狠狠地跺腳,朝樓下呸出一口。
蘇帆皺了皺眉頭,嚴肅道:“想來,秦先生已將諸多巨細訴與二位,我確有回陽之法,不過,二位要去的地方,我卻無能為力。”
崔玨搖頭道:“唉,也對,我與鐘兄要回去的地方,卻已不在山水郎袖中。”
鐘馗也搖頭跟著嘆氣不已。
蘇帆掃了正在搖頭嘆氣的兩位判官一眼,暗自得意,看來,自己這招欲擒故縱已然奏效。
也假裝嘆出一口道:“但二位若想回去那里也并非全無辦法,只是…”
說到這里,他就不再往下說了。
“只是如何?山水郎有話直說,但凡我二人能辦的,絕不含糊。”
果然,性急的鐘馗已被吊足了胃口,雙目炯炯,滿臉急切地盯著蘇帆發(fā)問。
蘇帆微微一笑,計上心頭,道:“我那辦法盡在忘川岸上的彼岸花,那花本就是冥界陰陽造化所生,左岸為陰,右岸為陽,相生相伴,形成冥界大道,是北冥眾鬼賴以為生的源泉,二位想想,若是它毀了,冥界會怎樣?”
“山水郎莫非是想要燒了彼岸花海!”
鐘馗和崔玨異口同聲,皆俱大驚失色。
蘇帆冷笑道:“沒錯,北冥如今就差這一把火!”
這一下,崔玨二人面色犯難,糾結(jié)了起來。
就連被釘在地上的牛頭馬面那咕嚕嚕亂轉(zhuǎn)的馬眼也呆滯了下來。
“鐘兄?”
崔玨看著鐘馗,面帶詢色。
鐘馗虎眼一轉(zhuǎn),咬緊腮幫,踢了一腳身旁地面上的牛頭馬面,道:“干了!”
“卻不知要我等如何?”崔玨看向了蘇帆。
“彼岸這把火還不足以令整個冥界大亂,我這些年以來,抓魂煉鬼,目的就是要煉出最兇狠的惡鬼,替我攪亂南淵冥域,到時,南北齊動,我自能渾水摸魚,諸多事情也好辦得多。”
停了一下,看著鐘馗二人陰晴未定的面色,蘇帆繼續(xù)道:“如今惡鬼已快煉成了,萬事俱備,只差一件東西。”
蘇帆指著身旁吐著舌頭的那只雙狗頭怪物。
崔玨也盯著雙頭怪物,朝蘇帆問道:“所差何物?”
蘇帆站起身子,望著遠空無邊無盡的漆黑,冷道:“二位的項上鬼頭。”
“豈有此理,我二人受秦先生所托,誠心來助你,你卻戲耍我二人!”
鐘馗猛然拍桌,站起身子,滿臉雷霆,指著蘇帆破口大罵。
崔玨卻沉穩(wěn)了許多,將滿臉怒氣的鐘馗攔下,看著一臉笑意的蘇帆道:“鐘兄稍安勿躁,我料山水郎還有下文。”
蘇帆緩緩道:“我要二位壓我去酆都,但如今二位判官打傷了鬼使,到了酆都,勢必兇多吉少,保不準會丟掉鬼命。”
“我吃了它!”
鐘馗和崔玨相識點頭,鐘馗冷笑一聲,跳到牛頭馬面身前,全身黑氣滾滾。
蘇帆急忙出言制止:“且慢,這奴才尚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