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項宇扛鼎
- 終極謀逆
- 敗筆蘇半城
- 3545字
- 2019-04-13 22:29:50
兩顆狼牙交到蘇帆和蘇航的手上,蘇歸平把那根如銀的項鏈重新慎重地掛回脖子上,看樣子,他對這條項鏈極為珍愛重視。
兄弟倆接了狼牙,不明白父親這是在干嘛,蘇歸平拿來兩根黑繩,將兩顆狼牙串起來,掛到兄弟倆胸前。
笑道:“戰亂將起,到時我隨巫主出征,就顧不上你們了,你們兄弟一起去月光之城,我昔年與大祭司有些交情,他會照拂你們的,若是有機會,走出雪域看看,也許會有你們母親的音信?!?
蘇帆比蘇航大了三歲,年已十七,心智趨近成熟,此時哪里還不懂蘇歸平這是對戰事沒有信心,在未雨綢繆。
當即撲通一聲跪下,道:“孩兒不走,哪怕戰亂,孩兒亦隨爹爹左右?!甭曇粢褞Э耷?。
蘇航也已反應了過來,跪將下去。
蘇歸平一手托住一個,將兩個兒子拉起來,笑罵道:“起來起來,都是男子漢了,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是你做哥哥的,又不是讓你們倆永遠不回來,而且老子也還沒死,哭個什么勁,諸事明日開魂之后再說?!?
是夜,吃過晚飯以后,兄弟倆并肩坐在藥廬屋檐下,蘇帆聽著蘇航講述白日里隨狼主外出歷練的事。
鳳鳴村的孩子,到了規定的年紀,都要同村里的契約妖獸一起外出游歷,早出晚歸,一連七日。
一來,長長見識,二來是為了磨練孩子們的心智和膽量。
今日,蘇航已完成了他為期七日的最后一次歷練,那雪狼群,正是鳳鳴村的契約妖獸。
而那金眉碧眼狼,乃是雪狼群的第五代狼王,年歲已有二百多年,不知帶過鳳鳴村多少孩子出去歷練過了,就連蘇歸平當年都是它帶出去的。
雪域各個部落里,人們在開魂之后,覺醒自己的巫影,能夠溝通天地間的陰陽五行祖氣,修練祖巫之法。
但祖巫又分黑巫與白巫,二者都可以利用巫影的力量,鍛骨淬血,破開桎梏,得問大道。
黑巫主戰,偏向攻擊,白巫主愈,著重治療。
不過,二者殊途同歸,除了手段、目的不同,實際上修煉路數大同小異。
不管是黑巫還是白巫,覺醒巫影之后,都必須找到與自己巫影相融的契約妖獸,才能算是正式踏上祖巫一途。
踏上祖巫之道后,分巫徒,巫師,巫主,巫宗,巫祖,每個層次又分九星,星階越高,修為越強大。
相傳,到了巫宗之后,不僅可以生死人活白骨,更能移山填海,縱橫天地,但蘇帆兄弟倆可從來沒聽說過雪域里有巫宗。
“你總說那落霞谷有多美,到底有多美?”
蘇帆將正在吹笛的蘇航打斷,這笛子和曲子,是母親留給他們唯一的東西,蘇帆也有一支。
“哥,落霞谷那可真是太美了,漫山遍野都是鳳凰花和杜鵑花,有最美的晚霞,有會唱歌跳舞的石頭......里面還有個仙女姐姐,唉,總之很美很美,你當初歷練之期寒毒發作,沒能去,實在太可惜了?!?
蘇航開始滔滔不絕,說到最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悻悻地閉上了嘴。
蘇帆卻對此不以為意,笑道:“那到底是落霞谷美還是你那仙女姐姐美?”
“都美都美?!碧K航滿臉嬉笑,接著臉色一正,沉聲道:“今天項宇和呂歩那兩個王八蛋又罵你了,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倆揍到他們老娘都拍手叫好!”
“哼,兩個跳梁小丑,沒必要與他們爭一時高下,我們兄弟倆的目光,應該放出鳳鳴村之外,放出鳳棲,甚至整個雪域之外?!?
蘇帆嘴里雖然這么說,其實內心已經暗暗下定決心,有機會,定要海扁項宇二人。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才是他的風格。
不過,蘇航還小,他可不想蘇航變得和自己一樣心狠手辣。
“你們兄弟倆還在打什么屁呢,趕緊滾去睡覺,明日是開魂大典,不能遲到。”蘇歸平走出來,給了兄弟倆兩個爆栗。
兄弟倆各自回房休息,蘇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已經十七歲了,若是過了今年的開魂,哪怕以后自己能夠開魂,往后修煉也會大打折扣。
但是,這一關自己到底要怎么抗過去,蘇帆毫無頭緒。
越是這般想著,越是心煩意亂,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又開始充斥著他的腦海,熊熊火海,各種面目猙獰的鬼怪,這些只有在寒毒發作時,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碎片,在腦子里胡沖亂撞,似乎,是自己的某種記憶。
一瞬間,蘇帆有些頭昏腦脹,瞬息之間,這種感覺又完全消失,蘇帆再去尋思,卻已什么都記不起來。
只好靜下心來,暗想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抗住巫祖開魂那一關,沉沉睡去。
天剛蒙蒙亮,蘇帆就被蘇航搖醒,蘇歸平也早已起來,父子三人來到村后昆侖山下的巫祖臺前時,村長已領著兩個魁梧大漢等候在巫祖臺前。
他們身后跟著一群孩子,大約二十來個,都是鳳鳴村今年到了開魂年紀的后生。
巫祖臺不算很大,青石砌成的,臺上是一座冰雕。
這雕像卻是女子模樣,瓊鼻大眼,玉唇輕啟,身段曲線玲瓏,極為漂亮,目光略微下傾,似在盯著自己的左臂。
微微抬起的左臂上,雕了一只鳳凰,雄雞大小,似孔雀開屏,腳尖與女子的手臂雕連在一起栩栩如生。
鳳凰眼睛斜斜抬起,與女子的目光交接,同樣的鳳凰,在這女子右肩上也雕了一只。
而在女子的右臂則彎到胸前,攤開手掌,掌心朝下,指尖停了一只小巧玲瓏的蝴蝶冰雕。
這冰雕就是鳳鳴村的巫祖,哪怕春暖日出,冰雕四周依舊森寒一片,更不見冰雕有絲毫融化跡象,這樣的冰雕,在鳳棲部落,每個村子都有。
相傳,巫祖曾是鳳棲最美麗善良和智慧的女子,教會了鳳棲子民巫術,帶領鳳棲對抗嚴寒,打敗荒獸。
在數千年前,為了幫助鳳棲抵御昆侖雪崩,利用一身巫術,護下整個部落,但她自己也被冰雪封魂,下落不明,只留下無數冰雕,每年春暖鳳凰花開時,才會顯一次靈,幫助鳳棲的孩子們開魂。
巫祖臺的左側,是一座小廟,也是青石堆砌而成,廟中別無他物,只有一具香案,上頓三個香爐,香爐四周已落厚厚一層香灰。
這小廟,是鳳鳴村為了供奉巫祖,專門蓋的。
廟前有兩尊高至成人胸口的三足大鼎,鼎身遍布已染了歲月的銅綠。
這是古老的鳳棲人在祭祀時,用來裝祀牲靈血獻供給巫祖的,每一口大鼎都重逾千斤。
“喲,蘇副巫好大的架子,卻叫我們一群人都等你一人,不愧是隨巫主南征北戰過的大英雄,端是好架勢。”
村長左側那個黑衣大漢斜著眼來看蘇歸平,話說得陰陽怪氣。
他本來長得高眉闊目,又人高馬大,頗具幾分豪氣,但這一番刻意之下,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這人正是項宇的父親,項尚峰,一身修為與蘇歸平一樣,都是五星巫師。
“哼!”
村長右側那個紫衣大漢只是冷哼一聲,到沒有出言相譏,但緊繃著干巴巴的臉,顯然也對蘇歸平有幾分不滿。
他便是呂歩的父親呂重山,也是五星巫師,身形同樣高大偉岸,尤其那鷹鉤鼻,顯得他很是精明,比起項尚峰要多出幾分城府,但也減了幾分爽朗氣概。
“額呵...”
村長眼見苗頭不對,假裝咳了一聲。
蘇歸平領著蘇帆、蘇航上前去,笑道:“帆兒昨日寒疾發作,今日晚睡了些時候,倒是讓九叔和兩位兄弟久等了,實在抱歉,還請大家海涵,好在祭祖開魂的時辰還沒到,沒誤了大事?!?
“今日開魂,七叔你帶這個病癆來干嘛,難道他還想再出一次丑?若侄兒所記無錯,這是他第三次了吧。”
老的消停,小的卻冒了出來,跟在項尚峰身后的項宇走了出來,一臉似笑非笑看著蘇歸平身側的蘇帆。
看似粗莽的項尚峰此刻卻有三分手眼,瞪著項宇沉聲道:“你已覺醒了萬里無一的焰獅巫影,今日只是帶你來參觀而已,少給老子咋咋呼呼,沒大沒小的。”
“姨父說得對,表弟,我倆已覺醒了巫影,犯不著跟一些往后只能抬頭仰望我們的阿貓阿狗計較,那兩尊大鼎聽說重逾千斤,祭祀往來搬動太難,不若,我們兄弟倆為鳳鳴做一番貢獻,將它們移到巫祖面前吧。”
呂歩站了出來,話說得體面,實則少年心性,覺得自己和項宇自然覺醒了萬里無一的巫影,有心賣弄一番。
他把話說出口的同時,還似笑非笑地朝蘇帆兄弟倆挑了挑眉頭。
“什么!”
眾人頓時嘩然一片,這千斤鼎,就算是四五個成人一起,也挪不動,項宇和呂歩二人竟然妄想單人移開,而且祖廟到巫祖冰雕冰雕,少說也有十步,這二人是在開玩笑么!
“你!”
蘇航的關注點卻不在這里,他現在滿肚子火氣,怎能忍受這二人挑事,就要發作,被蘇歸平按住肩頭,攔了下來。
蘇帆被如此挑逗,帶著病態的蒼白臉上卻看不出忿然,但一雙手已經暗暗捏緊了拳頭。
他實際上已在滿肚子火氣爆發的邊沿,不過,他心智要比蘇航成熟一些,知曉如此場合不宜大動干戈。
而且,他也有心先看看這兩個猴兒要耍什么戲。
“宇兒、步兒,不可胡鬧,那鼎重逾千斤,豈是你們倆能夠移開的?!?
項尚峰話說得謙虛,眼神里卻全是對二人的信心。
呂重山同樣如此,偏頭去向村長問詢可否。
村長點了點頭,對此并沒有反對,他也想見識一下巫影錄里記載萬里無一的焰獅魂巫影和紫眸白虎有多強大,是否如同記載中那么驚世駭俗。
項宇走到千斤鼎前,雙臂一振,全身爆發紅光,似團團烈焰纏身,整個人似一尊烈火戰神,隨即一道紅光自他天靈蓋沖天,形成烈焰雄獅虛影,獅吼響徹天空。
項宇弓身單膝跪地,把臉、胸貼住千斤鼎身,雙手分別抓住巨鼎一條腿,“嚯!”,沉聲怒吼,脖子青筋暴突,腮幫鼓起面肌,沉肩抱著巨鼎,緩緩站了起來。
“哇,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宇哥威武!”、“舉世無雙!”“不對,絕世雙雄,你們看,呂歩也起身了!”
眾人被項宇驚得都快要掉了下巴,這時才發現,旁邊的呂歩也抱住巨鼎緩緩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