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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讀“歷死”書

他又碰見了她。

依舊是那個擁擠的車站,依舊是那輛喧囂的列車,她安靜的坐在同一個位置,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書,黃色書皮,仔細去看,是一本古今中外通史書。她津津有味地閱讀著書上的內容,旁若無人,心神寧靜。

列車里非常喧嘩,高談闊論的,煲電話粥的,各種聲音在車墻的反射下更加喧鬧。一般這樣的情況,旁人根本無法靜心學習,然而她不一樣,仿佛她的耳朵隔了一層厚厚的膜,任何喧嘩吵鬧之聲都沒法進入大腦。于是他很好奇,因為他已經注意她很久了,她的安靜總是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她長相平庸,一身迷彩服,兩個小辮子,身上的黑色書包膨脹著,仿佛裝著許許多多的神秘——她的確挺神秘的,每天某個時間點,她總按時在同一個車站等車乘車。她手里每天都捧著一本不同的歷史書,無論走路,穿越人海,還是坐車,喝水吃飯,她的眼睛總是盯著歷史書,并小聲細讀!

“或許是家境貧寒,想要多讀書出人頭地罷了!”他心想著,并有意想靠近她,同她說上一句話——畢竟,他觀察她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天,陽光明媚,偶有浮云漂游。

他老早就在那個車站等候,等待她的到來。于是,同樣的時間,她來了,與之而來的還有奔馳的列車,仿佛她與列車約定好了一樣,她剛站在入車口。那列車便打開了車門,而她毫不猶豫走上了列車。

他也快速沖進列車,眼光追隨她平淡無奇的背影——只見她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列車,徑直走向同一個座位,并沒有刷卡付錢的動作。然而周圍的人貌似沒有看見她,各干各的事。見狀,他疑惑不解:“為什么她不用付錢?”

他想捉弄捉弄她,于是,他指著她大叫一聲:“嘿,她沒有付錢!”

喧鬧的車間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他,然后隨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哄然一笑:“小伙子,你說誰沒有付錢?”

“啊?”他的腦袋突然嗡嗡作響,心里卻想:“莫非別人都沒有注意她?”他心里的疑惑慢慢放大,然后他更好奇這個女孩兒的故事。

列車前進著,他在別人的注視下紅著臉坐到她的身旁,細細端詳她的容貌,這時他才發現在她的眉心偏上,有一粒深紅色的痣。他又把目光轉向她手里的歷史書,書上有一幅灰色的圖畫,似車禍現場,圖畫下面配有文字:某年某月某天,某地發生嚴重車禍,死傷近百!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畫面,其中一幅畫面正是她那書上的內容,某年某月某天,某地發生嚴重車禍,死傷近百!

她小聲把這一頁讀完,翻到下一頁,下一頁依舊是一幅灰白色的圖畫,畫面上有一輛列車,列車里載著許多人。他仔細一看,只覺得這輛列車無比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忽然,他聽見她小聲讀到:“某年某月某天,某女遇見了一個男生,男生很愛她,接替了她的工作!”

他倒吸一口涼氣……

到站了,她站起身來,扔掉了愛不釋手的“歷史書”,快步走下列車。他緊跟其后,可是她走的很快,沒過多久便消失在了人海里……他撓了撓頭,只覺頭腦發熱,有點脹痛,有點昏昏沉沉。他抬頭望天空,不知何時,一片云朵遮著了太陽……

第二天,他又在那個車站等待,列車來時,她還沒有來。他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列車,也不刷卡,直接坐上座位,隨手撿來一本歷史書津津樂道的閱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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