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挽著虛無，漫無目的走在鼎壺仙境的祥云街道之上，街道兩旁林立著懸浮在空中錯落有致的高矮商鋪。

“這么大的集市，盡然連一家丹藥鋪都沒有。”凌希撇嘴失落道。

虛無擠出一絲微笑，安慰道：“沒關系，我再陪你去別處尋一尋。”

凌希突然眼神一亮，興奮指著前面道：“你看，是靈寵唉。”

開心一路小跑道“萌寵軒”門前，看到展臺上正被特殊仙器鎖住頭頸的靈寵們，凌希有些不忍，喃喃自語道：同為生靈，為何仙家就能如此對待這些小家伙呢！

虛無輕柔道：“它們之中有些很是危險，莫叫它們傷了你，過來，你離得遠些看。”說著便將凌希拉到離靈寵們5尺開外的地方。

“算了！不看了。”凌希生氣道，隨即轉身欲離開。

虛無見狀趕忙哄道：“好好，我不該拉你，我從旁護著，你去看便是。”

“哎呀！不看了，我見它們被這么鎖著，我心煩。”轉頭又瞪了一眼“萌寵軒”的招牌，拉著虛無便要離開。

二人剛走出一里地，凌希遂又腳步頓住。有些詫異的望著眼前之人。

沉寂片刻后，凌希率先打破僵局，主動打招呼道：“默兄，這么巧啊！”

默寒溫和一笑，隨即幾步，湊到二人跟前回道：“是啊，真巧，我想著便是緣分吧！”

隨即又接著說道：“數月不見，凌仙子……”稍一停頓，改口道：“凌仙友近來可好”

“很好，很好。”凌希假笑答道。媽呀，怎么在仙界會遇到這個魔頭。

凌希明顯能感到此刻虛無身上散發出一絲凜冽的氣息，像是，敵意？隨即看了一眼身旁的虛無，果然，他此刻眼中寒芒乍現，如刀劍般鋒利的目光正望向面前的默寒。

雖是面若寒霜，但虛無此刻心中卻似有一團火焰在迅速燃燒他的理智：數月？仙子？數月前難道他們在一起，她不是說她那時被困在在大陣之中，又怎會……

這位默寒已然知曉凌希是女兒身，是凌希告訴他的？是如那年在凡間那般，主動相約相告的么，難道她失蹤那三年的經歷都是在騙我？她為何要騙我？為何？

他神色復雜的望向凌希，有質問，有怒意，還有些焦慮。

凌希尷尬沖虛無一笑，笑容中帶有一絲心虛，確實是她故意隱瞞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當初將她帶離云霧奇瘴大陣的便是這個默寒，誰知大陣出口竟是魔界，而后來她才知曉，這個默寒便是魔界首領-魔君莫冉。

而后這默寒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以“盡地主之誼”為由，硬是將她扣留在了魔界近一年，后來凌希便是依靠主動勾引了一名小魔女，騙她將自己放走，她這才逃回仙界。這段經歷實在是太丟人，她便直接給含糊過去了。

默寒微微一笑，主動想邀道：“既以如此有緣，不若我們找個茶樓小聚一番，聊聊過往，如何？”

凌希思考片刻正欲拒絕，說道：“我們……”

“好，前面便是一家茶樓，我們進去吧！”虛無直接打斷凌希，將她強行拉到茶樓之中，他倒要聽聽這個默寒要聊些什么過往。

凌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身旁的一臉冷峻的虛無，手腕被他鉗制的有些生疼，心中暗襯道：小九這是要干嘛呀，我都沒同意進去呢，他為何看上去這么生氣。我不就是少說了些事嗎，我又不是江湖說書人，干嘛什么事都要望外講。

…………

茶桌旁，默寒一人坐與東面，凌希二人則各懷心事的坐與他對面，靜默良久。

默寒率先開口道：“沒想到這么有緣，竟在此地遇到二位。”，淺淺品嘗一口青茶后，接著緩緩說道：“這幾個月來，我可是一直都在四處找尋凌仙~~友，也不知你當日為何不辭而別，是因為在我府中這一年里，有何事怠慢于你？”

這個默寒不是追我追到這里的吧，不知為何凌希突然有些心虛的偷看虛無，但見他此刻仍是面若寒霜，沒有一絲溫度，也看不出一絲波瀾。

但在桌案之下，虛無下意識的握住了凌希的手，稍有些用力。凌希吃痛，卻不敢甩開。

場面又陷入沉寂，凌希無奈輕咳兩聲，訕訕道：“沒有怠慢！沒有怠慢，實在是師門有要事需要趕回來處理。”自是沒有怠慢，那是招待的相當到位，只可惜默寒并不是她要尋之人，便是再好，她也不想待下去。

默寒聞言隨即輕笑道：“噢，那，不若何時，凌仙友再去我府中做客如何，便是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凌希客氣道：“這，有機會再說吧！”話一出口，凌希只覺桌下的手被虛無握得更疼了。

“那我們就這么說定了。”默寒仿佛是當做她已然答應邀約。

凌希能感受到虛無身上散發的強烈敵意以及怒意，此刻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轉了轉眼珠快速思索著對策，隨即做焦急狀，說道：“啊，小九，師父交代我們去辦的事情都還沒辦好，你看著天色都這么晚了，我們趕緊去吧。”

隨即沖默寒客氣一笑，道：“默兄，你看我們這還有師命在身，就先不奉陪了，后會有期。”

說完拉著虛無就往外走。

望著二人的匆匆離開的背影，默寒臉上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還有一絲志在必得的狡黠。

…………

二人一路無話，氣氛十分尷尬。但虛無拉住凌希的手卻一直未曾松開，虛無粗糙的大手掌牢牢握住凌希嬌柔的小手，像是害怕凌希會突然掙開跑掉一般。

虛無淡淡開口問道：“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他平日里說話雖也清冷，但凌希難得敏銳的感覺到他在生氣，很生氣。

凌希蹙眉望想虛無，輕聲說道：“當初就是他把我從那個大陣之中帶出來的，當時我不是失去大部分法力么，就在他那里待了一陣。”

虛無輕輕冷哼一聲，諷刺道：“待了一陣？”虛無心中仿佛被一道天雷重擊。一年，這一年我有多想你，我有多害怕你不會回來，害怕你不再要我。

“哎呀，就當隱瞞這些是我不對，那我也是覺得這不重要嘛。”凌希辯解道。

虛無再次輕輕冷哼一聲，仍是諷刺道：“那對你來說什么才重要？”

什么重要？這倒是將凌希問住了，是下界的使命吧！這哪能告訴他。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哄一哄就好。

“哎呀，好啦，來，給師兄笑一個。”凌希自以為是的調笑著。

第一次，虛無沒有為她而笑，卻也不再是波瀾不驚的冷峻，此刻他眉頭深鎖臉色陰沉。讓周遭的溫度仿佛降至冰點。他多么希望在凌希空中心中，他是重要的。

凌希此刻也不知曉應該再說些什么，她難得這么耐心的解釋，卻也不懂如何解釋。她，向來想做什么就做，不愿做便不做；想說便說，不想說便是不說，為什么要跟旁人解釋。

皺了皺挺翹的瓊鼻，撅起了小嘴，也不再言語，心道：我不過是如今失了法術，便讓他這么欺負么，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