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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這次是真的。張三瘋病了,肚子痛,連續痛了幾天,張三瘋一直忍著,終于忍不住了。張三瘋想去醫院,但發現已經痛得沒有了下樓的力氣。張三瘋拿起電話,打開通訊錄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趙三是最合適的人選。電話通了,張三瘋嘆了口氣說,師父。趙三說,說。張三瘋說,師父,我病了。趙三說,滾。張三瘋說,是真的。趙三說,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上周是陳漫,這周是你,我要睡覺!張三瘋哭了起來,說,我肚子痛,痛了一夜。趙三說,痛了一夜?怎么才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到。張三瘋揩著眼淚,忍著痛,得意地笑了起來。

趙三在外面敲門,張三瘋開了門。趙三打量著張三瘋的出租屋,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張三瘋看在眼里,在心里說,幸虧老子連續收拾了一個星期。趙三說,走吧!能不能走,要不要背?張三瘋說,還是不要背吧!你扶著我就行了。趙三說,你以為我想背你,壯得像頭豬,真不用背?張三瘋說,我肚子痛,你背著我,會頂著我的肚子,我怕我會更痛,你還是扶著我吧!趙三把張三瘋扶下樓,打開車門,扶著她坐進去。張三瘋說,摩托車呢?趙三說,在停摩托車的地方。張三瘋說,這是誰的車?趙三說,反正不是我的。張三瘋說,師父,謝謝你。趙三說,不要動不動就哭,你是張三瘋!我還以為你馬上就要死了,摩托車都不敢騎,借了別人的小車。張三瘋說,又不遠,摩托車也很快。趙三瞪了一眼張三瘋說,我怎么知道你是站著的還是躺著的,萬一你是躺著的呢?張三瘋開心地笑了。

趙三扶著張三瘋進了醫院。趙三說,內科?張三瘋害羞地說,不是內科。張三瘋放開了趙三的手。趙三說,你能行?張三瘋說,沒那么痛了,你不要跟著我,在外面等我。張三瘋去了婦科。

張三瘋看完了大夫,出來和趙三一起去取藥。趙三說,你到底什么病?張三瘋說,我大姨媽來了。趙三說,痛經?張三瘋說,你懂?趙三說,我又沒有大姨媽,你去婦科,不讓我跟著,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張三瘋錯愕地說,你說什么,懷孕?趙三說,你為什么就不能懷孕?張三瘋說,豬,你天天看著我,我一個人,怎么懷孕?趙三說,我又沒有二十四小時跟著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個人。張三瘋說,你要不要二十四小時跟著我,我讓你跟。趙三說,我是你師父,我能不能關心關心你,我能不能管管你?張三瘋說,能。藥劑師把藥遞給張三瘋,問道,你男朋友?張三瘋停了一下,想說這是我師父,趙三說,我是她爸。張三瘋一腳狠狠地踩在趙三腳上。藥劑師對趙三說,趕緊讓她找個男朋友吧,有了男朋友可能就好了。

張三瘋說,不要臉,冒充我爸。趙三說,我說我是你爸,她居然也沒說話,我真有那么老嗎?張三瘋沒好氣地說,自己回去照鏡子。趙三說,我是你的師父,明白師父什么意思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張三瘋說,幸虧我停了一下,沒有做聲,要是我說你是我男朋友,你卻說你是我爸,我們今天怎么收場?趙三說,以前沒有痛過?張三瘋說,有時候有一點點。趙三說,以后自己注意,不行找你們主管請假。張三瘋說,請假有什么用,你沒聽見醫生說,我需要的不是假,我需要的是男人。趙三說,我只能給你假。

張三瘋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走了。張三瘋拉掉電閘,鎖好門,走出車間。出大門的時候,張三瘋看見趙三的摩托車還在車棚里停著,張三瘋來到趙三的辦公室,趙三的辦公室是黑的,門也是關著的。張三瘋轉頭走了幾步,又回來,從窗戶往趙三的辦公室里面張望,看到一個小紅點,亮了一下,暗下去,又亮了一下。張三瘋推開門說,又一個人躲著抽煙。張三瘋打開燈。趙三說,出去!張三瘋說,干嘛?張三瘋探頭進去望了望,趙三埋著頭,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張三瘋說,讓你少抽點煙,總是不聽。張三瘋走向趙三,趙三說,滾出去!張三瘋說,已經下班了,你不是廠長了,我不聽你的。張三瘋走到辦公桌后邊,張三瘋以為辦公桌后邊躲著一個人,但是沒有,連辦公桌底下趙三放腿的地方張三瘋也看了,也沒有人。張三瘋好奇地說,師父,你怎么不下班,我們走吧!趙三說,你先走吧!張三瘋說,你干嘛一直趴著,下班之前你還給我們開了會,半小時不到,你的臉怎么了,見不得人了?趙三哀求道,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先走吧,不要煩我了。張三瘋把手搭在趙三肩膀上說,反正你也沒走,我要坐你的車,我們一起走。趙三把手伸下去在自己臉上抹,張三瘋俯下身去,歪著頭往趙三臉上看,說,你怎么了?趙三抬起頭來,惱怒地瞪著張三瘋說,我要死了,我要被你煩死了!天吶,我怎么收了你這么個徒弟,一天到晚像根尾巴一樣纏著老子,甩都甩不掉!趙三臉上很明顯的淚痕。張三瘋很震驚。面前的這個人,在張三瘋心里像張五六一樣,比白洋鎮的觀國山還要高大,比觀國山上的大石頭還要堅固、頑強,這樣的人也會哭?張三瘋驚訝地說,師父,發生什么事了,我能幫到你嗎?趙三長長嘆了口氣道,如果你都能幫到我,我還用一個人躲在這里哭嗎?張三瘋說,有的時候,并不一定要做什么才能幫到你,人都會遇到難處的,過不去的時候,找個人說一說,心里也許會好過一點。趙三摸出一支煙,張三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給他點上。趙三說,我爸爸病了,現在正在做手術。趙三說不下去,開始哽咽。張三瘋握住趙三的手說,師父,你人這么好,你爸爸一定也是很好的人,他一定會好起來的。趙三握緊張三瘋的手說,謝謝你。張三瘋說,你家里還有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他們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告訴你,讓你回去。趙三說,我哥哥和我姐姐都在家里面,現在也都在醫院里,我爸爸不讓他們告訴我,怕我擔心,我爸爸進了手術室我哥哥才給我打電話。趙三的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張三瘋想起同樣遠在千里之外的張五六和李二秀,鼻子發酸,真想陪著趙三好好哭一場。但張三瘋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哭,張三瘋伸手去幫趙三擦眼淚,趙三把她的手扒開,自己抬起手臂往衣袖上擦。張三瘋連忙掏出紙巾遞給趙三。趙三擦干眼淚,吸了吸鼻子說,哭一下,好多了,謝謝你,張丹。張三瘋說,師父,你還是不要叫我張丹吧,你只有在罵我的時候才會叫我張丹,你叫我張丹我害怕。。趙三破涕為笑道,以后該罵的時候我一樣會罵。張三瘋說,隨便你,你愛怎樣怎樣!你哭夠了沒有,哭夠了我們就走,我們去吃東西,我請你吃。趙三說,你先陪我去銀行,我給我哥哥轉點錢回去,他們出力,我出錢。張三瘋說,沒問題,我是你的狗腿子,你說干嘛就干嘛。趙三撲哧笑了。

張三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張三瘋想起死去的二伯,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痛得在地上打滾。二伯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不愿意出錢給二伯治病,二伯拖了很久,最后還是死掉了。李二秀說二伯不是病死的,是喊死的,痛得不停地叫喊,叫喊聲凄慘得像屠宰場里被人按住了腦袋和四條腿等待宰殺的羊,喊了幾天幾夜,聲音都嘶啞了,越來越微弱,最后耗光了所有的力氣,像一盞沒了油的燈,緩緩熄滅。和二伯家里的三個垃圾一個女垃圾比起來,這個男人比鉆石還要金貴。雖然有點老。一刻也不能耽誤,馬上給大姐和二姐打電話。

張三瘋給張大瘋打電話。張三瘋說,姐。張大瘋說,稀奇,今天怎么這么客氣,肯定有事求我。張三瘋說,我哪回打電話找你的時候不是有事求你?還不照樣叫你張大瘋!我求你的時候叫你張大瘋,有好事想著你的時候才會叫你姐。張大瘋說,你能有什么好事?張三瘋說,從小到大,我有沒有騙過你?張大瘋說,你那是不敢騙,你得求著我幫你對付張二瘋!你說說,什么好事?張三瘋說,你和你那個男人,處得怎么樣,要不要換一換?張大瘋說,這就是你說的好事?這是好事?張三瘋說,你們又沒有結婚。張大瘋說,雖然沒有結婚,可是也跟結了婚沒什么兩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了,別在媽那里胡說,她會殺了我的。張三瘋說,只要沒結婚,就可以換,我這里有一個更好的,你來看看。張大瘋說,你又沒見過我這個,怎么就知道更好。張三瘋說,一定。張大瘋說,好久沒有見你了,你約一下張水,看看她需不需要男人,她去我就去。張三瘋說,我已經給她打電話了,她已經說了,她來。

張三瘋掛了電話,趕緊給張二瘋打電話。張三瘋說,張水。張二瘋說,你叫我什么?張三瘋說,我現在是代表張青給你打電話。張二瘋樂了,說,張三瘋,你裝什么神,弄什么鬼,大姐要找我,不會自己給我打電話,讓你給我打,你以為還是小時候,一有什么事求我就把大姐搬出來。張三瘋說,這一次不是我求你,可能是你求我。張二瘋說,什么意思,我求你?張三瘋得意地說,你到了我這兒之后,再決定求不求我也不遲。張二瘋說,就憑你?張三瘋說,我已經不是那個跟在你屁股后面哭著喊著求你帶我一起玩的鼻涕蟲了。張二瘋說,你的鼻涕干了也沒幾天,什么事,你先說。張三瘋說,你是不是一個人?張二瘋說,張三瘋你有病吧,我是你親二姐,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一條狗?張三瘋說,單身狗也是狗,沒文化,很可怕,我是問你是不是還是一個人,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張二瘋說,沒有,你要給我介紹?張三瘋說,有一個人,非常優秀,我想讓你和大姐都看看,如果你和大姐都看上了,只要你和我說說好話,我優先介紹給你。張二瘋說,大姐不是有人了嗎?張三瘋說,所以說啊,大姐已經有人了都愿意過來看看,你說你過不過來吧!張二瘋說,大姐去,我也去,先說好了,如果沒有你說的那么好,看我不揍你。

張大瘋和張二瘋如約而至。張三瘋到車站接上她們,去飯館和趙三會合。張大瘋說,沒見過你這么做媒人的,把我們兩個約過來,看一個男人,我們可是你的親姐。張二瘋說,我和老大同時出動,你把你們工廠的男的全約出來都不多。張三瘋說,呀,好像是有點吃虧了!張二瘋說,但愿不是我們三個人看一個男人,那可就更吃虧了。張大瘋說,老二你什么意思?張二瘋說,老三把那個人吹上了天,有那么好,她自己看不上?張三瘋說,我還小,你們比我大,優先你們。張二瘋說,張墨那個王八蛋終于結婚了,終于輪到我們了。張三瘋說,大姐,你看,二姐早就等不及了,有好的,我怎么能藏起來吃獨食,我得讓著你們。張大瘋說,張墨終于結婚了,我終于可以嫁了,我要再不嫁,人家就不要我了。張二瘋說,那個混蛋這么快就把你玩膩了?張大瘋說,去死!

趙三看著魚貫而入的張家三姐妹一個比一個漂亮,明白了張三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張三瘋對趙三說,這是我大姐,張青,在工廠里面當線長,這是我二姐,張水,現在也已經是班長了。張二瘋說,豬,在廠長面前還提什么線長班長。趙三笑了笑。張三瘋說,他是我們廠長,也是我的師父,是我們山門的老鄉,名字叫趙三。張大瘋說,一二三的三?張三瘋說,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三,不是一二三的三。張二瘋說,不懂!你懂?張三瘋說,總之是很有文化的那個三,不是很隨便的那個三。張三瘋坐在中間,張大瘋和張二瘋坐在張三瘋兩邊,張大瘋悄悄對張三瘋說,不錯,很帥。張二瘋悄悄對張三瘋說,不錯,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年紀。趙三說,你們可以坐開一點,桌子那么大,不用坐那么擠。張大瘋說,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湊在一起好說話。趙三說,水墨丹青,你是老大,你用的第四個字,叫張青,所以你五行一定是缺金,你是老二,用的是第一個字,叫張水,所以你五行一定是缺水。張大瘋和張二瘋同時看了趙三一眼,張大瘋說,你說得沒錯!而且張丹沒有騙我們,你果然很厲害。趙三說,你們的爸爸媽媽也很厲害,你們的爸爸會取名字,你們的媽媽也很會生,如果不巧你們有兩個人五行里面缺的是一樣的東西,你們的爸爸就該頭痛了。張大瘋說,好像是這樣。張二瘋說,老大老三,我們還真是上天注定的姐妹。趙三說,歡迎兩位姐姐,你們是張丹的姐姐,我們又都是山門的老鄉,自己人,不要客氣,今天是周末,吃完了飯,讓張丹帶你們去玩,玩什么你們自己定,我請客。張二瘋說,你們還休周末?我和大姐都是請假過來的。張三瘋說,別的工廠也沒有周末,我們工廠每周都有。張二瘋說,我還從來沒有碰到過每個周末都休息的工廠。張三瘋說,我們以前也沒有,我師父當廠長以后才有的。張二瘋說,你們廠里的工人,跳槽的一定很少。趙三說,好像是吧!張三瘋說,該做事的時候認認真真做事,該玩的時候痛痛快快玩,錢也不比別人少掙,為什么要跳槽。張二瘋說,老大,我想跳槽來他們工廠。張大瘋說,你這個廠長不錯。張三瘋說,他不錯的地方還多著呢!趙三說,說來聽聽。張三瘋說,等你走了我再說。趙三說,那我走了,我過去一下,你們聊。

趙三起身去了洗手間。張二瘋說,呀,好矮!張大瘋說,也還好,不算特別矮。張二瘋說,本來不矮,但是老三那么高,配老三就矮了。張三瘋說,不用和我配,你不高,和你配剛好。張大瘋說,這個人不錯,老二老三,年齡大一點沒有關系,老男人會疼人,你們兩個商量一下,看怎么分。張三瘋說,你什么意思,把自己擇出去了?張大瘋說,我已經有一個了,我已經把自己全給了他,他也對我不錯,我看著人家更好,又換一個,一下子對不起兩個人,這樣的大姐,你們也要?張二瘋和張三瘋同時說,要。張二瘋說,姐是親的,姐夫就是親的,你愛怎么換怎么換。張三瘋說,那就定了,給二姐。張二瘋說,你確定?張三瘋說,本來就是給你們介紹的,要不然我真瘋了,把你們倆叫過來。張二瘋說,你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張三瘋說,說好了的,你比我大,給你。張二瘋說,可是我覺得沒這么簡單,鳥兒還在天上飛,我們就在分肉。張大瘋說,你擔心什么,怕他看不上我們?張二瘋說,我們三個都很漂亮,對吧!張大瘋和張三瘋都很自信地點點頭。張二瘋說,這個飯館里面的男人看見了我們,臉皮厚的敢看我們,臉皮薄的不敢看我們,不管是臉皮厚的還是臉皮薄的,他們的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都會暴露他們的想法,可是這個男人不一樣,這個男人看著我們就像看三棵樹或者三頭豬一樣光明磊落。張三瘋佩服地說,二姐,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地方,怎么辦?張二瘋說,不知道,我本來就只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這種型號的,我拿不下!老三,肉是塊好肉,有點硬,老臘肉,不好咬,你還是自己留著慢慢啃吧!

張三瘋問趙三,師父,張青和張水怎么樣,漂亮吧?趙三說,比你漂亮。張三瘋撇了撇嘴說,我還沒有長大,等我長大了,肯定比她們還漂亮。趙三說,張三瘋,你是屬氣球的,想冒充大人的時候,吹一吹,成大人了,想冒充小孩子的時候,把氣放一放,成小孩子了。張三瘋說,選一個做老婆。趙三說,不好選,我能兩個都要嗎?張三瘋伸手在趙三手臂上擰了一把。趙三往左右看了看,橫了張三瘋一眼。張三瘋說,我們昨天商量好了,決定把老二給你做老婆,當然,如果你實在是看不上老二,老大也行,不過我要先告訴你,老大現在有男朋友。趙三搖搖頭說,我不要老二。張三瘋說,那就老大。趙三說,你不是說老大有男朋友嗎,熱乎乎的一頂綠帽子你就往我頭上扣?張三瘋說,那就只有我了。趙三說,你都已經打了八次胎了,你覺得我會要嗎?張三瘋七竅生煙,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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