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段修研低頭靠近，明瀾以為會被親時，電話響了。

那一刻，殺氣濃郁到幾近實質，所謂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吧。

“喂。”

他語氣不善，但等到聽完電話內容后，殺意已消失不見。

“明家夫婦離婚了。”

哦呼。

明瀾點點頭，微微一笑，杏眼含光——明家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居然這么快走到了盡頭。

楊家倒下后，楊女士便沒了利用價值，加之她一顆心都在外邊養的小年輕身上，會鬧掰實屬正常。

既然礙眼的走了，那有些賬，就該加快清算進程。

“剩下的就留給你發揮咯，小心明毅，他最近像失了智。”

段修研薄唇輕抿，那雙精致的瑞鳳眼中，是少見的溫和，他抬手揉了揉明瀾的頭發，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么只管說，我沒什么禁忌。”

是錯覺嗎……

明瀾似乎從段修研的眼中看到一種看小動物似的情緒。

“啊，剛剛想表揚一下，這么久辛苦了，做得很好之類。但小朋友叛逆情緒挺強的，我怕你尷尬。”

明瀾：“……”

或許，該看看腦子的，不只是她。

一下午，兩人在畫室溫存著，或一同處理公司上的事兒，或點評《新星72小時》節目組的辦事能力，時不時的，明瀾就會被段修研按住，親個徹底。

但時機場合確實不適合，不然還可做些別的。

那邊錄完打游戲后，節目組就收工了，卿月拉著剛剛度假回來的青鳥去吃火鍋了。

這套公寓里，就剩下新婚小夫妻二人。

但其實，并沒有什么旖旎之事。

明瀾費了些時間，連接上她小時候一個傭人偷偷裝在薔薇花園的幾個監控，將能作為證據的視頻全部導出，層層加密，又備份了幾次，存在各個終端。

導出過程并不愉快，那些畫面再次播放的時候，那些恐懼、疼痛的感覺，還是出現在她腦中。

盡管身體上并沒有疼痛。

段修研看著那么瘦弱的一個小不點，艱難地在瘋女人手下逃生。大多數時候都逃不掉，被花瓶砸，被拖鞋打，被衣架或者皮帶抽……有時候，還有針扎。

小不點哭了，喊了，沒有人出來幫她，幾個女傭只會在事后拿來藥品，敷衍地擦一擦，再清理完現場。

心鈍鈍的疼，那些事情永遠都不會消失，在明瀾那么難捱的時候，他作為一個小蘿卜頭，只是在為偶然經過薔薇花園的驚鴻一瞥覺得好看，難以忘懷。

“你別這樣看我，我又不打算原諒她。”明瀾被段修研愧疚同情的眼神看得挺不自在。

“其實還是有好人的，這個監控就是一個傭人阿姨幫我裝的，后來我被趕去和傭人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會偷偷塞錢給我，叫我自己去買糖吃。”

“有時候把她女兒的舊衣物給我穿，在我能掙錢以前，都是她在幫我。”

……

“可惜她和她女兒三年前，因為車禍離世了……”

肇事者是琴城一個末流家族的富二代，那天還喝了酒，甚至碰了違禁品。

三年前那個時候，她第一次和琴城警方聯系。

一直到了今天。

段修研安靜地聽著，他發現明瀾身上背負的東西，比想象中的多上很多，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