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灼說要借給她書看，馮芷已經趴在床上想了快一個時辰了，她在想書單子，想要看的書單子。

公子丹青的《己亥雜記》肯定是要的，她還想看其他話本，可是蘇灼未必就有，沒有的話她寫上去不太好。馮芷想了下像蘇灼這樣少年做官的，愛讀的書想必是什么講為官之道的，或者是一些名人古集，或者是孔孟思想？馮芷發現她一點都不了解蘇灼，他年紀輕輕便當上了典使，靠著自己的力量在這川春縣穩住了腳跟，他定有過人的才學。

最終馮芷就在紙上寫了三兩本書，紙上空白處她就畫了三個點，意思是其余的隨意。她不知道蘇灼什么時候過來，就把寫好的紙放在窗邊的一張書桌上，壓了個硯臺上去。

又一次躺在床上放空，馮芷突然覺得她現在活得跟只豬差不多，吃了睡睡了吃。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她有手帕交，每月都會約著見面，還有賞花宴、踏青宴等，按理說離了京只會更暢快，怎么會這樣子呢。

馮芷一拍腦袋暗罵自己心大，就快要到每月十五了，她都忘記了王婆子說的盼波樓之約了。她想了下決定給二娃寫一封信，說明自己崴腳的情況，還要說得嚴重些，看他們什么反應，是否依舊讓她去盼波樓。

蘇灼親自送晚膳過來時馮芷剛寫完信，她驚訝得長大了嘴巴說道：“蘇哥哥，怎么是你，孫姐姐還沒回來嗎？”

蘇灼點頭道：“璞玉去冬家了，冬家這個姑娘為人爽朗大方，等你腳好了讓她帶你去認識認識。”

蘇灼打開食盒，里面是兩菜一湯一飯，菜是黃瓜炒肉和青菜豆腐，湯是看上去熬得即為濃稠的烏雞湯。

“講究吃吧。”蘇灼說了句。

馮芷把湯和菜端了出來，用筷子夾了塊雞肉塞入口中說道：“孫嬤嬤做飯的手藝真不錯。”

“不是孫嬤嬤做的。”

不是孫嬤嬤做的那是你？馮芷用圓圓的眼睛望向蘇灼，又看了看色澤金黃的湯。

蘇灼動了動嘴，“孫嬤嬤不舒服，我叫春風樓送來的。”

“聽說春風樓做得鴨子是一絕……”馮芷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她是想著蘇灼為什么不叫鴨子來吃，叫的卻是青菜、黃瓜這種素食。

蘇灼嗯了聲，“我過來時祖母正在吃鴨子，她說鴨肉軟嫩且不油膩，正對她胃口。還有孫嬤嬤也對這道鴨子贊不絕口。”

見蘇灼說得真誠，馮芷的一口雞肉差點噎住，她拍了拍胸腹說道：“蘇哥哥有件事情想麻煩你，我寫了一封信給二娃，不知道你能不能查到他住的地方幫我送一下。我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惡人一邊的，只是二娃算是救過我，而且他也給我寫了封信，所以我想回一封。”

馮芷把那封封面上寫著董碧水三個字的信遞給蘇灼，蘇灼過了片刻才接過，說了聲可以。

信中的內容僅是腳崴了無法行走，再無其他。馮芷想著就算蘇灼拆開看也明白不了她的意思，而且蘇灼可以借送信的機會調查這一伙人，所以馮芷百分百肯定蘇灼會同意的。

蘇灼的確同意了，他已經查清這伙人的住址和明面上的身份，卻苦于無法了解背后勢力和沒有確切證據一直沒有進一步行動。

這一封信或許能打開一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