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騫目前的行為著實讓我傷情。
陳文選才走了一個星期而已,我不能這么快就開始一段新戀情吧?那簡直是道德淪喪人性扭曲,真這樣干的話,我都要畫個圈圈詛咒自己。
但是吧,一想到陳文選與周雙兒能坦然自若的瀟灑快活,我不自控動了歪腦筋。
如果我和陳文選的好哥們現在交往,那陳文選的棺材板會不會按不???
想到這,我抬頭看了看程騫,他正微微笑著,眼睛眨也不眨盯著我。
我從側面看到他放在身后骨節分明的手,咬了咬牙,像探炸彈一樣哆嗦著握了上去。
程騫口瞪口呆,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后,我的手已經離開了他溫熱的手掌。
“昭宜,你……?!彼壑羞€有驚訝的神色。
事實證明,我真的沒有陳文選那種喪盡天良的坦然自若,單是牽個手都能讓我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和反感。
我佯裝著鎮定朝他攤了攤手:“看吧,我麻痹不了自己的神經,我們連交往中最基本的牽手都做不到。”
他可能也別扭與我親近,緘口不言。
我怕表達不清楚我的中心思想,又舉個個貼合生活的例子給他:“我們倆現在就和洋蔥與蜂蜜是一樣一樣的。我就是那個無心的洋蔥,你如果一層一層去剝的話,結果只會讓你流淚,就像你固執的不肯放手,到最后你也會發現,我就算有個心瓣,那里也根本沒你的位置;但你不同,你是蜂蜜,喜歡你的人太多太多了,沒必要把甘甜浪費在我身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蜂蜜和洋蔥本身兩者就是相克,同明服用的話會傷害眼睛。”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和你單是走在一起就是一副辣眼睛讓人不能直視的畫面。
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卻不料程騫是一個拿的起放不下之人。
他說,或許他可以等陳昏曉長到十八歲。如果那時候我還未嫁人,那我便不能再用洋蔥與蜂蜜相克的例子拒絕他。
不能用這個例子拒絕?那就用牛肉和板栗子吧~
程騫的事情我還悟出一個生活的真諦:戀愛這件事啊那就是王八看綠豆,一點標準一點原則都沒有!是道德淪喪的狼狽為奸還是適可而止的保持距離,那關鍵還是要看兩個人的社會價值觀是否一致。
感慨完畢,生活繼續!
和諧路小學是一所以國學禮儀教育為特色的學校。
我路過那里很多次,印象最深的是它在和諧路的末尾處,坐落在一座小山上面,想進校園,必須爬幾十個樓梯才行。
學校還有一個規矩:只要你是一個人,那進校門前都要虔誠的來個九十度鞠躬。
禮儀要求如此嚴格,甚得我心啊。最好這里的老師也能嚴格一點,能讓陳昏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才好呢。
因為我昨天晚上義正言辭深明大義的拒絕了程騫,導致今天早上再無車輛接送,時間關系,不得不忍痛舍棄兩元就可以直達的公交車換乘三十五元的綠色出租。
盡管我已經豁出去了這種程度,卻還是讓陳昏曉第一天入學就華麗麗的遲到了。
不能怪道路施工帶來的不便,只能說:點背,不能怪社會。
下了出租車,我拽上陳昏曉以一種高三時去食堂搶飯的速度往校門口沖,剛沖進校門抬腳上了兩個臺階,身后就有紅領巾喊我們:“阿姨,同學,你們還沒有文明鞠躬哦?”
這猝不及防的提醒真有點讓我不知所措,沖的太急了,都忽略校門口微笑的祖國花朵了。
陳昏曉朝校門口兩排禮迎的紅領巾左右交叉翻了兩記大白眼:“切~小兒科,幼稚,可笑。”
他這態度著實讓我難為情,我干巴巴朝兩排紅領巾笑笑,硬拽著陳昏曉回到校門口鞠躬。
結果陳昏曉死活不配合,我又得干巴巴向紅領巾們解釋:“他第一天來上學,不懂規矩,你們誰來教教他?”
頭排的第一個小女生站出來,笑盈盈道:“阿姨,我來教他?!?
“首先要衣裝整齊,立正站好,面帶微笑,保持身體的端莊,同時雙手在體前搭好,右手搭在左手之上,身體前傾九十度。”
“哈哈哈哈……”陳昏曉手捂著肚子指著那個教他禮儀的紅領巾笑出眼淚:“這明明是做錯事求原諒的懺悔動作啊~”
“你……”小女生氣得快要哭了,嘴巴囁嚅了幾次都沒說出什么來。
“討厭。”她眨眨眼睛,憋回眼淚歸了隊。
我瞪了一眼陳昏曉,趕緊半蹲下身子安慰小女生:“他何止是討厭,簡直是煩人。這樣好不好,阿姨來向你回禮,回個一百二十度的,好嗎?”
小女生還未表態,陳昏曉又來火上澆油:“昭昭,你給我選的這是什么學校啊,莫名其妙的,感覺跟作秀一樣。”
“給我閉嘴!少說兩句也給自己留點面子行嗎?”我叉腰,氣死我了快。
陳昏曉雙手抱臂頭望天:“哼。”
啊~~我特么真的要瘋了。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紅領巾在場,我管它什么禮儀文明學校,非在這神圣的校門口前揪著他的耳朵按著他腦袋磕頭不行。
正在我正抓心撓肝不知所措之時,有一個黑色職業裝的女子牽著一個小男生從里面走出來。
女子年齡和我差不多,身材微微走樣,我猜可能是生孩子的原因。
小男生長的很清秀,穿著冬衣的身影有些單薄和瘦削,微感細密的發絲迎著微風小浮動的舞動著,臉頰微微發紅。
女子走到我旁邊時我特意看了下她的胸牌,一〈2〉班吳佳文,原來她是陳昏曉所在的班級老師。
我趕緊打掉陳昏曉環著的手臂,小聲警示他:“這是你的班主任,不想死的話給我老實點?!?
陳昏曉側頭瞄了一眼吳老師,臉上雖然還掛著愛誰誰的無所謂,但是眼簾已經微微低垂。
吳老師牽著小男孩走到一個中年男子跟前,客客氣氣地說:“馮先生,我看思宇的狀態不太對,便為他測了體溫,之后趕緊給您打了電話,不好意思,耽誤你工作了?。 ?
吳老師仰視那男子時好像有點怕怕的感覺,像見到兇神惡煞的東西一樣。
我抬頭看向離我只有五米遠的男子,他正一動不動盯著我,兩眼里帶滿鄙視的光澤。
沒錯,就是鄙視!
他目不轉睛看著我,伸手牽起他孩子對老師說了一句沒事,然后轉身,留下一絲嘲笑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