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芷神殿
- 玄子之尋江
- 四夕無方
- 3073字
- 2019-03-31 22:32:26
灰塵帶來了一株金色的花,在這海底國家的神奇植物,可以暫時的變成腦海里所想的容貌,但是會心痛難忍。灰塵把觸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倆坐在一旁看著秋葉把夢型花放進(jìn)一個石臼里慢慢的碾碎。我爺爺也有一個這樣的石臼,在我小的時候,每年放假假都會在鄉(xiāng)下老家住一段時間,家里的有一棵花椒樹,等成熟了,爺爺就摘下來炒過后放到石臼里一下一下的搗成花椒粉,我天天追在新買的小雞后面,它們熟悉了我的氣味圍在我身邊,我們一起蹲在一旁看花椒粉末的誕生,爺爺有次興起拈起一小撮花椒粉放進(jìn)我嘴里。又麻又辣,我眼淚直流,舌頭也麻的合不攏嘴,那次爺爺被奶奶給數(shù)落了一頓。我低下頭鼻子直發(fā)酸,我捏捏鼻子使勁兒眨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不好了!秋葉!”昭質(zhì)和直贏帶著候子房去看蒙將軍的長相,不知遇到了什么麻煩。“怎么了?你慢慢說。”直贏和候子房在后面都臉色陰沉,候子房仿佛要咬碎了那一口牙,額頭上的青筋清晰可見。昭質(zhì)大喊著進(jìn)了門,但是見到我倆后卻張張嘴又閉上,半天都沒出聲。“到底怎么了?難道……是葉酒出事了嗎!”秋葉聲形一晃,昭質(zhì)連忙扶住秋葉“您別著急,葉酒沒事,但是……十五個孩子里,死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叫……叫羅爾。”灰塵在后面撐住了我的身子讓我不至于跪倒在地。菲羅被凌辱的畫面再次強(qiáng)勢的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秋葉站直了身子,輕輕推開昭質(zhì)的攙扶,轉(zhuǎn)過身去拿起石臼,繼續(xù)碾著x草。“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還有13個孩子。子房身上雖然有葉酒的心臟,但是改變的過程還是得萬般小心稍有不慎可能會心竭而亡,我得在這里看著,昭質(zhì)你先去看看菲羅。”秋葉深藍(lán)色的眼睛專注的盯著眼前的石臼,冷靜又沉穩(wěn)的安排。我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輕的靠在秋葉的身邊,此時言語難以撫平任何人心中的傷痛,只能憑借彼此間的依靠給予對方一絲力量。
經(jīng)過秋葉的配制,一碗黑乎乎的液體呈在候子房的面前,“現(xiàn)在開始拋開雜念,心里仔細(xì)回憶蒙將軍的樣子,不要停,不要換氣,一口氣喝完。”秋葉抬手按住候子房的心臟處“你放心,我在里面加了香精,葉酒的心臟會保護(hù)你,一旦你的心臟有問題,我馬上救你。”候子房笑笑,閉上眼似在排空雜念,他睜開眼,端起碗,一口氣全部喝下。藥力在瞬間起了作用,候子房的面部逐漸變得模糊,像是加載圖片一般,他模糊的面容逐漸清晰起來,待到他的臉上五官清晰的顯現(xiàn)出來之時,他已然變成了另一個人。我見到了蒙將軍的樣子:眉目粗曠,大致一看竟有些印第安人的模樣,細(xì)看之下,顴骨突出,更像是蒙古人。奧特諾走上前細(xì)細(xì)打量著,然后抬手用大拇指摩挲著自己臉上的傷疤。“像,真是像,像到我想揍你,子房記性真不錯。”
我被這神奇的一幕給深深吸引住了,我情不自禁走上前摸摸他的臉,他突然攥住我的手捂在胸口跪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著,“候子房!你怎么了?”我跟著他跪在地上,著急的喊他的名字。我的手被緊緊壓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強(qiáng)烈而又急促。秋葉抬起候子房的頭,大聲的喊道:“子房!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深呼吸!”候子房紅了整個眼眶,額頭和脖子上都布滿了青筋,不一會兒一股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我慌張地用手去擦,染滿了我的手背,奧特諾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放到一邊,蹲下咬破自己的手腕流出藍(lán)色的液體,他喂進(jìn)候子房的嘴里。
沒過一會兒,候子房扶著奧特諾的胳膊緩緩站起身,抬手擦掉嘴邊的血跡,“我沒事了。”我湊近候子房不安的問道:“你怎么樣?”他沖我一笑,揉亂我的頭發(fā)回答道:“我沒事,一會兒你要自己小心,機(jī)靈點(diǎn)兒情勢不對就抓緊跑。”我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的問:“還疼嗎?”他搖搖頭“有一點(diǎn),能忍的住。”奧特諾拍拍候子房的肩膀,“你是個戰(zhàn)士,這件事結(jié)束以后到我這兒來吧。”候子房點(diǎn)點(diǎn)頭,“都上了你們的賊船了,我還能去哪兒。”
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所有人靜靜地等待著頭頂顏色的變化。終于綠色的曜貝變成青色,奧特諾走向我,將我一把攬入懷中,我被他騰空抱起“江墨,我把我家那小子帶回來,你把自己帶回來。”
候子房一行人向監(jiān)獄出發(fā),原本要和我一起去的秋葉在我的勸說下帶著羅星去了菲羅家,剛剛經(jīng)歷慘無人道的暴行緊接著便是喪子之痛,我無法想象她所承受的巨大悲痛,我很害怕她自此喪失活下去的念想。灰塵是一個很好的向?qū)В谒膸ьI(lǐng)下我們很快就到了白芷神殿。兩個石柱拔地而起,上面刻著畫,石柱后方便是神殿了,水柱圍成的神殿自下向上有三層樓高。
神殿前已然有八個士兵在等候,我從秋葉給我的小包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小盒子里是直贏從進(jìn)陸軍手里買來的,據(jù)說是用來麻醉大象的。我遞給灰塵,灰塵搖搖晃晃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輕輕碰了一下,我沖著空氣小聲說:“加油!”我躲在大柱子后面緊緊注視著那邊的動向。不一會兒,八個士兵便接二連三的打著圈倒下了。我趕忙跑過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玄子,確定完全暈過去了。灰塵漸漸顯現(xiàn)出身子把地上橫七豎八的士兵安置到一旁。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將手探入水柱,極速的水流沖擊著我的指尖。我向后退了幾步屏住呼吸,沖進(jìn)水柱。
水柱的沖擊和寒冷讓我打了個冷顫,水柱里面除了聳立在中間的雕塑外什么都沒有,想必那便是白芷女神像,而前不久在候子房身上見到的那張臉現(xiàn)在正站在原地緊盯著我。我把黏在臉上的頭發(fā)撥開,扯扯自己的領(lǐng)子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我……”發(fā)出第一聲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緊張,我輕咳一聲,清清嗓子。蒙將軍拔出腰間的佩刀向我走過來“等……等一下!蒙將軍,您聽我說,給我十分鐘,如你所見,我就是個小姑娘,十分鐘就好!求您了,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我的手在身側(cè)直發(fā)抖,我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jìn)肉里。“你說。”蒙將軍將刀收起來。
我按住胸口深呼吸一次開口說道:“蒙將軍,我知道您是位忠誠的將軍,我也知道您參與過日德蘭海戰(zhàn),您很清楚一旦大面積開戰(zhàn)是多么殘酷的景象。您愿意讓陸地上絞肉機(jī)一般的戰(zhàn)爭發(fā)生在這里嗎?您也有孩子,現(xiàn)在有十幾位母親在等待她們的孩子,如果她們等不到她們的孩子,您想過后果嗎?”蒙將軍眉頭一皺,原本就殺氣濃重的臉更是讓人心悸“幾個女玄子罷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強(qiáng)忍住想奪路而逃的恐懼,咽了咽口水,慢慢在原地踱步,“我不敢威脅您的,十五個母親當(dāng)然沒什么力量,但是整個玄子國有多少位母親呢?十五條活生生的人命和一個冷冰冰的雕塑相比,將軍您還認(rèn)為這是王室對外的威懾嗎?這是殘殺!是激起民憤的石子,一擊便是千層浪啊將軍!”從蒙將軍的臉上我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動搖,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擴(kuò)大自己的踱步的圈子,慢慢的向女神像靠近,我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那不是冷冰冰的雕塑。”我調(diào)動全身的細(xì)胞讓自己假裝不經(jīng)意的靠近女神像,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什么,“您說什么?”
“我說,那不是冷冰冰的雕塑,那可是王室的象征,是我們玄子的創(chuàng)世神!”
我終于挪到了女神像旁,準(zhǔn)備的說辭都說完了,我抬頭看去,蒙將軍和候子房的身形極為相似,再加上候子房喝了夢型花,幾乎是一摸一樣。但是兩人之間卻有隱隱的區(qū)別,候子房是國家的軍人,而蒙將軍是王室的軍人。“蒙將軍,作為一個軍人,您是對王座上的那一位忠誠還是對這個國家忠誠?沒有數(shù)以百計普通玄子的支持,那個王位還有效忠的必要嗎?我來自陸地,我的國家有句話叫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船槳在您手里,怎么劃船就看將軍了。”陡然落下的水柱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水花,還未及水漬在干燥的土地上蔓延開來,水柱便重新升起。手所觸之處極為冰涼,我仿佛撫上一塊寒冰。我不敢再多做逗留,拔腿向水柱外跑去,直到我跑出水柱我也沒有聽到蒙將軍的動靜。沖出水柱后,灰塵歡天喜地的搖擺著身子過來,用自己的大腦袋蹭蹭我的臉側(cè)。我回過身去,看著眼前的水柱,在這后面也許正悄悄的改變著玄子國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