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后的第七年,我才發(fā)現(xiàn),或許我應該是喜歡她的。
我這輩子,欠過許多人。
唯獨對她,虧欠最多。
當年攔住我車的漂亮小姑娘,我娶了她。
她在陸家當尊貴的少奶奶,我以為她至少會過得很好。
她過得一點也不好———這是她離開后的第二年,我偶爾聽下人聊天,才發(fā)現(xiàn)的真相。
再次見到她,她一身光鮮站在人群中央,我卻忽然記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夏天,她穿著深藍的牛仔褲,笑起來臉頰有酒窩。
我說:“你好。”
她笑了,也說,“你好”。
熬過了幾天,我終于鼓起勇氣去請她吃個飯。她畢竟是孩子的母親,雖然我已經(jīng)忘了孩子的模樣。
她喜歡蘭州拉面,這是我唯一記住的有關(guān)她的喜好。
她瞧上去那樣成功,華爾街回來的精英,喝拉面湯的樣子依然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后來我才知道,孩子早就在七年前沒了。
她回來,是找我報仇的。
我甘愿被毆打,甘愿讓她破壞公司,但是她依然沒有原諒我。
她卻主動地,提供資金解決了我公司的危機。
但是她已經(jīng)瘦骨嶙峋,躺在蒼白的小床上。
虧欠她的青春,這輩子卻再也無法補償。
她什么都沒了,連生命都沒了。
我常想,
我應該是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