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祭祀大典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掌門卻似乎好轉了一點，有驚無險的撐到了現在。但內門的氣氛有些不對，特別是詩易三人似乎和伯皇嵐發生了很大的矛盾。

外門都在猜測新掌門和新的奉常長老之間到底有什么問題，反正說什么的都有，離譜程度堪比百事通胡謅的那些話本。

但內門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畢竟活生生一個人，說沒就沒了，還是大家伙看著長大的，總得有個交代。

白露去找伯皇嵐，發現他一個人站在偏僻處，依舊是熟悉的白衣，但透著從未有過的悲傷和孤寂。

白露看了一會，發現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遂開口道：“大師兄，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

伯皇嵐轉身看向她，用目光詢問她到底想說什么。

白露咬了下嘴唇，心一橫，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靈兮已經走了，你早點放下吧。”

伯皇嵐看她一眼，以為她是來安慰自己的，但他一向不知如何應對，點了點頭就把目光移回去了。

白露見他沒有反應，忽然覺得心里像賭了一口氣，一沖動，又道：“師兄也可以看看身邊別的人，也許會有別的選擇。”話剛出口就后悔了，但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何況她今天過來本就是為了說這些的。

這樣想著忽然覺得有些輕松，白露全神貫注的關注著伯皇嵐的反應。接著她看到伯皇嵐眼睛里從疑惑到明悟，他似乎突然明白了白露的意思，問道：“你喜歡我？”

然后白露覺得自己也露出同樣的神色，從疑惑到豁然開朗。

原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全太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

他不是默許自己跟他穿一樣顏色的衣服，也不是不在意自己這樣做，更不是包容自己的小心思，是他根本沒發現！

他從來沒注意過自己穿的是啥，更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小心思。

白露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生氣。

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你以為的觀眾，根本就沒看過你，哪怕一眼，都沒有。

白露還是不太甘心，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靈兮？”

“靈兮？”伯皇嵐有些疑惑的復述，然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

他走到白露身邊，看著她的眼睛，非常認真的說：“我喜歡的不是靈兮，是--”

他俯身將嘴巴靠近白露的耳朵，說出了那個名字。

白露直接僵在原地，伯皇嵐從來沒有挨自己這么近過，他說話的時候，熱氣輕輕噴在耳邊，有一點曖昧和酥麻的感覺。但讓她呆住的不是這些，而是他說出口的那個名字。

待伯皇嵐走了幾步，她才反應過來一般，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她手下用力，靈力從手心冒出，將白色外衣撕得粉碎。

里面竟然還是一個裙子，一件粉色裙子。她其實最喜歡這些粉粉嫩嫩的衣服了，但這些年，因著一些跑偏的小心思，老是故意穿著白色，仿佛看起來跟大師兄極為相配。

若是之前，她還因為這樣的感覺而有些小甜蜜的話，現在就只剩下難堪和羞恥了。

感受到身后的動靜，伯皇嵐轉身看著，露出不解的神情，似乎沒辦法理解白露為何要這樣做。

白露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么生動的表情，她笑了一聲，說不上是什么意味，問道：“他知道嗎？”

伯皇嵐搖頭。

白露又問道：“那有人知道嗎?”

伯皇嵐想了一下：“靈兮知道。”

這時，山上鐘聲敲響，是喪鐘！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向掌門住處飛奔過去。

他們剛趕到門口的時候，詩易從里面出來了，兩人齊齊站住了。

詩易看他們一眼，又多看了一眼白露，讓開路：“進去吧。”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問訊趕來的師兄師姐們一個一個的經過他身邊，他也不曾看他們一眼，只是攥緊了手中的信。

這是掌門交給他的，說是靈兮給他的信，他還未來得及看。

三長老從后面幽幽的過來，他看著詩易這會狀態還好，才敢過來的。果然，詩易看他來了，沒有罵他。

過了一會，詩易問：“靈兮之前的是誰？”

三長老一怔，說道：“是我妹妹。”

詩易垂下眼，走了。

他其實已經知道是誰了，只是自己心里難過，也非得勾著三長老陪他一起罷了。

只是他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之前在掌門那里，他問了同樣的問題。掌門的臉上幾乎瞬間迸發出光彩來，像一個陷入熱戀的少年，他用甜蜜和懷念的聲音說：“是我夫人，我馬上就要去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