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去
- 新世獵人
- 烹語
- 2543字
- 2019-04-04 12:13:18
達爾西探員離開的兩天后,凱爾管家再一次找到了阿卡多。
他帶來了三樣東西,一個深黑的皮革制錢包,一個銀質的懷表,一本書,比《詞語匯總》還要厚的書。
“錢包里有一些現金和空白支票,還有您在凡爾納銀行的賬戶證明,當然,還有您的身份證明,這本《弗德大陸千年歷史》經過特殊處理,背面有一個夾層,足夠放下一把手槍。”
阿卡多不得不感嘆這位管家是真的專業周到,他接過錢包,打開看了兩眼,又翻開書,將爆裂黑槍放在書背面的夾層里。
沒事的時候看書,有事的時候拔槍,想想還真有一種職業殺手的趕腳。
“車已經準備好了,我會把您和艾達小姐送到蒙克多鎮,那里每天早上,都會有前往達爾西市的火車。”
這也是阿卡多告訴唐納德自己要離開的時間。
這一天,天氣不是很好,天上飄下了零散的雪花。
阿卡多將衣服的領子適當緊了緊,就跟隨凱爾管家來到城堡門前,那里已經停了一輛灰色的汽車,汽車的前蓋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在這之前,城堡的汽車被吉姆夫人破壞了,經過這么多天,也已經修好了。
艾達等在車前,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高領羊毛大衣,系著一條白色的圍巾,腳上踩著小皮靴,兩只手揣在口袋里,身旁立著一個方形行李箱,臉頰凍得紅彤彤的,看起來倒有些可愛。
看到阿卡多和凱爾管家后,她連忙道:“凱爾叔叔好,哥哥好。”
凱爾管家道:“艾達小姐和您的母親還有巴澤爾少爺打過招呼了嗎?”
艾達臉上浮現一絲黯然,說道:“是,已經打過招呼了。”
阿卡多自是知道巴澤爾對艾達和自己一起去達爾西很不高興,這不連人也都不見,但他不會在意這種無聊的事。
菲利普的聲音從背后響了起來:“阿卡多少爺一路走好。”
阿卡多轉身看著菲利普,問道:“你什么時候走?”
菲利普笑了笑,說道:“至少得唐納德老爺能下床之后,那么,達爾西市再見,阿卡多少爺。”
“再見。”
阿卡多回了句,就坐進了車里。
艾達和凱爾管家也跟著坐了進去。
比起外界,汽車里要暖和許多,雖然沒有暖氣,但柔軟的坐墊不斷滲出暖意,倒也舒服,艾達坐在阿卡多的側面,想要說話,卻最終沒有勇氣說起來,對她來說,阿卡多還是很可怕。
很快,汽車發動,駛出了蘋果園。
城堡三樓的一個房間里,巴澤爾沉默地看著汽車離開城堡。
醫務室的窗戶前,躺在病床上的唐納德,緩緩閉上了眼睛。
……
蒙克多小鎮。
一座頗具歷史色彩的小鎮,在三百年前的黑色之夜中,這座鎮子一直被冠以“瘋子的安全屋”的名稱,那時的蒙克多可謂罪犯和獵人的天堂。
因為位于新德里克的外圍,許多被通緝的罪犯都會選擇來這種地方生存,走投無路時,完全可以離開鎮子進入荒野,雖然有很大的可能,這些罪犯都會被狼人等怪物撕成碎片,充當口糧,但若有一定的實力,完全可以在野外生存的更久,而非被抓入黑暗的監牢,至少,荒野中有免費的陽光。
現在的蒙克多,卻是變成了一個平和的小鎮,只有鎮子外頭厚重圍墻上的爪痕還殘留著些許三百年前的記憶。
六個小時后,汽車駛入圍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干凈的街道,街道兩邊是各種尖頂狀的巖石建筑,街道上不時走著穿著得體優雅的紳士女士,偶爾有一兩輛汽車行過,安靜和諧。
最終,汽車在一座旅店的門前停下。
旅店的名字是“翡翠云”,一個艾達熟悉阿卡多不熟悉的地方。
在前臺辦理了一晚的入住手續后,凱爾管家謝絕了艾達的挽留,直接驅車返回城堡。
艾達雖然不是第一次出門,但每次都有家人陪著,凱爾管家離開后,她的身邊就只有阿卡多。
看了眼可憐巴巴望著他的艾達,阿卡多就覺得好麻煩,心說我還想讓你幫我在外頭打打招呼,結果又是一個缺乏社會經驗的主。
“你先去房間里待著,有什么需要給前臺職員打電話,我待會兒去外面辦件事,順便買兩張明早的火車票。”
“好的,那哥哥你忙。”
說完,艾達就隨著侍者去了自己的房間。
阿卡多則坐在前臺專門為客人準備休息的沙發上,要了一杯咖啡和幾塊蛋糕,又隨手翻開了《弗德大陸千年歷史》。
這個模樣柔弱俊俏且正在閱讀書籍的少年立刻引起了不遠處幾位女士的注意。
“靠,老子還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長得好看也有煩惱。”
阿卡多嘀咕了一句,快速吃完蛋糕喝完咖啡,在那幾個女人準備靠近他打招呼之前就離開沙發,走出旅店,讓幾人撲了個空。
阿卡多先找了一個花店,在花店里挑選了一些溫室里培育好的紫金花,然后跟隨街道的路標牌子,詢問了一些行人后,來到了一條狹窄骯臟的巷子,穿過巷子后,他來到了一座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尖頂木屋前,木屋后是一小片田野。
敲了敲門,不久,從門里走出一個穿著圓領農民服裝的老婦女。
老婦女渾濁的雙眼仔細打量著阿卡多,說道:“您,找誰?”
阿卡多心情微微沉重,說道:“您知道老吉爾嗎?”
老婦女盯著阿卡多,說道:“哦,您是阿卡多少爺吧?”
阿卡多點了點頭,老婦女讓開身子,示意阿卡多進去。
“吉爾他回來以后,經常念叨阿卡多少爺是個聰明又禮貌的孩子,想在死前能看您一眼,可惜一直都沒有見到。”
阿卡多進入房子,發覺房子里面很干冷,彌漫著刺鼻的濃煙。
一個稍微有些年輕的婦女躺在房子角落的一張床上,嘴唇皸裂,面色慘白,在看到阿卡多后,她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我和吉爾的孩子,阿斯拉,一直生著病,大概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老婦女將一個盛放著熱咖啡的杯子遞給阿卡多。
杯子不是很干凈,咖啡聞起來也十分苦澀,顯然只是用來解渴的便宜貨,但阿卡多還是將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下去,然后問道:“除了您和阿斯拉小姐,家里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老婦女道:“吉爾死了以后,阿斯拉的大哥為了給阿斯拉掙取治病的錢,去了達爾西,一直都沒有回來,大概是死了吧。”
阿卡多沉默片刻,說道:“我能不能看看老吉爾。”
老婦女點頭道:“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阿卡多跟隨老婦女走出木屋,來到木屋后的田野里。
沿著一條小路,阿卡多來到老吉爾的墓前。
老吉爾的墓和阿卡多為翠絲小姐制造的墳墓一樣寒酸,只有一個小土堆,土堆前立著一個石質的十字架,十字架前是一塊方形石頭,石頭上刻著老吉爾的名字,貼著一張相片。
照片上的老吉爾開懷大笑,臉上的皺紋生生笑成了蝴蝶。
將紫金花放到老吉爾的墓前,阿卡多靜默站了一個小時后,離開了這個地方。
離開時,他將錢包里所有的三千元現金留給了老婦人,老婦人也沒有拒絕。
走出狹窄的巷子之后,阿卡多深吸一口氣,身體陡然輕松了下來,留在諾菲爾德城堡的記憶中的沉重,總算隨著這愈來愈大的雪花略有消逝。
之后,阿卡多在自己的賬戶里取了一些現金,買了兩張明早的火車票,返回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