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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本書是《新中國工業化回望錄》的第一卷(1949—1957),以共和國第一個五年計劃時期為主要內容。

實現國家的工業化,是近代以來中華民族幾代人歷經磨難而終無所獲的美好愿望,在毛澤東的領導下,新中國用不到30年的時間,就把一個貧弱的農業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的社會主義的工農業國,把“兩彈一星”送上天,以它輝煌的光焰屹立于世界。

新中國的工業化有著時代的特點以及特定的制度內涵。它同現今西方發達國家與資本主義化相結合的情況不同,是與社會主義相結合的模式。依靠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極大地激發了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和工作積極性。這是它能夠戰勝各種困難,贏得高速度發展的根本原因。

新中國前30年的發展充滿坎坷。有來自外部設置的障礙,也有自己的失誤。有成功,也有挫折,甚至是嚴重的挫折。但是,無論什么情況,都沒有能夠阻擋它前進。回望過去,放眼未來,不禁使我們倍感自信。

根據中國共產黨關于過渡時期總路線制定的,涵蓋1953—1957年的發展國民經濟第一個五年計劃(以下簡稱“一五”計劃或“一五”時期),迄今恰是一個甲子。它的實施,開啟了中華民族實現百年工業化和現代化夢想的大幕,奠定了國家現代化的制度基礎和物質技術的最初基礎,即基礎工業和國防工業體系的最初基礎。

18世紀發生在英國的產業革命(又稱工業革命),揭開了人類歷史由手工生產向機器生產、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轉變的新篇章。這是每個國家、每個民族或遲或早都要經歷的過程。

中古以前,中國的發展曾經領先世界,只是到了近代落伍了。鴉片戰爭以前,中國社會內部已經孕育著資本主義的幼芽。資本帝國主義的侵入,一方面給中國社會注入了近代元素,加速著它的自然經濟的解體過程;另一方面,又同歷屆腐敗政府沆瀣一氣,阻撓中國進步,打壓中國民族工業的發展,一步步把中國變為他們的殖民地半殖民地,成為其工業原料的產地和產品的銷售市場。日本就高唱“工業日本、農業中國”的殖民地論調。直到人民大革命取得勝利,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才爭得了重新發動自己的工業化和現代化的基本政治前提。

本書緒論部分,簡要回溯這一過程,作為全書的背景。

“一五”計劃的制定和執行,是共和國在社會主義初步工業化和現代化的道路上,邁出的具有決定性的步驟,是六億人民一次重大的社會經濟實踐。它包含豐富的歷史信息。

在原有工業基礎十分落后而又面臨嚴峻外部環境的情況下,“一五”計劃選擇了重工業高強度發展的戰略。從主要方面說,它加速了國家的工業化進程;不可否認的是,各種比例關系往往繃得過緊,國民經濟經常處在緊運行狀態,加劇了年度間的波動,反過來又給予發展速度以負面影響。

尤為重要的是,經濟關系的緊張,在很大程度上被傳導到社會變革的方面。長期以來,非議甚多的對農業、手工業和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任務的提前完成,同它有很大的關系。在這過程中,中共中央決策層不免發生摩擦和爭論。后來的許多問題,大都可以從這里找到源頭,發現其端倪。

我們的討論,不完全限于純經濟的范圍(盡管它是主要的)。經濟總是社會的經濟。完全離開上層建筑的活動,不容易看清楚問題的本質。在這個意義上,追索前人決策的軌跡,揭示當年工業化戰略特定的歷史背景和條件,在觀察是非與得失的時候,可能會增加我們的歷史感。

還有一層,我們的研究,不完全限于“一五”計劃期內的五年。以筆者的理解,這里有狹義和廣義的分別。因為從實際上看,構成“一五”計劃核心部分的156個重大工業項目,1950年就先后動工;大量的項目則是在“一五”的后續期建成投產。作為計劃重要組成部分的社會主義改造任務,也早已經開始。通常說,“一五”計劃奠定了國家基礎工業和國防工業體系的最初基礎或初步基礎,應該說,主要是指這一批現代化的大型重工業骨干項目的建成投產;而這在事實上跨越了狹義的“一五”計劃期。

經濟現象的繼承性和延續性,是其固有的屬性。老一輩經濟學家和經濟史學家許滌新、吳承明,曾根據恩格斯的思想,對此有所闡發。他們說:“一切經濟現象都是一個過程,有它的繼承性和延續性;它不是一個事件,不會突然發生,也不會驀然消失。”“在政治史上有些突發事件,如異族入侵、宮廷政變,即可招致政權更替,另起一章。經濟史卻不是這樣。任何重要變動,無論是田制、稅制的改革,或是新生產方式的建立,都非一紙命令朝夕可至,也非一場群眾運動所能蹴就。經濟現象的繼承性和延續性不容忽視,否則就會割斷歷史。”[1]這一方法論的啟示,有助于拓展我們的視野,增進我們的認識。

正是著眼于經濟發展的繼承性和延續性,我們把研究上限提至新中國成立之初的三年,視為準備階段,或序幕;下限延至“二五”前期,即156項重點工程基本結項。

本書結構,除緒論外,分十三章。以“主體”(社會主義工業化)與“兩翼”(對農業、手工業和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的互動關系為主線,展開敘述和討論。

如上所說,把新中國成立后最初的三年作為實施“一五”計劃的準備階段或序幕,分三章:

第一章,以必要社會政治條件的締造為內容。國家的統一,人民的團結,社會的和睦,是發展經濟不可或缺的必要的社會政治條件。這些條件是否具備和具備的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將給予經濟發展以正面或負面的影響。

第二章,運用新發展經濟學方法,論列如何通過工業化兩大發動因素,即引進性技術創新和社會變革性制度創新,開掘“一五”計劃的技術和資金來源。

第三章,敘述先行產業部門和地區的建設。新中國建立初的三年,在恢復國民經濟和進行抗美援朝戰爭的同時,力爭先行開始的局部計劃經濟建設,帶有積累經驗和創設條件的雙重考慮。它也昭示:在一定意義上,中國工業化始于農業部門的恢復與初步的發展。

一般中國當代史或當代中國經濟史,對于“一五”計劃的制訂,多從過渡時期總路線講起。本書第四章,則從中國工業化的范式選擇和以速度為中心的戰略安排切入,在揭示其歷史與現實根據的基礎上,說明第一個五年承擔的任務。

由于“一五”計劃在1955年7月才最后確定,公布實施。將1953—1955年放在一起,作為第五章“摸著石頭過河的三年”,反映邊建設、邊編制計劃、邊積累經驗,充實修改計劃的情況。

1953—1955年的三年間,經濟運行表現出增長波動與波動增長的特點,增長率遞減。計劃指標由高到低,幾次修訂。其癥結在于:受重工業高強度發展和農業發展滯后的制約。由此引發的資金供給與原材料供應等一系列的問題,難以協調。

“主體”矛盾的傳導,促使“兩翼”的提速與提前完成。第六章,對這一過程展開敘述。

第七章,敘述計劃經濟體制的最后形成。

“兩翼”的提前完成,又反作用于“主體”。加快發展,勢在必然。以下用三章論列:

第八章,探索加快發展的中國工業化道路。

第九章,躍進預演的曲折。主要講1956年的較快發展與一線領導人的反冒進,進而在波匈事件背景下提出了“慢一點”發展的思想。

這里把1956年的大發展(周恩來后來稱為“躍進的發展”)視為1958年“大躍進”的“預演”,并且與下一章1957年經濟的適當收縮聯系起來研究,引出一些新的認識。

第十章,講1957年的經濟收縮及政治思想戰線上的革命。筆者是在同經濟問題有所關聯的意義上,對這一時期的國內政治予以適當關注。因為經濟生活不可能與政治生活完全脫離。

第十一章,1956年和1957年兩年實踐的認識價值。這是前兩章研究的繼續,也是它們的邏輯結論。

這里,筆者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做了新的研究,認為:對于1956年和1957年兩年的評價,都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如對1957年,不能離開1956年大發展這一前提,僅以當年部分經濟效益指標為參照。一般說來,經濟調整年份的經濟效益指標,往往好于經濟擴張的年份;這同經濟擴張期,數量化指標往往好于調整年份的情況一樣,都是經濟規律使然,不能割裂,更不應該對立起來。

在中國工業化的歷史進程中,1956年和1957年兩年各具特點的發展實踐,具有不應忽視的認識價值和研究價值。遺憾的是,這個有益的經驗,在后來的大躍進年代沒有很好汲取。

“一五”時期的經濟實踐,顯示一個重要事實:在決策層中存在兩種經濟思想。1956年和1957年的情況,初步證明了它們具有互補的作用。發展下去,可能形成更為完整的科學認識和指導思想。盡管在后來正反兩方面經驗的積累中,相互補充,很難說已經達到滿意的程度。這是值得研究的。

第十二、十三兩章,分別講156項重點工程建設和“一五”時期的總體建設成就。

最后,是幾點結語。

本書研究內容,不包括臺灣和港澳地區。


[1]許滌新、吳承明主編:《中國資本主義發展史》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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