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克萊斯特很是頭疼的跟在弗羅拉身后,朝著爾森公寓走回去。
弗羅拉回頭,看著克萊斯特臉頰上的傷口,關心問道:
“小屁孩,你真的沒什么事嗎?傷口是怎么來的?”
“真沒事……”克萊斯特還是選擇隱瞞,牽強笑道:
“只是調查的時候不小心劃出來的。”
這種拙劣的謊言,弗羅拉自然是不信的,不用猜,她都能想到,自己的這個學生肯定是在調查的途中與人發生過戰斗。
但克萊斯特既然選擇了不說,她也不會再去追問。
“老師……”克萊斯特沉默了一瞬,開口問道:
“你覺得,死亡教會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勢力?”
“問我這個干嘛?”
弗羅拉身體一僵,目光閃動。
“隨便問問。”
克萊斯特輕輕回應,他總不能說是他已經開始懷疑弗羅拉與死亡教會有某種聯系吧。
畢竟每一次提到死亡教會,弗羅拉的面部表情都極其微妙,克萊斯特本來在這一段時間就變得非常敏感,哪怕是弗羅拉掩飾得再好,他也覺得弗羅拉有些不對勁。
弗羅拉沒有接話,放緩了速度,伴著月色與克萊斯特并肩前行。
幾分鐘后,弗羅拉才緩聲說道:
“我只知道這個勢力充滿著邪惡,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充滿著邪惡……
克萊斯特停下了腳步,面色嚴肅地看著弗羅拉。
“怎么啦?”
弗羅拉疑惑克萊斯特為什么會突然停下。
“老師。”
“你是不是死亡教會的人?”
克萊斯特一字一頓。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二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黑夜沉寂,只有細微的風在刮起。
黑夜中長街靜謐,弗羅拉銀色的發絲被微風吹動,面上的表情僵住。
“老師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問呢?”
弗羅拉扯了扯嘴角,有些慌亂。
這一刻的弗羅拉不再是風情萬種的魔女,反而像是一位偷吃糖果被抓住現行的小女孩。
“唉。”
克萊斯特心頭一嘆,從弗羅拉的面部表情他已經明白了一些東西,只是他心中還抱有僥幸,覺得弗羅拉和死亡教會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關系。
因為一旦弗羅拉與死亡教會有關系,所有的一切都能夠說得通了。
黑夜女王為什么會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住所,知道他擁有三圣痕……這種種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種覺得有人在暗中觀察他的感覺也能夠說得通了。
只是他的內心還不愿意去懷疑他一直以來十分信任的弗羅拉。
“我也認為老師不是。”
克萊斯特一笑,強壓下心里的懷疑,蔥弗羅拉身旁走過。
他身后的弗羅拉身體一顫,眼中有水汽升騰,一臉愧疚。
……
爾森公寓外,昏暗的路燈明滅不定,掙扎的閃爍了兩下,徹底熄滅。
克萊斯特與弗羅拉一前一后行走,氣氛沉悶。
突然,在路燈熄滅的一剎那,克萊斯特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身穿黑色長袍的黑影鉆進爾森公寓內。
黑色長袍!
是巫師嗎?
怎么會來這里?
他的心頭狂跳,前進的腳步停下。
“怎么了?”
身后一直低頭的弗羅拉險些撞上,回過神來,好奇詢問。
“噓。”克萊斯特示意安靜,聲音壓得很低,輕聲道:
“我剛剛看見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影鉆進了公寓內,我懷疑是那名巫師。”
弗羅拉頓時警覺起來,但有一絲不確定地說道:
“諾蘭城穿黑色長袍的人有很多,有可能并不是巫師。”
“還是小心點吧,你在我身后來。”
弗羅拉激活了圣痕,站到克萊斯特身前。
二人輕手輕腳地來到爾森公寓大門口,金屬鑲邊的玻璃大門還在輕微晃動,顯示著剛剛還有人走進公寓內。
“注意警惕。”
弗羅拉聲音極輕,緩緩推開公寓大門,不帶起一絲聲響。
門后是漆黑的樓道,如同擇人而食的深淵巨口,冰冷的風從樓道里刮來,在上方的樓梯,有輕微的腳步聲在響起。
噠,噠,噠。
緩慢,且含有一種奇特的節奏,像是秒針前進的聲音。
克萊斯特打了個冷顫,將呼吸放緩,踏上了一級級樓梯,腳步放得極為輕緩。
“千萬要小心。”走在前面的弗羅拉再次提醒。
“嗯。”克萊斯特點頭,耳邊聽著樓上的腳步聲,心里估摸著那人現在走到了幾層。
二層……三層。
四層……
腳步聲停了。
那人停在了四層!
而且是剛上四層就停下了腳步,說明是停在了四層的樓道里……
或者是,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間。
最近的房間……
401!
克萊斯特心跳加快,弗羅拉也是面色凝重,二人對視一眼,快步沖了上去。
出乎意料,四層的樓道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人停留在這里。
弗羅拉伸手摸了摸401的門鎖,而后臉色一變,低聲開口:
“門鎖是溫熱的,應該有人摸過。”
進房間了嗎?
可是沒有聽到任何開門,關門的聲音啊。
爾森公寓年代久遠,所有的房門基本都已經老化,開門關門帶起來的動靜極大,在這種寂靜的夜里不可能聽不見。
而且那人沒有401的鑰匙,門鎖又是完整的,沒有被撬開的痕跡,那人是怎么進去的?
克萊斯特的目光緊盯著401的房門,悄無聲息地喚出銀色長劍。
“進!”
伴著弗羅拉一聲低喝,401的門鎖被暴力破壞,緊閉的房門“呼啦”一聲打開。
嗡。
克萊斯特手中的長劍泛起雷與火的光芒,搶先一步沖進了房間之內。
雷與火的光芒照亮了房間,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房間之內,停在了客廳與陽臺之間的落地窗紗簾之上。
只見紗簾鼓起了一個大包,好像有人藏在后面。
“在那里!”
克萊斯特大喝一聲,劍刃切割激活,金色雷霆與青藍火焰交織成一道劍光,徑直斬向紗窗。
白色的紗簾被劍光切割得支離破碎,化為一塊塊細小的碎布紛紛揚揚。
咣!
落地窗的玻璃應聲而碎,露出了空蕩的陽臺。
沒有人!
竟然沒有人在!
克萊斯特瞳孔一縮。
要知道陽臺的落地窗可是緊緊關閉了的,沒有風吹進來,紗簾應該是自然垂下,不可能會鼓起一個大包。
怎么回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落地窗,只見滿地的玻璃殘渣與破碎的布料,哪里有什么人的蹤影。
不對。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塊玻璃殘渣上面,那里好像沾染了一些東西。
“是什么?”
伴著月光,克萊斯特總算看清了那塊玻璃上沾染的東西。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