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四人在城市明暗不定的光影里穿行。

蔣歡說:“高見，你什么時侯練的功夫？我怎么一點不知道？”

高見說:“就這一兩年在家無聊時候瞎練過幾次的。”

“瞎練幾次都能這么厲害？”蔣歡說。

“厲害啥呀！這幫人酒已經喝得扶著都會摔倒，你隨便一推，他們自己就躺下了。”高見說。

“高見，你剛才真是帥炸了，酷翻了！”丁鈴夸張地拍手說。

丁鈴又說:“紅雪，我們請高見吃夜宵吧？”

“好！……”紅雪情緒很低落，聲音輕得象夢囈！

路燈下的紅雪寂寥伶仃，象一道輕飄的影子。

高見見狀說：“紅雪，不要難過，也不要害怕，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來接你下班。”

”高見，今晚的事情謝謝你！”紅雪說。

“謝什么！我們是朋友！”

紅雪感覺心頭忽然暖了一暖。

紅雪全名叫季紅雪，今年二十歲，她也象這座城市里的許多外來務工者一樣，由于家境貧寒的原因，高中畢業就從遙遠的地方來這里尋找生活，尋找理想。

然而理想有時候僅僅只是理想，它只存在于想象中。

理想尋不到，但生活得繼續。

一年多前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她先在一個服裝店里幫人賣衣服，后來和買衣服的丁鈴認識了，最后丁鈴就給她介紹了現在這個工作。

剛開始聽到去夜總會做“公主”（服務員），她心里是很有顧慮的，因為她怕那里的環境，但那里工資高，自己只有高中學歷，又去哪里找高工資的工作？

家里父母體弱多病，下面還有讀書的弟弟，她是家里的唯一的依靠。

她想：只要自己堅守住自己的原則，不陪酒、不陪唱、更不和客人出去，只做自己服務員的本份工作，應該不會有危險。

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止，在夜總會的這幾個月里，有許多好色的客人，為了泡她用盡了各種花招。

——男人有時會勸風塵女子上岸，但更喜歡干的是拉良家女子下水。

夜總會里的姐妹都笑她傻，這么漂亮卻不知道利用，都勸她放開些。但是她不敢，她怕一旦墮落就回不了頭，就象落入流水中的花，去向全由不了自己。

“嘀”，旁邊有輛車按了一下喇叭后在他們邊上停下，是一輛“路虎”車。

四人停下腳步。

車窗緩緩地降下，露出一張年青的臉，臉上戴著一副眼鏡。

高見皺了皺眉頭，迎了上去。

他知道城市里總有許多人半夜還流連不去，他們要不就是太空虛，要不就是出來獵艷的，總之都沒有好事。

如果這個人也帶有惡意，高見不介意把他從車子里拉出來，取下他的眼鏡，塞進他的嘴里，然后再一腳把他踢進車子底下去。

剛才夜總會門前的事，讓他明白遇事光躲是沒用的，有時候需要你面對并且迎擊！

“嘿！你們到哪里去？”眼鏡男笑著說。

“到哪里去跟你有相干？”高見皺眉說道。

”沒有，哥們別誤會，”眼鏡男一怔，連忙解釋說:“你剛才在金碧輝煌停車場里揍那幫王八蛋我都看見了。”

“那又怎樣？”高見說。

“你功夫很棒，我想請你吃夜宵，和你交個朋友。”眼鏡男說。

高見一愣！

眼鏡男為了表示友好和誠意，從車上下來。

“我叫蘇牧陽，晚上在金碧輝煌安排客人，你揍他們的時候我在車里正準備回家，都看到了。”

高見沒有說話，等著眼鏡男繼續說下去。

“現在剛把客人送回賓館準備回家，沒想到碰到你們，怎么樣，給個面子一起宵夜吧？”

蘇牧陽三十不到的年齡，長得文質彬彬的，不讓人反感。

高見看他挺誠懇的，便回頭問蔣歡三人:“怎么樣？去嗎？”

丁鈴搶先回答：“去啊！干嘛不去？”

蔣歡白了丁鈴一眼，然后對高見說：“隨你了。”

高見又對紅雪說：“跟我們一起去。”

紅雪看著高見，覺得心里很踏實，就點了點頭。

高見對蘇牧陽說：“走吧！給你個請客的機會。”

蘇牧陽很高興：“我們去吃海鮮火鍋吧？”

“可以……”

四人上車后，蘇牧陽帶著他們到了一家很豪華的火鍋店，開了個包廂，點了那種一人一鍋的火鍋。

蘇牧陽叫高見一起去點菜，高見推托不去，但硬被蘇牧陽拉去了。

兩人出去后，丁鈴說:“蔣歡，高見打架好厲害啊！他也沒你以前說的這么老實啊！”

蔣歡抓了抓腦袋說：“是啊！他以前是挺老實的，現在不一樣了，一來東州就招惹了兩個女的，今天還和人打架，一年沒見，變壞了！”

丁鈴說：“哪里壞了，我覺得高見這樣挺好，超酷超帥！”

蔣歡嘻皮笑臉地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丁鈴怒說：“你去外面撞車死吧！”

高見和蘇牧陽回來，兩人點了很多海鮮。

席間，大家互相報了名字，介紹了下。

蘇牧陽是本地人，二十八歲，在家族企業里做事，和被揍的張哥認識，張哥全名叫張克輝，為人猖狂。兩人雖然認識，但關系很不好，看到張克輝被揍蘇牧陽心里很高興的，就好象自己揍了他一樣。

蘇牧陽說:“高見，你留心著張克輝，這個人心眼極小，他應該會報復你。”

“沒關系！既然已經打了就不用在乎他報復不報復的。”高見說。

“還是小心些好，這人有點歪門邪道，交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我覺得他可能會找‘道上’的人來報復你。”

高見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高見，你身手這么好，你練的是什么？散打、泰拳還是傳統武術？”蘇牧陽說。

高見想了想，自己練的這個當然算是傳統武術了。

這一兩年來，高見也經常會在網上翻看武術方面的資料、視頻，但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所練這樣的武道資料，只找到太極、詠春、八極、通臂等等之類的。

高見發現這些拳種的厲史好象都不遠，和自己練的東西應該年代相隔有點遠，中間似乎經歷了一段空白期，高見所練的武道似乎沒有傳承下來。

從網上找出來的視頻看，象太極、八卦、形意等這些拳法喪失了很多實戰的作用，其作用大多成了健身或予人觀看，反倒是散打、泰拳，空手道等適合實戰，但它們都沒有內在的修練。

“我練了幾天三腳貓的武術。”高見說：“難道你也喜歡這些？”

“嗯！讀大學的時候參加了跆拳道社團，現在有空的時候也會去練練，”蘇牧陽說：“大學里沒有傳武社團，其實我從小喜歡武術，最喜歡看的書是武俠小說，可惜傳武沒落了。”

高見笑笑，傳武是沒落了，傳武已經走錯了方向，能不沒落嗎？

“傳武之間沒有實戰的比賽，網上偶有傳武和散打、自由搏擊的比武，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春去也。”

蘇牧陽笑了笑，又說:“我看到你打他們幾個時用的招就是武術里的招，看來武術還是有用的，只是現在有真功夫的人太少。”

高見說：“現在人練武不練功，都是練來健身的，這個社會練武已經沒有好出路了，自然也就很少有人愿意下力氣練真功夫了。”

蘇牧陽說:“主要武術沒有職業賽事，要是象國外的職業拳賽，那獎金是很高的，現在國內情形也有上升了，慢慢也有職業比賽了，只是沒有傳武的份。”

蘇牧陽健談，性格很直率，兩人聊得挺愉快的。

一頓夜宵吃完，兩人成了朋友了，互相留了電話，相約以后有空再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