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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撲朔言真假

紛飛的大雪之中,云風(fēng)隱一身黑衣立于雪地上,雙眼之中滿是哀傷,她看著齊予安說道:“安世子,此去一別便是天涯路人,你當(dāng)真考慮清楚了嗎?”

齊予安心中一驚,低聲問道:“天棄,你不知道她跟著我們嗎?”

天落掃了一眼云風(fēng)隱,淡然說道:“沒有感知到,但是能猜到。”

齊予安頗為無奈,只好說道:“小隱,你跟著我作什么?”

云風(fēng)隱瞥了一眼站在齊予安肩頭正冷眼盯著自己的靈狐,緩了緩心中的惶恐之情,輕聲說道:“安世子,此處西行官道不過百丈便出了暮宗山,你可要知道,若是跟隨他一同離開,你便是我人族之?dāng)场D惝?dāng)真是要與家族決裂,與人族反目嗎?”

齊予安聽及此言,嘆息一聲,說道:“小隱,若非是他們相逼過甚,原本不至于此。我不過是志在江湖,行走天涯而已,并非是要與誰為敵。我想,天棄也是同樣的想法。”

云風(fēng)隱從身后取下背負(fù)的黑綢包裹,捧在手中,說道:“若是你真的只是志在四方,我想你應(yīng)該跟溢大哥作個告別。”說完,她抖開黑色綢布,拿出包裹其間的蒼翠長劍,接著說道:“溢大哥與你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一向照顧寵讓于我,他一直是我心目當(dāng)中最為敬服的謙謙君子。而今,他不幸殞命于暮宗山,你卻立志浪跡天涯,三人從此殊途天涯。最后這一晚,你能否陪我一道,替溢大哥修建劍塚,從此你我江湖不見,相安一方。”

齊予安眼見蒼翠長劍,心頭往事如潮涌至,不禁悲痛萬分,雙手接過長劍,片片雪花散落其上,曾經(jīng)星光閃耀的蒼翠之色,被銀色的雪片襯照得更加幽暗寒冷。

他忍住心中的悲意轉(zhuǎn)過頭去,對天落低聲說道:“天棄,你且在此處等我,我與小隱去尋一處好景致,將長劍安葬了。”

天落點點頭收回靈狐,看著齊予安與云風(fēng)隱二人消失在如同白霧一般的夜色之中。雪勢越來越急,山風(fēng)卷過,鵝毛般的雪花飄飄揚揚,四周靜謐無聲,一片雪白之中,只見靈狐湛藍(lán)的雙眼如星光閃耀。

齊予安與云風(fēng)隱一路沉默無言,漸漸走近涼溪河畔,正是此處,數(shù)道從山壁急落而下的泉水,匯聚成流,形成漫漫數(shù)千里的涼溪河。

云風(fēng)隱停住腳步,環(huán)顧四周,仔細(xì)看了看各處的景致,便說道:“不如就在這里吧。萬事皆有源頭之處,亦無盡止之地。此處青山綠水長流,相信溢大哥一定會喜歡的。”

齊予安黯然點頭,將手中的長劍用黑綢布仔細(xì)地重新包裹妥當(dāng),遞給云風(fēng)隱,手執(zhí)銀斧撥開厚厚的積雪,將地面掘出劍塚之坑,然后接過長劍放入其中,默默地看著黑綢包裹,片刻間便堆滿了雪花,他在心中暗暗說道:“溢大哥,予安對不住你......”

云風(fēng)隱在一旁輕聲言道:“溢大哥,小隱在此立誓,他日若能查到元兇,絕不手中留情。”說罷,便雙手聚集氣息,無影之箭將泥土推回,一個小小的土堆頃刻間便被白雪覆蓋。

兩人靜立了一會,云風(fēng)隱抬起頭看著百丈之外的潛龍峪山壁,猶豫片刻之后,忽然說道:“安世子,若是能找到主使元兇,你會如何?”

“當(dāng)然是親刃仇兇。”

云風(fēng)隱從袖袋之中拿出流光如水的玉蟬衣,輕聲說道:“此玉蟬衣能隱匿氣息,遮蔽身形,與我的隱匿之法乃是異曲同工。此刻你且穿上罷。”

“為何要穿這玉蟬衣?”

“就在剛才,我看見靈狐登上前方山巔,要去那里一看究竟。難道你不想看看他此刻見的人是誰嗎?”

齊予安接過玉蟬衣,仰望百丈之外的山巔,卻是有些猶豫不決。

云風(fēng)隱沉聲說道:“是真是假,且去看一眼。他若是無過,正好打消了你心底的疑慮,又有何不妥?為報師恩,我是一定要前去看個究竟的。你若是不親自去看一看,日后吾之所言,你又會推脫。”說罷,她便向著山巔的方向急速躍去。

齊予安低頭看了看隱匿于積雪之下的劍塚,終究還是穿上了玉蟬衣,跟隨云風(fēng)隱一道向山巔奔去。

天落與靈狐默默地站立于風(fēng)雪之中,四目相對許久,忽見靈狐雙眼警示,他便抬頭看向南側(cè)百丈之外的山壁之巔。天落暗想:不知道此時公平先生在那處意欲何為。他本想讓靈狐去給齊予安預(yù)警,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二人消失的那個方向,并無他們的氣息。靈狐未有片刻猶疑,向著山巔飛躍而去。

在山巔一方數(shù)丈方圓的平地上,一襲白衣的公平先生片雪未沾,負(fù)手而立,見靈狐閃至,不由微笑言道:“不得不說,與你合作當(dāng)真是省心省力。”

靈狐的雙眼目光銳利,無聲而言:“你將齊予安怎樣了?”

公平先生微微搖頭回答道:“我對齊予安沒有任何興趣。不過,他也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作為人族的郡王世子,妖族應(yīng)該不會放任他活著離開暮宗山。”

話音剛落,只見山崖另一側(cè)三三兩兩躍出數(shù)人,正是落木族的桫欏與栱桐,云澤族的濁沨、泫沙及淺泓,孤煙族的熔炩、燭炫及烜熾。

靈狐冷眼掃過這八個人,雙眸內(nèi)星輝閃耀,盯著公平先生說道:“他們?nèi)羰莻她R予安,那么你我的合作就此一拍兩散。”

公平先生依然平靜微笑,緩緩說道:“與你合作,實在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我的預(yù)期。你沒有阻止我釋放寒蟬縷,我又救你離開寒蟬毒陣,君子相交,理應(yīng)如此。不過,我沒有料到的是,你在青風(fēng)鎮(zhèn)便已開始籌劃此次暮宗山之行。齊予安因你折損了心脈,卻由此得其心甘情愿地追隨,助你左右,并讓人族心存顧忌;你來此暮宗山輕易就得到了天石圣物,驚動三郡,讓隱世數(shù)百年的御心族破例撰寫《啟雲(yún)錄》初評,以公示天下,讓世間皆驚;你一招凝魂箭,讓陌青嘯輕易就除去兩個人族的重要人物,以減妖族的心頭之患,為妖族立得大功,作為其師,我不得不感念你的恩義;而后,你又自陷于絕境之中,奪得殘魂與滅靈兩大神器,再卸妖族之大忌;此前,更是親入五行陣中,被困陣中無所作為近四個時辰,一經(jīng)星輝爆燃,便將玄驃甲與素鳶胄精銳全滅,寧王與晏將也受了波及。此刻,你距離暮宗山隘口僅是一步之遙。這一切,讓我不得不折服。”

靈狐仍是冷傲地看著公平先生,說道:“一切不過只是機(jī)緣巧合罷了。此時,你究竟有何意圖?”

公平先生回頭看了一眼妖族數(shù)人,說道:“你與陌青嘯之約,他已說于我知。我此番就是要告訴你,我覺得這個約定甚好,妖族保你一路向北,去往北冥之境,成為大妖王,再踏平其余三族,成就霸業(yè)。”

靈狐冷漠地說道:“我并無成為妖王的打算,更無稱霸之意,與你合作只為尋得天石罷了。”

公平先生輕笑而言:“你有你的心意,我也有我的驚喜。斷念神斧應(yīng)該能算得上是一件厚禮吧。只因妖族誓要齊予安殞命于暮宗山,我且以此神斧換其一命,得你與我繼續(xù)合作。”

靈狐眼中一凝,轉(zhuǎn)頭看向山巔之下,卻見陌青嘯只身一人走在雪地上,向著天落而去。

天落望見風(fēng)雪中漸漸走近的陌青嘯,冷聲問道:“你為何不在山巔之上?”

陌青嘯展顏笑道:“我是專程來此送上厚禮,以神斧換取齊予安一命。齊氏乃是我族世仇,還請公子體諒。”他將手中玄金織物抖開,只見包裹其中的,正是黝黑沉寂的斷念神斧,毫無生機(jī),黯淡無光。

天落冷漠地說道:“這不過是個無魂的毒器罷了。”

陌青嘯仍是微笑而言:“你連得殘魂與滅靈兩大戰(zhàn)魂,既然已有奪取戰(zhàn)魂之法,斷念的戰(zhàn)魂只能麻煩你親自去取了,于你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他將玄金織物包裹神斧,放于雪地之上,頗為不舍地說道:“神斧,本是我心念之物,但是為了妖族大業(yè),我亦不得不舍。還期望你能守約親赴北冥,助我妖族振興。”言罷,他向天落拱手揖禮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天落即刻召回靈狐,看著雪地中黝黑的玄金織物,無數(shù)雪花落于其上,瞬間就消失無影,片雪未沾。他暗暗嘆息一聲,將其放入木琴暗盒之中,而后散開靈識繼續(xù)焦急地找尋齊予安,在暮宗山中捕捉那道熟悉的天罡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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