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上音樂總監這個位置的人，哪一個沒有一點真實本事傍身的。作為老一輩人，穆康將職業操守這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程芊對陳木是毫無疑問的信任。

奈何穆康并不了解。

穆康皺眉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陳木似乎是節目策劃指導吧，他懂音樂？一旦出現問題，誰來負責？”

程芊扶額，有些問題真的很難解釋。

用來比喻的話，犯罪的人大部分都有前科，然而陳木連前科都沒有，白如紙張，天高地厚也只是猜測，陳木一日沒承認，便不能作數。

所以，程芊連上述的機會都不知道該怎么找。

幾分鐘后，程芊放下了手機，就道：“穆總監，您跟我來。”

一些公司的音樂總監巴不得無事一身輕，沒事便代表不會犯錯誤，反倒是穆康喜歡將事兒攬在身上。

這樣的人，說是迂腐吧，可也可愛。

……

歌手節目里面的參賽者，每個人都有屬于獨立的音樂室和休息室，程芊這方面大氣。

當然，這是都是還沒決定的，到時還需要從新抽簽一次，從而確認歸屬。

6號音樂室。

門口，已經開了一條縫隙。

里面白繼軍，柯浩林，貝文毅，蘇恒，曾經臨時組建的四人組都在，談笑風生。

人總是在經歷中洗禮成長的。

貝文毅經過上次學校的經歷，整個人仿佛成長了許多，維諾的神情在他身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穩健了許多。

程芊與穆康就站門口，陳木看了一眼程芊，而后便對著穆康點頭問候，緊接著他一拍手，貝文毅幾人各司其職，回到了該有的位置。

穆康面露疑惑，眉宇緊皺，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尋視，看著扛著攝像機拍攝的陳木，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正在穆康思索的時候，沉重的前奏便響了起來。

……

辦公室里。

程芊笑道：“怎么樣？我就說沒問題吧。”

穆康苦笑不已，“有這么厲害的人物存在，你還請我來干嘛。”

程芊沒有回答，她總不能說，她也是剛知道不久吧？如果早知道陳木這么厲害，還能省下一筆錢……

穆康腦海里依然回蕩那音樂，如果非得要來形容的話，那么就只有一個字：妖。

廣告鬼才。

編曲……也這般鬼才。

穆康感嘆不已。

……

歌手節目的個人VCR也隨著開始拍攝逐漸地放了出來，同時還有一些錄制放出的花絮。

一直關注著的人看完之后，不由發出了一個詢問，顧青絲的花絮呢？！

沒有！

當顧青絲進入歌手正是錄制之后，任何關于顧青絲的事情，密不透風。

歌手音訊號各種被刷屏，是不是刻意打壓顧青絲之類的言辭，蔓延開來，然后就是被一些好事之人，渲染成了歌手刻意打壓顧青絲這個新人等等。

一直負責歌手音訊號發布信息，回復信息問題的，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生，名叫尤詩怡。

得到程芊的示意。

她發布了一條信息，“你們不要問了，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啊，是木神親自跟拍的，錄像都在他手上呢，他不給我們，我們也很絕望啊。”

這委屈巴巴的語氣，讓所有人為之一樂。

“目測發信息的是一個姑娘，還是年紀不大的那種。”

“兄弟們，有沒有想法，沒有我就先上了。”

“前面的兄弟，等我一下……”

一些女生鄙視：“一群牲口，你們這是在那個深山老林里呆了幾年了？怕是看見一頭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歌手音訊號調皮地發信息回復，“小怡不是母豬，小怡是個可愛的姑娘。”還附帶上了一張俏皮的生活照，大眼小.嘴，皮膚白皙。

嗷嗷嗷！

好看的雌性總是能吸引雄性的目光，荷爾蒙揮發。可好看的同時，又可愛，那就更加地瘋狂了。

原本充滿硝煙音訊號，畫風突然演變成了某些荷爾蒙濃烈的雄性求愛大型現場。

一直在關注這件事的程芊扶額。

原以為尤詩怡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旦信息回復不好，出現紕漏，將會又演變一場輿論。

可沒想到，在尤詩怡三言兩語之下，畫風，竟然變了，變得如此詭異。這畫面一如看動物世界到了發情季節的雄性動物……

……

總有許多事情在不經意之間發生，陳木始料不及。

陳木不知道魯剛為什么會提尚東方傳話，可當得知了魯剛同樣是畢業于陽大，后來因為熱愛拍攝，才進入專業系統學習的，也就明白了。

尚東方竟然是魯剛陽大大學時期的老師。

魯剛囁嚅著嘴唇，苦笑道：“小木，你也不用太為難，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算了，老師那邊，我會去解釋。”

陳木的確左右為難。

魯剛在陽城衛視這段時間以來給于陳木不少幫助，不管是拍攝經驗，或者為人處世，兩人關系不錯。

陳木皺眉，尚東方真會來事啊！

正想著，手機響了，王家俊的，跟魯剛很熟，陳木也沒有刻意避開，直接接聽起來。

接通之后，王家俊久久沒有說話，以為是無一安錯的，就準備掛斷，王家俊的聲音才幽幽的傳出。

“老大，對不起！”

陳木皺眉，“怎么回事？！”心底生出不祥預感。

“老，老大，副校長來找我了。”

陳木嗯了一聲。

“老大，對不起……我，我家庭條件不太好，還有個弟弟要上學，他，他成績很好，明年就高中畢業了……副校長答應我，免除……他四年大學費用……老大……對不起……”

陳木嘆息，昨晚余馨來深夜小店時，就隱約中提過尚東方，他懶得理會。可沒想到今天魯剛也來找他了，緊接著，王家俊也來了。

尚東方，你真夠可以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總有些人是能讓陳木點頭的，他道：“老三，告訴尚東方，我答應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具體時間，等我答復。”

“老大，是什么事，為難嗎？”

陳木搖頭不已，感情老三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來了，他道：“小事兒。”

“對不起……老大。”

猶豫片刻，陳木道：“下不為例。”

那邊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

陳木掛斷電話，沉思了起來，他不太喜歡這種仿佛被別人左右了的感覺，至于他說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僅是說給尚東方聽的，同樣說王家俊聽的。

他寧可別人在困難的時候找他幫忙，只要開口，絕不二話。

唯獨討厭在他反感時，別人還強加意志，讓他去做不喜歡做的事。

魯剛嘆息道：“小木，給你添麻煩了，晚點臺里事情搞定，咱們去喝一杯。”

陳木笑道：“沒問題。”

人情債這東西，最是難還。作為師生，魯剛受過尚東方教誨，提老師出面，無可厚非。

陳木答應是人情，不答應是道理。

至于王家俊，相處了三年的兄弟，陳木只是純粹的恨鐵不成鋼，僅此而已。

可想到了原時空里王家俊拮據的生活，扛著整個家庭，年邁的父母，年幼的弟弟，有妻有兒，也就釋然了。

誰沒有些難言之隱。

沒到迫不得已，誰愿意開這么一個口。

越是熟悉的人，越是難以開口，陳木懂得，所以，沒有過多的猶豫，他答應了。

……

接下來的幾天里，陳木一直在忙碌歌手的節目，晚上便回到深夜小店里幫忙，閑著沒事兒，老張就拉著他侃大山，聊著民生，聊著天南地北。

特別是發展建設方面。

陳木很是好奇，老張這往常沒事兒就在門口抽旱煙的懶散家伙，怎么突然這么關心這些事兒了。

老張這家伙就會說，國事家事天下事，你小子能不能有點胸懷天下的心思。

陳木啞口無言，我是只是個小市民而已，那些事兒理我太遙遠了，但口中也只能說，你說得對。

偶爾也能看到張不悔這個非主流問題少女出現，帶著幾個新認識的同學，都是來吃了喝了抹抹嘴巴就又溜了。

問陳木為什么不在學校，陳木表示，像我這么優秀的男人，學校彈丸之地，怎么能束縛的住我。

張不悔連連泛著白眼。

那些跟隨過來的同學，都是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陳木這個陽大往常接觸不到的名人。

回去后，嘰嘰喳喳地問著張不悔是怎么認識陳木等等。

張不悔過來每次老張都親自下廚，但都被張不悔嫌棄，老張老淚縱橫，說長大的孫女潑出去的水，都還不算大，胳膊就往外拐了。

老不羞。

張不悔壓根不理他。

余馨每晚都準時九點半出現在深夜小店，坐到十點半就又回去，每每都聊著一些新鮮事兒。

余氏最近的發展頹勢隨著李青青的專輯發布成績不錯，挽回不少。

陳木也只是笑著。

可隨著后來的幾天，余馨雖然還會來坐，但從一個小時縮短到四十分鐘，三十分鐘，二十分鐘，甚至只是過來看看坐個幾分鐘就匆匆離開了。

并且，夾帶著臉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疲憊。

每當陳木問怎么了的時候，余馨遠只是搖搖頭說，小事情，我能解決的。

陳木忙，也沒太過于執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