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們可沒多少自律和規矩,開心了就大碗吃肉喝酒,喝醉了倒地打呼,這樣一來,寨子里的戒備明顯要比平常松懈許多。
這也正好給了穆云蕎逃跑的機會!
她小心著些,只要不被大群的人給包圍住,若只不小心撞到幾個人,悄悄打暈了,逃跑也便利。
當然,這個說的逃跑,肯定是走大路。
山里小路她可依然不敢走,她還沒那個自信可以對抗猛獸。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她等到了深夜,遠處的熱鬧聲也不絕于耳,看守她的王二,更是因為白天看丟了穆云蕎,這會兒小心翼翼的守著她,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要喊一聲穆云蕎,確定她還在屋子里面。
到了深夜,土匪們還沒喝的爛醉,穆云蕎先撐不住了,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天微微亮,穆云蕎便醒了,一醒來,瞧見床頭一顆碩大的腦袋,嚇了她一跳,條件反射的縮回到床里邊去,順了口氣,才有些埋怨的道:“您……您怎么在這里?”
穆云蕎不愿意稱呼一個惡人做老大,又不敢激怒,折中的選了個敬稱。
土匪面色潮紅,銅鈴大眼里滿滿都是色瞇瞇的笑意,大著嗓門噴著熱氣的說話:“小娘子,明天可是最后一天咯,你想好了嗎?”
穆云蕎心下片刻疑惑,今日不就是第三天了么?怎的這土匪還說今天是第三天,再一瞧,原來這土匪是喝醉了,還不知道一夜已經過去了呢。
有些慶幸,或許時間沒有那么緊了,但此刻的她又十分忐忑,喝醉了的土匪,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呀。
她要穩住土匪老大,又不能激起土匪老大的獸性,一時間有些為難,眼里露出濃濃的恐懼感,顫音道:“還……還沒有。”
老大喜歡柔弱的沒人,但膽小如鼠的樣子瞧著也倒胃口。
“嘔~”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土匪老大胃里一翻騰,猛然吐出一地的污穢物來。
“來……來人呀。”穆云蕎害怕的喊,“他……受傷了!”
一聽老大受傷了,這還得了,頓時許多的土匪一擁而進,目光落在地上,一個土匪說道:“嗨,小娘子沒見過世面,這不是受傷,不過是喝多了吃多了。”
攙扶著老大出去,說話的這人還回頭看了一眼穆云蕎,扔下了一句打趣的話:“小娘子莫要擔心,你呀,好好兒準備,明天當新娘子了。”
等眾人都走完了,穆云蕎才松了一口氣,這一關好歹是過去了。
不過么,穆云蕎可是瞧見了,這呼啦啦的一簇人中,可有那么幾個人神色中帶著掩藏不住的失望。
失望什么呢?
無非是土匪老大不是真的受傷了而已。
這般,若有機會,這幾個人也許能夠為她所用了。
穆云蕎拋開這個念頭,又思索起來怎么逃跑,若是直接逃跑,最好的機會已經失去了。
不說這土匪寨子中人多勢眾,她一個弱女子出逃無門,就是沒人來抓她,她能獨身走完這危險的山路,到達山下嗎?
即使到了山下,世道這么亂,為了活命鋌而走險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她獨身上路,怕是還不到邊城就變成一抔枯骨了。
左思右想,既然出去也是無門,那還不如留在這山寨之中。
只是,做那個土匪老大的壓寨夫人是萬萬不行的。
誰知,穆云蕎還沒想好要用什么樣的方式留下來后,機會已然悄悄到來。
她百無聊賴的坐在房間中,吸收著綠枝條中稀薄的一點生機之力,盤算著要走出這間房才有更多的可能。
那要不,她假裝動心了一點點,再哄得那土匪老大給她些時間吧。
有了時間,只要再突破一級異能,那她便有法子,在這匪寨里獲得一定的地位,讓那老大不能輕易對她動手。
穆云蕎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出門叫來王二:“你去叫你們老大,就說我……有話說。”
她適當的在臉上露出些害羞之色,王二一瞧,心下想當然的以為穆云蕎這是想通了。
也是,小姑娘家家的,落到他們寨子里,還能堅持多長的時間呢,妥協屈服不是早晚的事兒嗎?縱然有那硬骨頭的小娘子,也早一頭磕碰在了墻柱上,斷然不會等上好些天。
這些個慢慢等的小娘子,最后無一不是屈服的。
王二高興的點頭,去尋他們老大去。
出門后,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穆云蕎這個小娘子,能在老大的熱情喜歡下,支撐多少日子。
他們老大喜歡年輕美麗的小娘子不假,可老大這人粗魯力大,搶來的小娘子,就沒有跟著他們老大過滿半年的,有一個,更是在夜里死在了他們老大的床上。
不過,這個穆小娘子長的更加如花似玉,那個神韻兒也更撩撥人心,單純的眼兒,叫他們這些小嘍啰看著,都想要好好呵護一番,老大會憐惜她幾分吧?
穆云蕎不知道王二心里的小久久,兀自做著心里建設。
想到要跟土匪老大低頭扮嬌俏,還要忍受他好些日子,穆云蕎就覺得難受不已。
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滿眼的綠色,這兒的環境,比起上一世來說,真的可謂是天堂了,就沖這一點,穆云蕎就喜歡這個世界。
然而,沒有了上一世那么惡劣的生存環境,不再是文明無存的世界,她曾經拋卻的道德底線,一點點清晰起來。
可她還是不得已要違背道德,做一個土匪,這么一瞬間,穆云蕎有些怨,怨命運,既然讓她兩世皆苦,又何必在曾經讓她明白是非對錯?
想起了久遠的末世之前的生活,安靜祥和美好……
忽然,木頭門發出嘎吱一聲響動,伴隨著老大重重的步伐走了進來,老大亮開大嗓門不無得意的說:“怎么,這么快就想開了?”
穆云蕎深深吸一口氣,一回頭,眼里既有無奈,又有羞澀,還有點點淚光盈余眼睫毛,似乎迫不得已做了某個破釜沉舟的決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