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死了。”沉默了一會，檸檬迎上徐衍刻滿仇恨的目光，平靜的開口。

即便是處在感情微弱的上帝模式，徐衍的身體依舊明顯僵了一下，他怔怔的看著檸檬，小聲呢喃著：“死了？死了啊…原來你們早就死了啊……”

檸檬看著面色泛白的徐衍，沒有安慰也沒做什么動作，繼續平靜的講述：“奧林家的初次降臨，給各國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后來各國在排查損失的過程中，發現你的父母似乎在數年前就察覺到敵人的存在，但他們一直沒有上報。在后來的審訊中他們對此供認不諱。”

“他們說，這種事情即便上報也不會有人相信，奧林家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種族，他們的存在顛覆了人類固有的唯物主義也顛覆了人類對科學的研究基石，貿然上報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因此把事情隱瞞了下來。”

“再后來，憤怒的聯合政府以背叛人類的罪名將他們送上了絞刑架。”

“絞刑架？聯合政府？”

“是的，他們把認為是你父母給人類帶來了如此大的損失，是奧林家的間諜，因此執意用絞刑來處決他們。”

“奧林家之后，在五大國的號召下，各國政府暗地里達成協議，成立聯合政府，共同抵御外敵。”

“為什么他們要把我遺棄？”

“不知道。你的父母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想如果不是他們故意留下線索，他們的研究資料也不會被人發現。”

“還有沒有關于他們的信息，給我說一下。”

“你父母是軍隊的科研人員，在航天通訊部門工作。其他的資料都是國家機密了，現在不能給你說。”頓了頓，檸檬又補充道：“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佩服你的父母，他們是真正的智者。正是因為有他們，人類才可以在奧林家的入侵下支撐這么多年。他們的死亡是全世界的損失，這一點，在研究過他們遺留下來的資料后，得到了聯合政府的認可，并對他們進行了追授。”

“惺惺作態。”徐衍嗤笑了一聲，揉揉額頭，“給我說說奧林家還有這個系統吧。”

“奧林家的形態和人類不同，我們是碳基生命，他們則是意識體。”

“意識體？”

“是的，他們整個文明是一個巨大的意識體，這個意識體可聚可散，散開時彼此勾連分工明確，守護著中心的神明和祭祀，聚合時則以神明為意識體主導。如果不好理解的話，你可以想象他們是生活在互聯網中的文明。他們的載體就是網絡，也通過網絡對人類發動攻擊。就像病毒攻擊計算機。”

“一開始我們對這樣的敵人束手無策，看不見摸不到，卻又實實在在的阻礙著人類文明的發展，那段時間，人類的信息化進程幾近停滯。后來，在研究過你父母留下來的筆記后，我們按照他們的設想，成功構建了環繞網絡世界的防火墻“長城”，以此來阻擋他們的進攻。”

“你的父母推測，奧林家是通過阻礙文明的進步使得智慧生命退化，逐步失去智慧，然后吞噬他們的意識壯大自身，是意識的病毒。所以在阻攔他們的同時一定要發展科技，這一點在后來也被證實了。只是，有一點他們沒有想到，我們的進步，落后于他們……”檸檬的聲音有些失落。

“你的父母發現，奧林家在意識爭斗中會根據對手來改變自己的形態，是模仿力極強的文明，因此，除了防火墻“長城”，他們還構想并搭建了一套程序，用來將人類的意識投影到網絡，與奧林家的意識體展開戰斗，這個程序如今已經革新到第三代，并且開發出了衍生程序，新兵訓練營和人工智能小睿，就是你之前經歷的刺激戰場和嚶嚶怪。”

“你現在是新兵狀態，之前和你對抗的都是人類士兵和一些家族子弟，等你的段位上去了，自然會被派向對抗奧林家的前線。”

“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徐衍站起身來，閉眼靠在墻上，眉頭微微皺起，兩手不停的交叉又分開。

“事實上，如果不是你進入程序，我們至今不會意識到你的存在。”檸檬盯著徐衍，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只可惜上帝模式下的徐衍感情趨近于零，檸檬并沒有看出什么端倪，“在檔案記錄中，你是一個夭折的孩子，剛一出生，就死掉了。”

“夭折……”

“如今的戰斗，人類處于下風，偶爾還會有奧林家意識體越過長城在人類世界興風作浪，甚至有一些人的意識被吞噬，成為潛伏的間諜，人類文明岌岌可危。”

“在這種狀況下，似乎觸發了什么條件，原初代碼中潛藏的指令被激活，你被強制召喚了進來。系統中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賬戶，你一個黑戶突然進來自然引起了我們的警覺。不對，你并不是黑戶，你是一個隱藏的賬戶，不屬于這個版本的賬戶，這應該是你父母為你預留的。”

“賬戶代號異數么。”

“是的。”

“你來的目的是什么？”

“我來告知你真相，并正式邀請你加入這一場關乎人類文明存活的戰爭。”檸檬伸出手，手指細長有力，好看的深小麥色，帶著厚厚的老繭。

“我拒絕。”徐衍毫不留情，“我不想和那兩個人扯上關系，我也不想成為什么異數。”

“那么，你不同意加入這場戰爭嗎？”

“是的，既然敵人是他們發現的，如何對抗也是他們設計的，那么與我就沒有任何關系，你要相信你的智者會有獲勝的辦法，而不是來找我。我就是我，我有我自己的規劃，不會走他們安排的道路。”

“我明白了，我的任務失敗了，有緣再見吧。”你們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走入墻壁，在陣陣漣漪中消失在徐衍面前。

看著檸檬消失的背影，徐衍無力的跌坐在地，他抱緊雙腿，將頭埋在臂彎，低低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身邊……

“死了呀…原來，你們已經…死了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