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易安說，我那四弟……這幾日都守在王府里？”

“是啊，白將軍日日守在殿下塌前，一步也不離開。累了就趴在塌邊睡，殿下稍稍有動靜他就起身查看。衣不解帶的伺候了好幾日，連我這們這些跟了殿下那么多年的都做不到如此上心。”

“阿辰竟如此關心殿下。”白沐珊再笨也看得出白沐辰對端木嗣的上心早就超越了“朋友”二字，而端木嗣對白沐辰的態度亦是詭異，“芷蘭姑娘，我四弟和殿下是是什么關系？”白沐珊對于二人之間的感情難以啟齒。

“自是總角之交的好友。”

“好友？哪有好友之間會這般照顧的……”白沐珊說的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殿下和我四弟之間是不是互相喜歡？”白沐辰憋了半天總算是問了出來。

“二小姐你說什么哪？”芷蘭掩面笑著。

“誒呀，芷蘭姑娘……就是，殿下是不是喜歡男的呀……”白沐珊說完，自己的臉都紅了。

“哈哈哈哈哈………”芷蘭忍不住笑出了聲，“二小姐真是可愛。”

“芷蘭姑娘你別笑啊。”

“當然不是，芷蘭跟著殿下這么多年，若他真的喜歡男子，芷蘭怎么會不知道。”芷蘭放下手，“但是殿下啊，心里已經有一位心上人了。”

“誰啊！”白沐珊的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得知端木嗣不喜歡男人自然開心，可有聽到他有心上人，這心里更是難過。

“不知道，殿下怎么都不肯說。”

“為什么呀？”

“我們只知道，殿下整日都將那姑娘贈的荷包佩戴在身上，時不時的就拿出來看看，還不許別人碰。”

“真的！”白沐珊同芷蘭說話時，臉頰忽冷忽熱，時而高興時而難受。

“自然是真的啊。這事我們全府上下都知道。”

“多謝芷蘭姑娘。”白沐珊興高采烈地說，“我這就回了。”說著白沐珊邁著小碎步往王府門口跑去。

上乾殿上除了端木嗣，所有的朝臣皇子都到齊了。距離太皇太后上一次垂簾已有五十載。太上太皇初離世時，她便能以巾幗之身扭乾坤，翻手殺萬名，覆手救蒼生，力排眾議輔佐端木觀遠為一代明君。

孫輩里也就端木淵最像他的父親，聰慧機敏的樣子像；狠辣絕決的樣子像；心懷天下絕不妥協的樣子更是像極了端木觀遠。

魏宵、金怡然、王成和師興、高澤五人都被帶至了上乾殿。三部主司成了階下囚的模樣著實難看。太皇太后開口道：“你們五人可認罪？”

四人叩首：“微臣、草民認罪。”

“微臣冤枉啊。”王成和至喊冤。

穆寧呈上供詞：“太皇太后、陛下，這五人供詞都在這兒了。”伯庸上前接過證詞遞給太皇太后，穆寧接著說，“商人高澤賄賂吏部主司金怡然、勾結工部主司魏宵。高澤名下的修筑工程由吏部主司金怡然舉薦、戶部主司王成和復審、工部主司魏宵核實工料后戶部發放第一筆撥款，最后再由工部和禮部驗收工程，戶部結余款。高澤指使師興將修筑所用的原木換做朽木才會導致祭臺坍塌，傷及無辜。三人商議，戶部所撥的修筑款其中有一半用于修筑，還有一半則是進了兩部主司的口袋。”說著穆寧從袖口里拿出了一沓銀票，“這是從金怡然那兒找到的大額銀票，微臣派人去查過，這銀票上所屬的銀莊賬面上記錄、對了科號，這里的每一張銀票原先都是存在高澤名下的，而今卻在金怡然那兒找到！”穆寧嫉惡如仇的性格讓他說話的聲音愈發的響亮。

“哼……”簾后的人嗤之以鼻，“還有呢。”

“戶部主司王成和不承認參與此事，除了王大人其余四人均已認罪。”

“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微臣從頭至尾都沒有參與這件事啊。”王成和跪著往前挪了幾步，“陛下、太皇太后明鑒啊。”

端木秉煜自進入上乾殿起就捏了一把汗，看著魏宵的背影動都不敢動。馮季宇幾次示意，讓端木秉煜放松一些。

“閉嘴，哀家讓你說話了嗎？”太皇太后呵斥道，“你們一個個好大的膽子，沆瀣一氣、互相勾結，里應外合的掏空國庫銀兩，誰給你們這么大的膽子！”簾子后的震怒聲響起，上乾殿內沒有任何敢多言語一句，包括端木佑亦是，“說，此事誰是幕后指使。”

王成和的視線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端木明初；魏宵直視著地面毫無辯駁之意；金怡然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起手道：“是白丞相。”

殿內嘩然一片。

“這宮中的謠言莫非是真的。”

“真是白丞相！”殿中幾乎人人都這般小聲議論。

“放肆！堂堂上乾殿！容得你們這般私下交頭接耳！”太皇太后大聲道，一代天后的名聲不是隨口叫來的。太皇太后的聲音蓋住了所有人的議論聲。

當堂誣陷，白沐辰看著白榮氣定神閑的樣子便知道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何其荒唐啊，白將軍奉旨查辦祭臺一案，我若是是白將軍絕對不會如此賣力的把高澤抓回來，只要找不到人這罪就沒辦法做實。白將軍功夫這般厲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個人不是件難事。若真的是白丞相真的幕后主使，應當讓白將軍殺人滅口啊。”刑部尚書曹軒的話語中帶著半分笑意，“哪有幕后主使把臟水往自己身上潑的啊。”

謠言是一定是要放到眾人面前被證實子虛烏有，這更是讓端木佑再也不能以此作為由頭對白家下手。白沐辰看著自己父親臉上冷淡的神情便知道：金怡然的所說的幕后主使，是白榮讓他這么說的，就是因為荒唐才會被所有人認為是誣陷。

“真是白丞相指使你的？”端木淵道。

“是。”

“那好，你將白丞相如何指使你，你們之間利益如何劃分，白丞相給了你什么好處統統都說出來。”

“……”金怡然一時語塞，這更做實了他的話是絕對的誣陷。

“金大人，編謊話得要編全套的才是啊。”端木明初道。

“大膽金怡然，在這上乾殿之上還敢滿口謊言！”太皇太后說，“你當這上乾殿是什么地方，容得你這般放肆。哀家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