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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東平縣的第二次宴飲

  • 三國最強主簿
  • 岡小魚
  • 2409字
  • 2019-04-27 17:21:05

東平縣通往國相府邸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車上坐著于至于間叔侄。

于間緊皺著眉頭,一臉苦相,頭發中竟然藏著些許白絲,顯得蒼老了不少。上次于禁制造的血腥場面,給了他巨大的心里沖擊,每每入夜,就會心神不寧,吃不好,睡不著,還總擔心東窗事發后,郡將不會饒了他。

“叔父,郡將升任后,兩個多月都不曾理會過我等,這次突然擺宴,會不會宴無好宴?”

于至習慣性的抬起手,想捻胡須,想起自己的胡子已經被捻的沒有幾根了,泱泱的放下手,道:“放心吧,又不是只請你我叔侄,全郡士族,都在被邀之列,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可是叔父,那一夜死傷的人實在太多,雖說都是本家奴仆護院,我心里總是隱隱不安啊!”

“那些尸體早已經秘密轉移至白山,找個山溝深埋了,如今早就尸骨無存了,就是還在,被挖出來了,又跟你我有什么關系?別瞎想了。”

“可是……”

“我讓你別瞎想了!”于間話剛說了開頭,就被于至打斷了,他暴躁的探起身子,指著自己稀疏的胡子和頭發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以為我不擔心嗎,你以為我有什么好辦法嗎?你看看我這頭發,你看看我這胡子,你看看啊!”

面對于至突然的暴躁,于間很是淡定,這跟上次于禁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啊,于間頹然的靠在馬車壁上。

終于到了國相府邸。

于至、于間早早下了馬車。

望著大門上寫著“相府”二字的燙金牌匾,于間不由得有些憤恨,要是當初按原計劃,當了李天寶的乘龍快婿,現在他的丈人,就是一州之郡將,那自己飛黃騰達,不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嗎?

于間越想越是心緒難平,目露怨毒之色,咬牙切齒道:“郭!石!串!”

“于兄叫我?”

于間霍然一驚,猛地轉頭,不是郭威是誰?

這一驚不要緊,于間感覺自己襠部又有些濕濕噠噠,這是上次被于禁嚇出的毛病。

于間羞憤欲死,幸好寬衣大氅,別人也看不見。

“看來于兄不是叫我。”郭威見于間不說話,也不理會,又轉頭對于至道,“文貴啊,你抱病在家好幾個月了,如今看著臉色愈加憔悴了,怎么這么不注意啊。”

如今郭威還是主簿,雖不是朝廷命官,但人人皆知郡將對他言聽計從,是實實在在的東平國二把手,于至作為名義上的東平縣縣丞,在郭威面前只能伏低做小,拱手道:“大人,下官年老體弱,恐怕還得將養些時日。”

郭威呵呵一笑,不再說什么,進了國相府。

望著郭威單薄的背影,于間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唾沫土地上,憤然道:“什么東西,他不過是一個狗頭軍師,叔父才是正經的朝廷命官,憑什么狗頭軍師可以在朝廷命官前面耀武揚威?”

“閉嘴!”于至趕緊把那口唾沫踩在腳下,使勁碾了碾,然后彎著腰仔細辨認了下,恨不得直接趴地上,直到確認什么也看不出來了,才瞪著眼睛對于間道:“小畜生,你瘋了,這里正是那姓郭的地盤,你想害死我嗎?”

聲音又小聲又急促。

于間訥訥不敢說話了。

“不對,你提醒我了,就算他郭威位高權重,但是我于家也是本地士族,我年長他這么多,就算不稱我個‘于公’,也不應該直呼‘文貴’啊?”

于間聞言大恐,眼睛瞪的比于至還大,小聲道:“莫非他們知道了?叔父,咱們快逃吧!”

于至道:“不行,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有證據,我們自己逃了,不是不打自招了嗎?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完,當先走進國相府。

于間趕緊跟上了。

進了宴客廳,于至叔侄才發現,相府的宴客廳與別處很不一樣。

一般宴客廳兩邊擺小案的位置,擺上高高的大案,這種案子于至從沒見過,人跪坐在地上,眼睛幾乎跟案面是平齊的,基本沒辦法取用桌上的東西。

這,難道府君要給大家一個下馬威,所以故意搞了這樣的大案子?于至心中隱隱不安。

每個大案旁邊還擺著一個小案。

小案造型也很奇怪,跟平常小案一樣高,卻很窄,根本擺放不了什么,想必,一盆酒水就擺滿了,而且小案后面還接了一個柵欄。人要是坐在這小案后面,取酒水還得繞過柵欄。

這,府君擺明了怎么不方便怎么來,莫非真是宴無好宴?

于至叔侄來之前,不少官員鄉紳已經先到了,大家現在也都是站著,因為地上沒布置坐墊,大家都是斯文人,還能席地而坐不成。

于至憂心忡忡,走到一個白發老者前面,道:“張公,可知府君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又有一人圍過來,道:“是啊,張公,你看這宴客廳布置的如此奇怪,府君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

那張公,顯然威望很高,眾人聞言,都看了過來。

張公道:“恐怕宴無好宴啊!”

于至一開始就這樣覺得,現在聽張公也這樣說,心中不安更甚,兩條腿不自覺的開始顫抖,是身體察覺到主人意識,已經為逃跑開始熱身了。

一人問道:“張公何出此言?”

那張公不愧為有威望的人,開始分析起來:“我聽說府君大人是軍旅出身,丘八們那一套,我是知道一點的,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往往是立威。就是找個由頭,把下面的人治一治,殺一殺手下人的威風,自己的威風才能漲起來。”

“難道府君是想給我等一個下馬威?”

張公艱難的點點頭,道:“依老夫看,恐怕是的!”

于至聽了這一通分析,與心里想的相互印證,竟然分毫不差!又想了一會,猛然一驚,想到了一種可能,戰戰兢兢的看著張公,道:“張公,你說,府君會不會來一個,殺雞儆猴?”

那張公有些莫名其妙,道:“府君初到此地,我等誰也沒有得罪過他,下馬威是有的,殺雞儆猴嘛,誰是雞?我看不會。”

這一番分析,于至不聽還好,一聽之下汗如雨下,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心道:你們是沒得罪過府君啊,可是我可是大大地得罪過!看來還是被府君知道了,不對,這本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府君早就知道,現在看來是尋到證據了啊!

張公奇怪道:“文貴臉色很差啊,病體還沒有痊愈啊?”

于至卻是沉浸在恐懼中,什么都沒聽不見。

“府君到!”

李天寶終于姍姍來遲。

于至趕緊望去,只見李天寶龍行虎步而來,步履穩健威猛,暗暗帶著殺伐之氣,左手扶著寶劍,右手搭在腰間,離劍把很近,似乎隨時準備抽出寶劍。

李天寶走到中間站定,虎目掃視四方,最終落到了于至身上。

于至被這凌厲的目光盯在身上,渾身的勇氣都被一掃而光,抗在肩上好幾個月的壓力,再也支撐不住,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大聲道:“府君饒命,那件事情都是于間攛掇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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