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什塔爾！”

“伊什塔爾小姐！”

“翡！”

林翡從手臂里抬起頭，看著幾個跑向她的身影，呵，是她的朋友們啊。

她擦了擦嘴角，站起來朝他們揮手:“我在這兒。”

所有人聽到林翡的聲音趕緊急剎車，定睛一看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她，又集體朝她這邊跑來。

“沒事沒事，你們慢點跑。”林翡也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烏圖上下打量她，視線最后停留在她衣袖上的那片血漬上，眼色不由得一沉:“伊什塔爾，怎么了？”

林翡笑著擺擺手:“肚子疼。”又看向藍律，“不好意思啊藍律，把你的新品發布會搞砸了。”

藍律氣喘吁吁地拍了拍胸口:“你人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別擔心，新品發布會很成功，已經有了很多訂單。”

“那就好，你是主人，快回去陪賓客吧。”遠處的音樂還在演奏著，林翡催促他們道，“你們也繼續去玩吧，不要因為我破壞了興致。”

烏圖問:“你呢？”

林翡捂著肚子:“我就先回去了。”

烏圖點點頭:“也好，荷塔西赫娜，你們陪著伊什塔爾先回去。”

林翡連忙擺手:“別別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們都去玩個盡興啊。”

烏圖看著她，簡短明了地拒絕:“不行。”

林翡瞪著他，最后在他鮮有的嚴厲注視下敗下陣來:“好嘛好嘛，書吏大人。”

烏圖又轉向辛:“能請你跳支舞嗎？”

辛驚訝地指指自己，看向林翡，林翡對她鼓勵地點了點頭，她才小聲答應:“好。”

林翡臨走前把烏圖拉到一邊，小聲說:“他……”

烏圖馬上會意:“沒事，你走后他就回皇宮了。”

林翡還想說什么，烏圖卻不給她機會了，把她推著向前走:“快回去休息。”

——

舞會仍然熱烈地進行著，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烏圖眉頭緊鎖，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回到舞場，他沒有意識地拉住辛的手，把她往舞池里帶。

辛低頭看著相握的手，又看了看他的側臉，見他神色如常，她也不便說什么，只能跟著他向前走。

周圍突然一片喧嘩，辛聽見有人驚訝的聲音:

“那不是烏圖大人嘛！”

“他牽著的女人是誰？！”

辛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急著去找林翡，他倆嫌面具礙事，都把面具摘下來了。

這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被這么多人注視，這種感覺很不舒服，讓她有種想逃的沖動。她想要掙脫烏圖，沒想到他卻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看著他坦蕩的表情，辛突然平靜了下來。對啊，他是眾神的書吏他都不在乎，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烏圖把她拉近自己，幾乎已經貼在一起了，周圍又是一陣驚呼聲。

辛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感覺臉已經紅到了耳根。

她小聲地囁嚅:“前幾次對你發火其實不是我的本意，我向你道歉。”

烏圖湊近她的耳朵，嘴里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朵里:“最近伊什塔爾，我是說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辛突然有點懵，呆呆地回答:“沒，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呀。”

又想了一想:“確實沒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更愛睡懶覺更頻繁地酗酒了。”

更愛睡懶覺，更頻繁地酗酒。

烏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腦海里閃過林翡衣袖上和墻角下的血漬，一個不好的念頭漸漸在心里升起。

他一下子放開辛，輕聲說了句“抱歉”就神色慌張地轉身離開了，只留下辛一個人怔愣在原地。

一下子安靜的人群里突然發出幾聲嗤笑聲，就像被小石子打破的湖面延伸出去的波紋一樣，笑聲也在人群里蔓延開去。

再次抬起頭時，辛已經收起了眼底受傷的神色，鎮定自若的重新戴上面具，離開的步伐走得很穩，背挺得筆直，像是一只高傲的黑天鵝。

卻沒有看見，面具下的臉上已經一片潮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