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昭駕馬和鯨落并坐,妖妖和伽藍坐在后面的車廂里。妖妖看了一下伽藍,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問:“伽藍,你,你和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伽藍不語,妖妖尷尬的干咳了兩聲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他們還沒出野漠。
荒山野嶺中一條山道獨自延伸,馬車顛簸,伽藍有些難受,捂著嘴想吐。妖妖問:“要不要叫哥哥停一下?”伽藍搖頭:“不用了。”馬車行了一段路程停下了,朗昭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就在這個客棧休息吧。”妖妖和伽藍下了馬車和朗昭鯨落一起走進客棧,客棧老板娘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有沒有夫妻?”朗昭說:“沒有。”“二樓還有三間房,四樓一間,一間三十兩,一共一百二十兩銀子,吃喝不要錢。”朗昭說:“一百二十兩?一百兩行不行?”“行啊,只開三間房。”朗昭無語,京城最好的客棧也才要這么多,荒山野嶺的一個破樓還這么貴。鯨落拿了錢給她,老板娘喊到:“小二!帶客人上去!”“好嘞!”小二擦著手出來帶著眾人上樓了。朗昭說:“我去住四樓。”小二告訴他:“您自個兒上去,左邊最后一間房。”“好。”朗昭一步跨兩個臺階的上去了,鯨落三人也跟著小二各自進房休息。
妖妖看到桌上都已經(jīng)焉了的果子挑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她嚼了兩口就吐出來:“這么酸,還帶苦味,怎么吃啊。”一個姑娘端了飯菜走進來擺在桌上出去了,妖妖餓了,覺得飯菜還可以,就是沒有什么肉,基本上都是素菜。
鯨落吃了飯開始看書,漸漸的天色就暗下來了,之前送飯的姑娘跟小二一起送來熱水給客人們洗臉洗腳,姑娘給鯨落倒了一盆水,散了幾片花瓣進去:“熱水要五兩銀子。”鯨落淡淡的看了一眼:“我不用熱水。”姑娘沒好氣的說:“不用也得給,每個房間都要收熱水錢。”鯨落繼續(xù)看書:“我例外。”姑娘舀水潑向鯨落,鯨落起身用書擋了一下,濕了一點衣袖:“出去。”“給錢!”鯨落皺了一下眉頭,不怒而威:“我再說一遍,出去。”姑娘恨了鯨落一眼把瓜瓢丟進水盆里端著水盆出去了。
天亮后,眾人繼續(xù)上路,不料卻遇到了山賊,車輪被破地而出的一排尖刀刺破擋住,鯨落和朗昭下馬車與山賊打殺,妖妖也出了車廂,被刺來的劍驚了一下,急忙跳下車來。車廂里刺進來兩把長劍,伽藍嚇壞了:“夫君救我—”朗昭砍斷山賊的劍,斷劍打在窗框上彈下來插在伽藍腳邊,朗昭一腳踹翻山賊,將他殺死。鯨落想起自己是小白的時候被山賊抓去差點失身,心下一狠,便覺得壞人就是壞人,今日放過他們,他們還會干壞事就不想手下留情了。她快刀斬亂麻,白劍進血劍出,很快就和朗昭一起把賊人都殺干凈了。伽藍顫抖著下了馬車,她扶著馬車站著,眼淚汪汪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朗昭走向她:“沒有受傷吧?”“沒有。”妖妖說:“車輪壞了,馬車不能用了。”鯨落解下馬兒:“伽藍騎馬,我們走路。”朗昭對伽藍說:“上馬吧。”“嗯~”伽藍上了馬,鯨落把韁繩給她。
妖妖想挨著朗昭走,朗昭想挨著鯨落走,三人就不約而同的并排走著,還挨得很近,伽藍一個人騎馬在旁邊慢走。
落日照著素色古道,籬笆上開滿了七里香,炊煙離開屋頂向云飄去,這是野漠最后一家農(nóng)舍。
出了野漠,眾人趕在天黑前進了城。伽藍下馬來牽著馬走:“夫君,我餓了。”“不要叫我夫君。”伽藍委屈的抿了抿嘴。妖妖說:“飯館都打烊了,去吃面吧。”朗昭說:“好”眾人尋了一個街邊面館,在夜風(fēng)中吃著熱騰騰的面條。風(fēng)吹燈籠,燈影搖擺,一陣打斗聲和瓦片碎裂聲后,幾個捕快追著一個瘦高的男人跑過街去,朗昭拿了劍跑到街上,攔住最后一個胖子捕快:“你們追誰?”“無影大盜。”聞言,鯨落也和朗昭一起去追小偷了。妖妖也要跟著跑,伽藍忙拉住她:“妖妖姐,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小偷跑進巷子被兩邊的捕快和朗昭二人堵住,他跳起來雙手雙腳撐著墻爬上屋檐,朗昭也撐墻上去了,鯨落踩著倚墻的一排竹子上了屋頂,捕快們想照做卻滑下來和竹子一起倒在地上。
朗昭追殺小偷,小偷使雙刀一陣猛砍,逼得朗昭踩空屋脊,落到瓦片上連退幾步,轉(zhuǎn)身跳到對面屋檐上去又打滑掉落,他一手抓住屋檐,瓦片落下來打在肩上松了手跳到地上,他看到鯨落衣裙翻飛,執(zhí)劍從屋脊上飛奔過去了。
小偷武功很高和鯨落一番交手后跳到樓房上的窗子里去了,鯨落跟著跳進去,屋里的女人尖叫著:“啊—”鯨落問:“人呢?”女人嚇壞了:“我不知道。”鯨落追出門去下了樓,小偷推開衣柜,用刀架著丈夫出來了,他警惕的看了一下破窗外,又看了一下門。女人跪到地上:“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夫君。”小偷壓低聲音:“把錢拿出來!”丈夫感覺到刀已經(jīng)割傷脖頸了,顫抖著聲音說:“快把錢給他。”“好好。”女人連忙起來找錢。“不要殺我,不要殺—”“閉嘴!”小偷盯著女人:“快點!”他又逼緊了刀,男人嚇得差點暈過去。女人翻箱倒柜找了兩袋銀子給小偷,小偷抓了錢袋兩步跨到窗邊探出頭左右看了一下,登上窗臺跳出去了。
鯨落出了樓跑了半條街撞上朗昭誤以為是小偷還差點動了手,朗昭問:“小偷呢?”“跟丟了。”朗昭仔細的看了一下鯨落:“沒事吧?”“沒事。”“沒事就好,不要緊的,小偷下次再抓。”“嗯。”朗昭和鯨落并肩走著,月光照明街道。朗昭說:“你真是個女俠,我看到你從屋脊上飛過去了。”鯨落笑到:“我哪里飛起來了,還沒長翅膀呢。”“那你就是沒有翅膀的仙女。”鯨落輕笑仿佛融化了白月光。
妖妖帶著伽藍找朗昭兩人,轉(zhuǎn)了半夜都沒有找到,再回到面館時,面館已經(jīng)打烊了。伽藍問:“怎么辦啊?”“明天再說吧,先去住客棧。”
鯨落兩人遇到捕快后就找了個酒館一起喝酒,捕快說:“二位俠客,你倆是真的厲害呀,那小偷武功高強不說,還來無影去無蹤,江湖人稱無影大盜,這次好不容易見了人,結(jié)果還就二位追上了屋頂,我們自愧不如啊。”鯨落問:“這個小偷是一直在你們這里的嗎?”胖子捕快說:“不是,他到我們輝城應(yīng)該也就幾個月,只有在這兩三個月的時間里,輝城才連連失竊,而且他偷的都是大戶人家的財物,小戶人家倒沒有人報案。”另一個捕快放下酒杯說:“這次與兩位俠客交了手,說不定他就離開我們輝城了。”“對對,來,兄弟們敬兩位一杯。”
出了酒館與捕快們分別后,朗昭和鯨落就去找客棧了。朗昭看到還亮著燈的客棧要關(guān)門了,連忙上去:“別關(guān)門,別關(guān)門,要住店。”掌柜的領(lǐng)兩人上了二樓打開一間房:“只剩這一間了。”“好的,辛苦了。”朗昭拿了銀子給掌柜的跟著鯨落進屋了。他關(guān)了門說:“我—”鯨落轉(zhuǎn)身看他:“我睡走廊吧。”他轉(zhuǎn)身開門“外面冷,還是睡屋里吧。”“那我打地鋪。”鯨落把被子抱下來鋪到地上:“你睡床上。”她坐到被子上了,朗昭說:“我怎么能讓你睡地上啊,還是你睡床上吧。”“一樣的。”鯨落躺下了,朗昭只好睡到床上去,他剛躺下就想起枕頭,又起來把枕頭拿給鯨落。
月亮循著太陽走過的路,從西方下去了。
朗昭醒來的時候并沒有睜眼,他翻身扯了一下被子,怎么會有被子啊?他睜眼看到窗臺上坐著的鯨落,晨風(fēng)吹動著她的衣裙,美人的臉被微亮的光溫柔的照著,她眨了一下眼睛轉(zhuǎn)過臉來看朗昭:“醒啦。”“嗯。”她放下長腿從窗臺上下來,朗昭下床穿鞋,抬頭還見鯨落站在微亮的窗前如同謫仙下凡。“姑娘,好美。”朗昭癡笑,鯨落走過來同坐在床上。她說:“我做了一個夢。”“什么夢?”“我夢見世廷和我一起追那個無影大盜,大盜刺了我一劍,我從屋頂上摔下去,是世廷奮不顧身的抱住我摔在了地上。”“他問我,什么是愛?”鯨落沉浸在悲傷中,朗昭突然親了一下她的臉,鯨落看著他,朗昭說:“這就是愛。”鯨落垂眸不語,朗昭暗自竊喜。
兩人出了客棧去找妖妖和伽藍,包子鋪的大叔吆喝著:“包子包子,熱騰騰的包子—”朗昭走過去買了幾個小包子和鯨落一起吃。妖妖和伽藍從對面走來:“朗昭哥哥!”妖妖先看見朗昭兩人,招手跑過來,朗昭拿包子給她吃:“我們正要去找你呢。”妖妖問:“你們昨夜追的那個無影大盜抓到了嗎?”“讓他跑了。”伽藍走上來,朗昭看了她一眼。鯨落說:“人都到齊了,我們今天就離開輝城趕路吧,我離的時間久了,怕朝廷上會有動蕩。”“好。”
“伽藍只能坐馬車,馬車還不能跑太快以免顛簸動了胎氣。一起走的話實在是太慢了,朗昭,你帶著伽藍和妖妖慢點趕路,我先騎馬回皇宮。”朗昭當(dāng)然是想和鯨落一起走的,但是也不好扔下兩個女子就同意了。“好吧,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小心刺客。”“好,我先走了。”“嗯。”鯨落騎馬走了,朗昭陪著妖妖和伽藍去找馬車。
馬車出了輝城,緩慢行駛。伽藍本身害喜又暈車,下馬車吐了幾次,搞得臉色發(fā)白。朗昭沒辦法了,給了車夫一些銀兩讓車夫回去了。妖妖雖然不喜歡伽藍,但是為了避免朗昭扶她就自己扶了。
妖妖扶著伽藍走了一段路程,在陰涼處坐下休息。朗昭說:“我去找點水來。”妖妖立馬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好吧。”妖妖跟著朗昭一邊走一邊說:“這里的野花開的好美啊。”“美嗎?”“美。”朗昭一邊彎腰折花,一邊說:“鯨落好像也喜歡這些山花。”妖妖說:“那邊有小溪。”朗昭和她走過去,妖妖雙手浸在水里:“好涼快呀。”朗昭捧水喝了一些,看到妖妖把腳放進水里,拿野花沾了水甩她:“你要讓我喝洗腳水是不是。”妖妖被甩了一臉水珠,抬腳踏水濺他:“你喝了我才放進去的!”朗昭笑著起身,摘了兩個山楂咬了一口,酸的皺眉。他找了兩片大葉子卷成兩個小容器盛了一些水要帶回去給伽藍喝,“走了。”妖妖穿鞋:“你等等我。”
伽藍看到朗昭回來了,“喝點水吧。”伽藍喝了水,朗昭又拿了幾個山楂給她,伽藍心里高興,她就知道自己沒有跟錯人。妖妖看在眼里就有點吃醋了,朗昭哥哥也真是夠糊涂,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人家夫君了。
朗昭三人慢慢走著,藍天褪下衣裳,換成了星空。“夫君,我冷。”伽藍單手抱臂,楚楚可憐的看著朗昭。妖妖說:“哥哥,我倆去找木柴生火吧。”“好。”朗昭跟著妖妖走了,伽藍撇撇嘴有點失落,她是想讓朗昭脫衣服給自己穿的。
朗昭和妖妖撿了木柴回來生了火,伽藍坐到朗昭身邊,妖妖坐在對面看著,把手里的草一截一截掐斷。
第二天妖妖先醒來,起身就看到伽藍竟然緊挨著朗昭睡覺,還把手放到他身上,心里就徹底打翻醋壇子了,她故意大聲的干咳兩聲,兩人就醒了,朗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伽藍就睡到自己旁邊來了,他拿開伽藍的手坐起來,妖妖看了朗昭一眼,站起來就走了。
妖妖走的快,半個小時過去了,朗昭和伽藍都還沒有跟上來,她踢土等著朗昭,還時不時的回頭望一下,怎么走這么慢?又等了一會兒,妖妖就看到朗昭背著伽藍來了,她連忙上去,看了得意的伽藍一眼,“朗昭哥哥,你—你做什么?”朗昭把伽藍放下來,“她腳崴到了。”妖妖明顯的不高興了:“那你要一直背著她進城嗎?”伽藍怕朗昭累就揉著腳踝說:“夫君,我多揉一下就可以自己走了。”朗昭責(zé)怪伽藍:“你當(dāng)然要自己走,我背你一段路就不錯了,哪里這么嬌弱啊。”伽藍撒嬌:“夫君~奴家不是有了身孕嘛~”妖妖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不愧是煙塵女子,穿衣說話都是一副媚態(tài)。朗昭也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夫君啊?”“奴家懷了你的孩子,自然是要夫妻相稱的。”朗昭一聽她說孩子就來氣,轉(zhuǎn)身走了。妖妖連忙跟上去,“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