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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不再分開

美國。

蔣千愛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又看,把提示音調到了最大。

手機二十四小時都開著機,充電寶也保證是充滿電的,只為了第一時間收到江寒的回復的。

然而,從白天等到黑夜,收到的每一條信息,都不是他的消息,從天堂到地獄只需要一眼。

蔣爸爸因為多次看到蔣千愛抱著手機魂不守舍的樣子,生怕她是有了“大豬蹄子”,就去找了蔣媽媽,讓她悄悄的去試探一下。

蔣媽媽最后還是拗不過他,過來找蔣千愛談話,問她是否在等人?

當時,蔣千愛并沒有如實回答,她笑著含糊過去了,撒謊說是在等學校出成績。

蔣媽媽把這個答案告訴了蔣爸爸,蔣爸爸又是高興又是欣慰,高興的是他的寶貝女兒沒有大豬蹄子,欣慰的是他的寶貝女兒終于想學習了,那激動的模樣,可笑壞蔣媽媽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蔣千愛,還在等著江寒的信息。

她怎么可能是在等學校出成績,她就一枚學渣,成績出來了,不是倒數(shù)第一就是倒數(shù)第二,有什么好期待的,有什么好等待的。

她期待著的和等待著的是那個她喜歡的男孩——江寒。

不知道他醒了沒,身體好點了嗎。

不知道他此刻在干嘛,有沒有看到她的信息。

太多不知道了,只知道她想他了。

……

三天的時間悄然的從指尖滑過。

江寒終于可以出院了,蔣千愛并沒有回來。

看著眼前豐盛的一桌菜,在看了看旁邊的陳淑儀,江寒眼里閃過一絲擔憂。

自從那天,她和江富鑫離婚回來后,她除了把離婚證撕了外,就再無其他異常舉動。

不會因為見到他和江富鑫相似的面孔而情緒失控,不會因為一句可能與他相關的話而情緒失控,她不再哭,也不再鬧。

相比這樣,他更希望她能把所有的情緒發(fā)泄出來,這樣心底才會好受些。

“寒兒,別發(fā)呆,吃飯。”

“媽,你……”

陳淑儀打斷他的話,先問道:“寒兒要去美國嗎?”

“不去。”

“真的不去嗎?”

“不去。”

“好,不去就不去,我們吃飯。”

“好。”

接下來的一晚上,江寒都在陪著陳淑儀,是那么多年來最難得的一次平靜。

沒有挨打,沒有嘶吼,沒有眼淚,沒有傷痛。

陳淑儀哪里會不知道,江寒他是不放心她呢。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的寒兒已經(jīng)長大了。

看著他身上的長袖,陳淑儀眼睛開始泛紅,她終究還是錯了,這么多年,虧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她和江富鑫,終究是沒有盡到父母應有的責任。

‘寒兒,媽媽對不起你。’

江寒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想也沒想直接安慰道:“媽,都過去了。”

“對,都過去了,過去了……”

也許是話題變得傷感,兩人都沉默了起來。

江寒本身就不是多話的人,用蔣千愛的話來說,他就是穩(wěn)妥妥的一枚話題終結者。

陳淑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喊道:“寒兒!”

“怎么了?”

“那天那位小姑娘呢?是不是被媽媽……嚇跑了?”

“不是,她去找家人。”美國兩個字,江寒想了想還是不說了。

陳淑儀笑瞇瞇的打趣道:“我未來兒媳婦嗎?”

聽完她這句話,江寒的臉染上了紅暈,又因為被陳淑儀看著,耳垂也可開始發(fā)紅了,睫毛顫了顫:“嗯。”

“呦,早戀啊~”

“……”

“小小年紀就開始禍害人家小姑娘了哦~”

“……”是她先禍害他的。

“小姑娘是不是忘記擦亮眼睛了?”

“……”

“我實在想不明白,她怎么會喜歡你這個悶葫蘆哦,不用說,肯定是給你忽悠了,不然就是給你外表騙了嘍~~~”

“……”親媽可真嫌棄他啊,還有,他的千千哪里好騙了?又哪里好忽悠了?

“對了,我兒媳婦叫什么名字?”

話題轉的太快了,江寒又變得害羞了,躲躲閃閃的不敢看她,整個人害羞的不行,特別是臉,使勁的發(fā)燙著,可還是柔聲的說道:“叫蔣千愛,媽可以叫她千千。”

“好好對我兒媳婦千千,要是我發(fā)現(xiàn)你欺負她,我打斷你的狗腿。”

“好。”

“女孩子是要好好被保護的,如果你喜歡她,就要把她寵成小公主,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你都要認真去對待,認真的去考慮她的感受。”

“會的,聽你的。”江寒聽的很認真,因為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些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世界太單調了,他的社交是空白的,情感方面也是空白的,很多時候就猶如一張干凈的白紙。

“扯扯耳朵,牢牢記住!”

“好。”

“寒兒,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沒有哪種感情是兩人隨隨便便就能一直走下去的。”

“好的感情是需要兩個人共同經(jīng)營,需要雙方都用心去對待,需要認真傾聽對方的話,需要記得對方的喜好。”

“只有你付出了真情實感,愛情才有可能生根發(fā)芽直到老去。”

“所以啊,如果你喜歡那個姑娘,就要認真地和她談戀愛,不要覺得談戀愛麻煩,女孩子就是要哄著寵著的。”

“以后遇到比她更好的人,一定要經(jīng)得住誘惑,不要見一個愛一個。”

“好,我都記住了。”

……

母子倆人就這樣敞開心扉的聊了一晚上。

本來以為這樣美好的會這樣一直持續(xù)下去了,卻沒想到第二天迎來卻是一個噩耗又一個噩耗。

第一個噩耗。

那天夜里,陳淑儀自殺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什么開始割腕的。

等發(fā)現(xiàn)送去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最好的時機,搶救無效。

她只留下兩封信,還有一份是江氏集團財產繼承人的簽訂書,還有江富鑫作為離婚補償給她的支票。

對于這個結果,沒有人可以接受。

給江寒的信,內容如下:

“對不起寒兒,媽媽不能陪你了。

原來絕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平靜,死一般的靜,不想活下去的靜。

原諒媽媽的不辭而別,可我終究是解脫了。

這么多年來,重度抑郁癥和重度暴躁癥折磨的我太累太累了,終究是熬不過去了,選擇懦弱的逃避。

原諒媽媽的自私,把痛苦都留給了你。

寒兒,對不起。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等到你娶媳婦的那天,唯一的心愿是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你過得幸福快樂。

不用感到悲傷和愧疚,寒兒你沒錯,錯的是我們這一輩的人,我們的錯,不應該由最無辜的你來承擔。

一個人的一生,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特別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答應媽媽,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封信不長不短,字字誅心。

另一封信是給張良的。

里面寫了什么,江寒他不知道,只知道張良看完后,情緒就失控啊,四十多歲的一個人,像個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嘴里時不時說著:“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對不起,淑儀……”

跟他相反的是,江寒沉默不語的看完信后,除了目光漸漸的變得空洞外,再無其他的變化。

他漂亮至極的臉蛋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流眼淚,沒有撕心裂肺痛哭起來,亦沒有去安慰張良,整個人安靜的不行。

他只覺得,隨著她的離去,他的心又死了一次。

是啊,他早該知道的……

為什么就變成這樣了?

昨天還跟他有說有笑著的人,今天就躺在哪里一動不動了。

她再也不會打他了,她再也不會罵他了,她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而他,再也沒有媽媽了。

……

第二個噩耗隨之襲來。

張良也自殺了。

同樣是割腕自殺,同樣是割在左手,不同的是,他比她更狠更用力。

和陳淑儀一樣,張良也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份財產轉讓書。

信上的內容很短:“寒兒,對不起,張叔叔也要離開了。

求你把我和淑儀合葬在一起,我這一輩子,沒能和她在一起,沒能照顧好她,是我最大的失敗。

她生前那么怕黑的一個人,我不能讓她自己孤零零的就走了,我要去陪著她,保護她。

我曾經(jīng)答應過她,這一生,她在哪,他就跟著她去哪,我一定會做到的。”

至于財產,是因為張良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但是他卻把江寒當成自己的孩子,所以就全給了他。

太突然了,突然到江寒開始變得茫然無措,變得不在狀態(tài),變得昏昏沉。

雖然能理解,可是不代表著能接受。

一天不到的時間里,他失去了他世上最親的兩個親人,這個世界,就剩他一個人了,他的親人和他隔著兩個世界……

***

蔣千愛在美國熬過了一個星期,就再也呆不下去了,找了個借口,就自己提前先回來了。

她是真的熬不住了,每一秒都是漫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的。

整整一個星期,江寒都沒有理她,他一條信息都沒有回她,她每天發(fā)出那么多條信息,都石沉大海了,他突然變得冷漠。

打電話不是無人接通就是關機,到后面,手機就一直處在關機狀態(tài)。

她忍不住的就開始胡思亂想,開始推測。

他沒回信息,是因為他還在醫(yī)院,他手機不在他身邊,所以他接收不到。

另一個就是讓她心慌的,那就是江寒還昏迷不醒,他還沒醒過來。

晚上七點,蔣千愛下了飛機,不是先回家,而是急急忙忙的就打車去了江寒住院的醫(yī)院。

來到醫(yī)院,護士告訴她,早在兩天前江寒就出院了。

不得已,蔣千愛又搭車來到江寒家。

她很生氣,為什么復合了,他就開始不理她了?是因為生她氣嗎?她想不明白,她急需要一個解釋。

是不是因為得到了后,就變得隨心所欲,無所謂起來了?

不,不是的。

蔣千愛搖了搖頭,企圖把這個想法搖走,她不應該有這個想法的,沒見到江寒之前,她應該要相信江寒,他不是哪樣的人。

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未知全貌,不予評價。

車很快就停在了文苑華府的門口,多虧了管家叔叔給她門卡,她可以自由進入小區(qū),再也不用偷雞摸狗了。

文苑華府第188號別墅。

叮咚~叮咚~

開門的還是管家,蔣千愛笑嘻嘻打了聲招呼,結果看到管家一臉悲痛,讓她的心里猛地一緊,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是發(fā)生了什么了嗎?是江寒出事了嗎?

想到這里,蔣千愛就急了,連忙問:“管家叔叔,江寒呢?他沒事吧?”

“蔣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夫人和張醫(yī)生相繼去世了,小少爺把自己關在房間,你上去安慰他好不好?”

好半響,蔣千愛才張口擠出了一個字:“好。”

短短七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蔣千愛憑著記憶,來到了江寒的房間門口,輕輕地敲響了門,試探的喊道:“江寒,你在里面嗎?開門好嗎?”

門被鎖了,打不開。

敲了好一會兒,里面依然沒有動靜,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管家拿著一串鑰匙過來給她,點了點頭便下去了。

第一次覺得鑰匙是那么的沉甸。

“江寒,我開門進來了哦。”

入眼還是一片漆黑,沒有開燈,窗簾也被拉上了,房間里的光線很暗。

蔣千愛不敢開燈,只好點亮手機的屏幕,借著那點點微光,尋找著他的身影。

最后,是在靠近陽臺的最角落找的他。

“江寒。”

他坐在哪里,眼神空洞,寡淡安靜的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人。

看到這樣的他,蔣千愛眼眶里瞬間水汽蔓延著,舔了舔唇,用著一種干涉聲音輕輕問著:“江寒,你還好吧?”

江寒似乎是感應到什么,抬起那雙空洞的眼眸看著她。

蔣千愛費力地開口:“江寒,你跟我說話好不好?”

“千千。”

“是我,我在,江寒。”蔣千愛的手不敢碰他,也不敢大聲說話,她知道他很傷心。

他突然抬起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往前一拉,把她緊緊的抱在懷里,抱的很用力,仿佛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許久不說話,一開口聲音便沙啞的不像話。

像是和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千千,我成了孤兒了……”

與此同時,他的眼淚滴在了她的肌膚上,滾燙至極。

蔣千愛抬手抱著他,很緊很用力,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告訴他,他還有她。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小男孩開始怕他的媽媽。”

“她變得很可怕,動不動就罵那個小男孩,甚至要打那個小男孩。”

“她開始變得不開心,變得愛哭,變得不愛笑,變得喜歡罵人。”

“她說她討厭我,因為我長得像他,恨不得我去死,讓我父債子償。”

“小男孩開始的時候會怕會疼,他開始躲她,可她開始鬧自殺。

“她第一次自殺的時候,小男孩被嚇哭了,后來小男孩突然就懂事了,他開始不躲了,再疼他也不躲了。

“哪怕他時不時的就會滿身傷痕,哪怕他整天要穿著長袖,讓別人在背后里說著他是怪人,是奇葩,是神經(jīng)病,他都沒有躲過。”

蔣千愛聽的眼淚漱漱直掉,她看不清周圍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心很痛,像是被尖銳的東西刺了似的。

他穿長袖,不是因為他有怪病,而是因為長袖,可以幫他遮住傷痕,可以幫他留住他最親的人。

江寒還在繼續(xù)說著:“他想讓她把積壓在心里的情緒爆發(fā)出來,他害怕,他不想她死。”

“死這個字太可怕了,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可是她看到我,情緒會失控,因為她會想到他。”

“可這一次,她真的不在了,張叔叔也跟著不在了……”

“可這么多次,都救回來了,為什么這次就不可以了?”

蔣千愛聽的眼淚漱漱直掉,她看不清周圍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是第二遍。

第一遍是張良告訴她的,比他說的詳細。

那時候她在想,那么漫長的歲月里,他是靠什么支撐下來的。

每一天,每一周,每個月,每一年,無數(shù)次循環(huán)著。

現(xiàn)在她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懂了。

蔣千愛哭的很傷心,她抱著江寒一遍又一遍喊著:“江寒,”

除了喊他,她不知道說什么,她好難受,也很生氣,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沒有好好對他。

世界上怎么有這么讓人心疼的人,好想乞求上帝,把所有的好都給他,不要讓在折磨他了。

“千千,我的世界,只剩你了……”

“江寒。”

“你一定要好好的。”

“要開開心心的。”

“好,你也要開開心心的,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嗎江寒。”

“你不要離開我。”

“好,不離開,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江寒松開了她,雙眼通紅,緊緊的看著她,伸出小指,輕輕的說道:“拉鉤。”

“好啊,拉鉤。”原諒她不厚道,看著他這個樣子,她容易母愛泛濫。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可以嗎?”

“千千,你發(fā)誓好不好?”

“好,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蔣千愛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和江寒分開。”

“我也是,永遠都不和千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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