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轉陰，倒是無雨，適合出門，于是振江領著一棒子親戚去了老宅，還沒有裝修好，但是都清理干凈的，就是不能居住，屋里早讓人準備了桌椅茶水，一行人倒是興致盎然

腿腳還是靈便的老人看著門前的巷子，真是思緒萬千

“以前我和二哥他們一起住在這里的，二樓最東邊朝南的房間是二嫂留給我的，這院子原本是沒有圍墻的，因為前邊是一條河，我的小侄女老是喜歡在水邊嬉戲，我二哥就圍了起來，現在都變樣了，當年那個太湖石都是白色的，非常好看。”

秀秀雖然知道眼前是爸爸那邊最親的人了，可是除了亦步亦趨地跟著，實在是沒有半點親熱

最終還是回到那個天井，年輕的子女隨著公安人員下去了，振江也下去了，秀秀不愿意看就陪著老人在院子里休息

“秀秀，家里以前應該有一對玉獅子的，你爺爺好雕刻，當年跟爹爹要了去，我當時記得非常清楚，原本是要交出去的，因為那玉獅子雕工了得，二哥說用來考考你爸爸的手藝，將來就當是考驗子孫雕刻的標準了”

“家里也曾經有過一對獅子，可是那是爸爸刻的，材質一般啊，并不是什么老貨。”

“喔，也許你爸爸放好了吧。”

“怎么會呢，當時爸爸住院，帶我來這里看老房子，爸爸都不告訴我家里有地窖啊，家里就那么大，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爸爸也雕刻了一對獅子，那獅子是不是張著嘴的，就跟巴掌一樣大，下面是木架子撐著的”

“是啊，奶奶，爸爸的雕工也是了得的，他一定見過，不過說不定已經被那個大伯搶走了。”

“可惜人不在了，我能看看那對玉獅子嗎？”

“我已經把它送給外公外婆了。”

“這樣啊，那就算了。”老人有些遺憾，倒也不再追問了

振江領著大家一起過來休息，秀秀趕緊幫忙遞水，振海哥有事，今天都要姐夫一個人忙了

“振江，你也累了，坐一會吧。”老人招呼振江，知道老人的意思，振江就在老人邊上坐了下來

“奶奶辛苦了，天氣比較熱，等一下早點回飯店休息，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再談好了。”

門口有動靜，似乎有人不請自來了，大家朝外張望，公安局的出去看了，一會兒領進來了幾個人

“原來姑媽在這里，真是巧了。”來著是一位老人，面容黑瘦，衣著倒是考究的，走路用拐杖支撐著，可是雙眼的戾氣是不能忽視的

“哎，你不是身體不好嗎，何必辛苦，人都不在了，我就來看一眼，將來死也瞑目了。”

老人家起身倒是精神氣十足的，扶著新來的坐下了，振江也不知道怎么稱呼，該不該稱呼，這個人應該是和家里頗有淵源

“振江，這是你岳父的堂兄，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他，可惜了”，說完就眼淚下來了

“姑姑是親人，我就不一定了，堂弟對我多有怨恨，我心里清楚的，只是這家里的東西既然拿出來了，我們總是要過過目的，我也是不放心，過來看看。”

“你胡說些什么，那些本就是二房的東西，跟你有什么關系。”

“姑母，這房子是我當年賣掉的，我是這房子的原來主人，這里的東西原本就是屬于我的，我呢年紀大了，這些東西與我也沒有什么用處，就想留個一兩件當做紀念，也好有個念想不是。”說的急，不斷地咳嗽，秀秀不說話，也不看姐夫的眼色，旁邊的工作人員遞了茶水

“你好，先生，我是海城市公安局的，前些日子這里遭遇了盜賊，我們正在調查，至于你說你是這房子的主人，你有什么憑證嗎？”

公事公辦的口吻讓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這是家事，就不用麻煩警察了吧，再說那么久遠了，房子都賣了幾賣了了，那里還有什么憑證，不過你么去查檔案，肯定能查到我在這里居住的。”頗有幾分不耐，但是也的確拿不出憑證的

“可是這房子的原來主人拿出了房契，現在的買主也有關系證明，當然我們會進一步核實，方便給我們留個聯系方式，這樣我們也能聯系你。”

“不用了，我已經移居海外，回來也不是來搶房子的，我會找以前的故人協商解決的。”

“這里除了這所房子，所有的東西已經移交公安局了，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協商的必要了。”

振江接手，心里有了幾分了然，這你來我往的可難不倒他

“你是？”

“我是這房子的半個主人，也可以是這房子現在的發言人，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雙眼開始聚光，氣勢在在語氣里有些變強了，不再繞圈子，倒是讓周邊人愣了一下

“是嗎，這房子的主人應該是這位小姑娘吧，她已經成年了，恐怕你不能吧。”

江湖味道在人群里蔓延，一會兒氣氛有些僵化了

“做得了主，我們家的事情姐夫都做的了主”，秀秀毫不含糊的站在姐夫身邊，表明立場

“那我就打擾了，我們還會再見的，我的小侄女。”

吃力的站起來，旁邊的助手扶著他走了出去，并沒有人挽留他，只有老人略微沉思了

“你們已經見過了嗎，孩子”

“見過幾次了，爸爸在過世之前倒是提過幾次，我們印象深刻呢。”稚嫩的臉上難得有了怒氣

“哎，年紀大了，大家都回吧，辛苦你們陪著我，我已經知足了，孩子們都好，振江，你能和小芳聯系一下嗎，我想見見你們的母親。”

“當然，肯定會有機會的，我們送你回去休息吧，等裝修好了，歡迎你來住上些日子。”

振江伸手去扶老人，自然家人也是緊緊跟上的，似乎他們很想和秀秀說上話，可是小姑娘不聲不響的，就是不愛搭話

一行人各懷心事的出門了，送走老人秀秀的手機響了

“上車吧，我們去書城。”

一輛車緩緩地停在身旁，振江和秀秀也就直接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