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極天,顧名思義,是這片天下里相對于其它地方最寒冷的,據《西府記事》記載,雪堡已有五百年歷史。書中說,冰極天多苦寒,極南之地,已是接近百姓生存之極限。地廣人稀,生命凋零,但終究不忍其遭受無端傷害。西府王感懷其中百姓艱辛,于大盛歷四百多年,建雪堡于此,庇護流離之人,揚大盛皇朝之威名。
經過半天趕路,陳楓和天歌深陷在道路旁那些松軟的雪中,啃著冰冷冷的干糧,飽受風雪的催殘。
陳楓一邊嚼著干糧,一邊說道:“楚小子,白前輩這地圖上標的起點是雪堡,現在還沒有大致路線,不會給迷路了吧?”
天歌很自信的說道:“沒問題,咱們小時候去過雪堡,我還有點印象。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
陳楓點點頭,表示默認。
天歌打擊道:“陳哈哈,你是真的笨呀。”
陳楓見天歌舊事重提,站起來就要敲打敲打天歌,誰知還沒等動手,天歌因為看破陳楓意圖,慌忙起身,誰知這一緊張一個沒站穩就一頭扎在雪里,撲棱個不停。
陳楓當場就懵在原地,心想我還沒動手就怎樣了,那我要是動手那還了得。
遂即陳楓爆發出哈哈大笑,響徹天歌耳邊。
只聽見臉埋在雪里的天歌,呢喃不清到:“陳哈哈,你就是個死哈哈,你也不怕笑掉大牙。”
好不容易憋住笑的陳楓,終于騰出一點力氣,將賴在地上的天歌拉起來。
天歌簡直是又惱怒,又想笑,但是展現在臉上就成了面色鐵青。
陳楓見事態有點嚴重,趕忙說著各種好話,想要祈求天歌原諒,經過不懈的努力陳楓終于原諒他。然最后的原因竟然是天歌閑陳楓太吵,讓他閉嘴就原諒他。
天歌其實也沒生氣,只是對于陳楓習慣于這種行為,覺得不這樣就渾身難受。
天歌坐在一旁還沉浸在陳楓的溢美之詞之中,突然想到一件棘手的事情,面露難色。
陳楓發現他的變化,“怎么了,楚小子。”
“我想起來咱們要去雪堡似乎要路過狼堡,狼堡的人對我們可沒有什么好印象,若是被他們發現,我們的盤纏被搶不說估計還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陳楓一拍腦門,“怎么把這茬給忘了,狼堡的人可不好對付,而且他們似乎還要不定時外出巡邏。那我們該怎么辦啊?”
“別急,等我想想。”
陳楓也知道此事緊急,就安靜的等待著天歌下文。在陳楓看來,自己向來是拒絕動腦子的,這種事交給天歌就好。
過了片刻天歌面露苦澀:“小陳子,辦法到是有,但是我們怕是要多走一兩天的路了。”
“什么辦法,要多走這么多天?”
天歌提醒道“你還記得狼堡背面有一座山丘嗎?”
“記得啊,那山丘怎么了?”
天歌道:“山丘上面有樹木生長,我們只要繞開狼堡正面,從山丘背后走,通過樹林遮擋就能避免狼堡的人發現我們,也更能避開巡邏的人。”
陳楓驚喜的拍了天歌肩膀一下,“厲害呀,好主意啊,不錯呀。”
天歌一臉懵,有點受寵若驚:“小陳子,你這是強行素質三連啊。”
陳楓理所當然,“但是我要提點小建議?”
“什么?”
“我們可以在天黑以后路過最危險的地段,更加安全一點。”
天歌不屑道“你以為我沒想到嗎,只是還沒來得及說。”
陳楓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
天歌看他那一副欠揍的表情,踹了他一腳,“收拾東西快走吧,要不然忍不住就想揍你。”
“這就走,這就走。”
兩人走在這了無人際的雪原,身后背著包袱,身穿獸皮小襖,腳踩毛皮靴。天歌腰間掛著那把黝黑的弓,身后還背著箭筒,身姿稍顯飄逸。陳楓依舊彎刀在手,氣勢十足,威風凜凜。
兩天后,陳楓與天歌已經按照原定打算到達狼堡后面山丘邊緣隱蔽地帶待著,準備等到入夜后開始行動。
時間緩緩流逝,夜幕降臨,雖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很難看清人影。
陳楓和天歌收拾好行囊,拿著一個小火折子,在極其微弱的亮光照耀下緩緩前進。
樹葉稀聲,夜色侵染白雪,如墨潑灑白紙,上面留下輕輕淺淺的腳印,一往無前。
路程已過大半,林間沒有發生任何異樣。漸漸地陳楓就放松了警惕。
“楚小子,咱們走了這么長時間都沒聽見什么動靜,應該沒什么事了吧。估計他們也懶得在這山丘里巡邏,反正這里離狼堡那么遠。”
天歌噤聲道“噓,先別說話了,等到安全地方在說吧。”
“行吧。小心點也沒錯。”
走著走著,天歌突然停下,迅速將手里的火苗熄滅。
“楚小子,怎么了?”
天歌小心道“我聽見遠處有動靜。”
陳楓壓低聲音道“能是什么?”
“不知道,我們先躲起來,看看是什么?”
沒過一會就聽見動靜越來越大。
只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道“你說堡主大半夜的發什么瘋,非要吃什么野味,看都看不見,去哪能搞到,而且搞得咱們兩個都睡不了好覺。”
另一個人聲音又想起“誰知道呢,堡主一直就喜歡折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堡主不是還說感覺心神不寧,讓咱們出來看看。”
“不知道,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
“算了,不管了,隨便出來晃晃,拖拖時間,應付應付,回去就說天太黑找不到。”
“行吧,到前面逛逛吧。”
躲在暗處的陳楓有些慌張:“楚小子,現在怎么辦?”
“別急,讓我想想。”
陳楓催促道:“快點,他們等下就要找過來了!”
天歌非常小聲的說道:“你不是會狼嘯嘛,咱們倆學著狼嘯,或許能嚇跑他們,這樣我們就不費吹灰之力逃脫了。”
陳楓反問道“若是嚇不跑呢?”
天歌思索一番,“那我們就只能下黑手了,躲在暗處敲悶棍,想來能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行呀,這個辦法很全面啊,猥瑣且又猥瑣。”
天歌沒好氣道“說什么呢?這叫計謀好吧。”
“好好好,你說的對,計謀,是計謀。”
說著陳楓天歌兩人安靜下來,避免打草驚蛇。只剩下慢慢靠近的狼堡來人制造的聲音。
狼堡來人拿著火折子,但照亮的范圍有限,只能看清眼前一片范圍。
兩人也沒什么警惕性,他們人大搖大擺的向著天歌的方向走去。而且天這么黑,他們也沒什么心思找什么野味,就想著瞎逛逛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