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三十一章紋身
花街
趙凌兒吹了吹屋子里的塵土,隨著太陽的照射一粒粒細小的灰塵飄散開來,暈染著整個紋身店。玉衡心里打起了鼓,這地方像是廢棄了很久,縱使紋身師手藝好,恐怕設備也不能用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這家店只是關張了一個月,又不是前朝遺留下來的,至于這么小心嗎?”趙凌兒撩了撩銀白色的短發,精致的臉上滿是不耐,”再說了,我可是一等一的紋身大師,整條花街誰不知道?”纖細的身材迸發出獨有的驕傲與張揚。
“我沒聽說大師有自己標榜的。”玉衡嘴里說著著,還是任她掀開自己的衣服仔細觀察了起來。
“嘖嘖嘖,看不出來你還蠻有料的嘛。”趙凌兒宛如一個見多識廣的老流氓一樣品評著,手指戳來戳去——雖然拆了繃帶,不似原先青蔥玉指的模樣,但也沒有之前燒傷過的痕跡了。玉衡下意識的躲閃,反讓她找到了樂趣一樣,不住的戳著他的肋下,臉上帶著新奇的微笑,“我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癢?”
玉衡不住告饒著,終于狠下心抓住了她的手,想必是藥涂抹多了,現在隱隱的手背上還泛著黃綠色的光澤,這么想來自己的背上也是這樣吧。玉衡暗自想著,眼睛卻盯著趙凌兒,“我只是要預付一點錢而已,你不愿意也就罷了,給我紋身我也認了,麻煩你稍微認真一點好不好!”
趙凌兒“切”了一聲,不再逗弄他,嘴里嘟囔著,“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沒見過。”將一切都準備好,問道:“說吧,你想要在背上紋什么,是下山虎還是過江龍,是睜眼的關公還是閉眼的菩薩。”
玉衡搖了搖頭,“這些我都沒聽說過,你就給我紋一彎月亮好了。”
趙凌兒聞言一愣,隨后不自然地笑了笑,“八神庵那種的?”
“八神庵?”
“算了,我給你畫出來吧。”趙凌兒找出一張紙來,用鉛筆畫出大概輪廓,遞給玉衡看,“這樣的行嗎?”
玉衡沉吟了一下,思考著,“那就這樣吧。”
“什么叫那就這樣,我可是大師級別的。”趙凌兒吹了一下自己的短發,相當不滿意他的說辭。
玉衡無辜地看著她,趙凌兒氣鼓鼓的抓著他的衣服,像是河豚膨脹了一樣,“好吧好吧,趙大師,麻煩把衣服還我,我冷。”
趙凌兒將衣服扔在一旁,“冷什么冷?一會兒紋身還得脫。”玉衡便不說話了,只覺得她在針對自己。
摩爾莊園
史密斯暴怒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口水快要噴到管家的臉上了,“那個馬儒他是豬嗎?安保力量是那么的薄弱,他怎么活到現在的?”
“史密斯先生,還希望您能消消氣,據我所知,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的行動,馬儒先生的安保團隊畢竟不是頂尖的安保力量,他已經派人去查了,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史密斯冷冷地看著他,像是逡巡的獵鷹鎖定了地上的獵物,“不不不,我想你需要明白的是,我不需要答復,我需要你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聲音陡然拔高了起來,“你怎么會明白,從我踏到這里的土地上時,就有一雙眼睛盯著我,雖然看不到他,可我知道他的存在,所以現在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在秘密進行,為什么我要扶植一個傀儡來幫我們制藥,因為我們要深埋地下,讓他看不到我們,至少,要讓他看不清,你懂嗎?”唾沫橫飛,口水四濺,“可是,這個傻瓜把這一切都搞砸了,我們的藥品試驗要終止,損失超過幾個億,只為了應付那些蒼蠅似的檢察官,一旦有所暴露,我們將面對的即是驅逐出境!”
管家在他的口水下瑟瑟發抖,“我已經叫蜈蚣將我們的制藥設備搬到他們那里去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也許后天,不,明天就可以生產了。”
暴怒的史密斯聞言冷靜了下來,“你做的很好,我只有一個問題,你確認,他們那里沒有問題了嗎?”俯下頭盯著他的眼睛,“鼴鼠為什么會死,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這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管家冷汗淋淋地答道。
史密斯轉身,打了一個響指,“那么誰會這樣做?凌云小姐or薔薇女士。所以我為什么要邀請她們來這里參加這個狗屁不是的聚會,因為,我需要安撫她們,安撫她們那因為缺少男人關愛而扭曲變態想要和男人一樣的野心。”憤怒的笑,“結果如何?趙凌兒的手指燒傷了!”史密斯裝作驚訝,“天啊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愛她的手指,我甚至希望這把火將她整個燃燒殆盡也不要讓她的手指受傷,然而這該死的火焰燃燒了一切,唯獨沒有將這個美麗的女人送往天國!”捂著胸口,“我的心被傷透了,這意味著她還要接著與我作對,想要與我來分一塊兒奶酪。”
“或許我們可以和她合作,畢竟我們一開始不就是這樣的打算嗎?”
“那只是你的打算!”憤怒的吼叫,“我,阿甘左道夫·史密斯,從來現在以及將來都是要主導這個世界,沒有人,沒有人能夠凌駕于我之上!還是如她們一樣的從泥溝里爬出來的蛆蟲一樣的生物!”漸漸平靜,“好了,替我送束花給美麗的薔薇女士,就說我十分欣賞她的美麗,希望可以與她一同享用美好的下午時光。另外,我的契約者沒有來,請你馬上,立刻為我準備足夠量的新鮮的血液。”
“我馬上去安排。”
“殺了馬儒。”
“什么?”管家驚訝地轉身,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聽清楚了,“馬儒是當地有名的富豪......”
“馬儒或者是其他人!”史密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亭山三十一號別墅
橫疏影成大字形躺在床上,電視里放著午間新聞,四周凌亂不堪,像是被小偷光顧了一樣,然而沒有哪個小偷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全是橫疏影自己造下的,保潔每個星期來一回,每個星期都要懷疑一遍人生,這究竟是一個大姑娘家,還是豬拱過的巢穴。
橫疏影打著嗝,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桌子上的快餐十分鐘前才剛送來,現在已經利落的丟到垃圾桶里了。今天休假,習慣了忙碌生活的橫疏影一下子茫然無措了起來。
沒有逛過街,沒有化過妝,沒有上過網,幾乎所有新潮的小姑娘喜歡的東西她都不太了解,可以說,她幾乎沒有娛樂生活。或許她唯一的樂趣就是工作吧。
晚上需要去赴叔叔的約,她的叔叔,也是這套別墅的主人,橫疏影父親輩排行老二,喚作橫無徹。靠著家里的關系,在商場上縱橫捭闔,闖下偌大一分家業,可惜膝下無子,所以對橫疏影尤為的喜愛,橫疏影能出來當警察,除了橫老爺子的首肯,與她這個二叔的縱容不無關系。
眼下,就是橫疏影還人情的時候了,為此,局長那個老滑頭還特意準了她幾天的假,讓她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
沒有心情收拾,脫離了工作,橫疏影整個人松松垮垮,即使是最親近的二叔相邀,依然叫她提不起興趣,所以她只簡單整理了一番頭發,素面朝天的出門,開著同樣是二叔送她的車,一腳油門,風風火火地沖向皇后大道,也許早點結束也就能早點回到工作上去,這么一想,立馬又充滿了干勁,車速也提了幾分。
皇后大道
橫無徹端起酒杯向著左手邊的青年遙遙致意,“鄺山吶,你來的這么突然可真叫我有點措手不及啊。”
“橫叔叔說笑了。”鄺山輕輕地舉起杯,雙手捧著,向橫無徹示意了一下,一口盡干了,“鄺山量小,只喝一杯,橫叔叔見諒。”
“我知道,你小子從小喝不了酒,橫叔叔也不會讓你躺著出去,畢竟,你是干什么來的,我心里門清。”橫無徹揮手,服務員為其換上果汁,“這是荊棘果釀的汁,味道與別處的大有不同,你先嘗一嘗,說不定你喝完這杯,等的人就來了也不一定哦。”橫無徹打趣道。
“橫叔叔可別笑我,我是替橫爺爺來的。”鄺山一本正經的答道,“小影這么長時間不回家,橫爺爺想的緊了,才叫我過來的。”
“編,接著編。那是我老子,我會不知道?他要是想了,直接坐飛機過來了,還用你來看望?”
鄺山面紅耳赤,猶自解釋道:“那是因為橫爺爺他歲數大了,身子骨也不舒服,坐飛機雖然快,但是......”還未等解釋完,一股涼風涌了進來,橫疏影推開門,看向橫無徹。
“二叔,找我什么事兒?”干凈利落,落地有聲,叫鄺山的眼睛緊緊地黏在了她身上,不曾片刻轉移。
“可不是我有事兒。”橫無徹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鄺山,“追求者都跑到這里來了,你不得迎接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