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來信
絨花街道
“小桐?你怎么在這兒?”橫疏影拿著一封信走進(jìn)蔡婆婆的家里。
“小桐最近在這兒住。”蔡婆婆說道。
“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嗎?”
小桐點點頭,“家里因為這件事吵的很兇,我就躲出來了。”
“錄音筆的事情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后面的事除了我沒有別人知道,只是我后來去找那個叫錢度的卻沒有找到,不知被他躲到哪里去了。”
“沒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很慘了。”
橫疏影扶著她的肩膀道:“你就是太軟弱太善良了,所以才會讓壞人盯上,記住,對待惡人要比他們惡十倍,才能讓他們不敢作惡。”
小桐想起那天錢度的一聲聲慘叫,心中有些快意,柔柔道:“嗯,我知道了。”
“對了,玉衡哪去了?”
蔡婆婆放下水果突然像是一個情報販子得了重要情報一樣,拉著橫疏影低聲且興奮地說道:“你不曉得啊?不得了啊。我只當(dāng)他們幾個小年輕在一塊兒感情好嘛,沒想到兩個小鬼頭搞啊搞的,搞成男女朋友嘞。”
橫疏影一愣,語氣有些不自然,“是嗎?玉衡和誰啊?”
“就新月那個小丫頭,我就說上次見她們就感覺不對勁,你不知道我接到新月的電話說玉衡在她那里住了,歐呦,那甜的嘞,隔著電話都能聞著。”
“那新月家在哪里,這兒有王顯宗給他的一封信,說是他師父給他寄過來的,因為不知道他在哪里住,所以才叫我轉(zhuǎn)交給他。”
“望京醫(yī)院往這走,中間有條巷子,她家就在那個巷子里,門牌號是三十七號。”
“我?guī)闳グ桑郧傲鑳航銕胰ミ^的。”小桐說道。
然而到了新月家,橫疏影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等在那里了。
“我說你們兩個夠了沒有。”趙凌兒看著兩人像是粘在了一起似得,不由得抱怨道。
新月抱著玉衡的胳膊,“我的男朋友,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喵。”小二叫了一聲,玉衡把水倒在碟子里,它一下一下的舔舐著。
“看到?jīng)]有,威武大將軍也認(rèn)同了。”
“你等著。”趙凌兒看著玉衡說道。
“啊?”玉衡指著自己,“怎么了?”
趙凌兒轉(zhuǎn)頭不理他了。
橫疏影神色有些黯然,把信遞了過去,“王顯宗給你的,好像是你師父的信。”
玉衡接過信,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地址,拆開信封,里面兩張薄薄的信紙,后面附著一個小冊子。
(見字如面:不知不覺你下山已經(jīng)有七天,我也一切收拾妥當(dāng)。寫此信時方才是暑伏,不知你收到信時又過了許久?閑話不提,自你師娘一去,我便有了云游的想法,只是那時你還小,學(xué)藝又不精,于是耽擱了下來。這次你下山,一是要去治療王顯宗之子王朝陽,他父親于我有恩,你當(dāng)盡力去治,只是王朝陽所得顛癥并非你我所擅長,如果不成,卻也不要勉強自己。第二件事,便是你的修行,山上清貧,平素也少有人來,你性子單純,不以為意,我若還在,你當(dāng)沒什么問題,我若不在,又怕你不諳世事,惹出麻煩。此次下山,你需多歷練,遇事要謹(jǐn)言慎行,一思再思為好。如若不慎惹下大禍,還有山上可以去。江湖混且濁,你當(dāng)淘洗殘沙,磨平棱角,方能渾圓無礙,煉就真金。)
信的格式正好一頁,另一頁只有上半部分寫了東西。
(此次出門前心中掛念,便為你卜了一卦,無咎,我便也放心了。你自小招人喜歡,出去也不免多逢桃花,雖然我這一脈不求清心寡欲,但也不要招惹太多,所謂桃花多而福緣薄,終究是空虛一場,你可記清了。另附書一本,上面是紫金丹,混元膏與八厘散的制法,珍之重之。)
翻開冊子,上面分門別類記著名字,下面是各種做法——
正骨紫金丹:丁香木香瓜兒血竭兒茶熟大黃紅花(各一兩)當(dāng)歸頭蓮肉白茯苓白芍(各二兩)丹皮(五錢)甘草(三錢)共為細(xì)末,煉蜜為丸,每服三錢,童便調(diào)下,黃酒亦可。
八厘散:蘇木面(一錢)半兩錢(一錢)......
“你師父說什么了?”新月問道。
“沒說什么,就說我從小招人喜歡。”新月將雙手穿過他的肋下,繞過了他的肩膀,抱著他,”嗯,你確實很招人喜歡。“
橫疏影看著新月,說道:“玉衡腦子不好了,有你照顧他我也就放心了。”說著,從包里拿出一沓錢來,”這是我為他申請的見義勇為的獎金,你拿著吧,免得他丟了。”
新月點點頭,另一邊趙凌兒也準(zhǔn)備走了。
“小桐,我們走吧。”
小桐柔柔地應(yīng)了一聲,跟著趙凌兒慢慢地出去,只是走的時候莫名地回頭看了一眼,閃爍著不知什么樣的情感。
“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了。”
“嗯。”玉衡看著她。
“我們?nèi)ゼs會。”
“好。”
“首先我們要打扮一下。”
玉衡像是她的布偶娃娃一樣,被她拉著買衣服,換發(fā)型,戴首飾。
春色正好,新月拉著玉衡來到一個巷子,陽光斜照著,清新寧靜。
“雙手要搭在墻上。”新月從他的雙臂間鉆了進(jìn)去,與他對視著,“看著我。”
“太近了,我有點不習(xí)慣。”
“我們以前都是這樣的。”
“是,是嗎?”
“現(xiàn)在,你要冷酷一點,用酷酷的眼神看著我。”
“......”
玉衡看了看她,“不行,我想笑。”
“哎呀,不許笑。”新月怒道:“憋回去。”
玉衡正了正神色,“好了。”
“吻我。”新月仰著頭,閉著雙眼,睫毛眨啊眨的,好像訴說著她患得患失的心情。光照在她的耳朵上,透著紅潤光澤,玉潔冰清,宛如一只半透明的琥珀。
玉衡低頭,兩人的鼻息互相試探著,打在臉上酥酥癢癢,新月兩頰微紅,映在那晶瑩如雪的肌膚上,如同雪線上的芙蓉花一般。
玉衡低頭,吻在她的耳朵上,新月輕叫一聲,羞意涌上了脖子,像是被煮熟了的蝦子,蜷縮著在玉衡懷里,汗水滴在了鎖骨,閃著鉆石一般的光彩。
“你干嗎?你干嗎親我的耳朵。”新月依附在玉衡身上,“這不能算的。”
“啊?”玉衡看著她。新月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踮起腳尖,迎上去,印上去,膠著在那里。
出了巷子,新月用筆在一個小本子上劃著。“第一項,完成了。”
“這是什么?”玉衡問她。
新月頭都不抬的說道:“這就是今天我們要完成的約會計劃,我稱之為戀愛大作戰(zhàn)。”
玉衡笑了笑,腦子里還是剛才的一幕,他想,也許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了吧。
“接下來,是約會的傳統(tǒng)劇目,游樂場一日游,走吧。”新月拉著玉衡的胳膊,坐上了去往游樂園的公交車。
警察局
“局長,什么事?”
“疏影,這次的事情還真比較棘手,但我同樣不希望你來接手。”
“是那兩個殺手交代了嗎?”
“還真瞞不過你,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希望你來接手這個案子。”
“為什么?”
“你來的時候你叔叔就讓我多照顧你,他是我的老領(lǐng)導(dǎo),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爺爺那么疼你,甚至愿意放手讓你來我們這里當(dāng)一個警察,你又確實很出色,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讓你受一點傷害。”
“看來這個案子不是一般的棘手,恐怕別人也應(yīng)付不來,我說的對嗎?”
“對。”
“我愿意接受組織安排的任務(wù)。”橫疏影敬禮說道。
“好,完成任務(wù)雖然要緊,但我希望你能將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很優(yōu)秀,我不希望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折在這次任務(wù)上。”
“我知道,留有用之身,做有用之事。我會小心的。”
“記住,這次只是潛伏進(jìn)去獲取情報,不要打草驚蛇,后續(xù)行動,等行動隊做出相應(yīng)的評估,才能展開。”
“是。”
游樂場
玉衡與新月互相攙扶著從過山車下來。
“還玩嗎?”
“嘔。”新月捂著嘴,根本無暇回答。
“想吐就吐出來吧。”新月不說話,只是擺手。
玉衡將她背起,說道:“那我們回家吧。”
“不行,還有一個項目沒玩呢。”柔柔的鼻息打著玉衡的耳朵上,癢癢的。
“哦,最后我們玩什么?”
“我們?nèi)ス砦荨!?
“鬼屋?有鬼嗎?”
“鬼屋里面當(dāng)然有鬼了。”新月有心要嚇?biāo)幌拢猛旎刈约簛G失的面子。
“哦,那你等一下。”玉衡把她放到長椅上,一個人不知道去旁邊鼓搗些什么。“好了,我們走吧。”
“你干什么去了。”
“秘密。”
“你快告訴我。”
“等進(jìn)去你就知道了。”玉衡指著面前陰森恐怖的房子說道。
兩人并排進(jìn)去,起先并沒有什么印象中的妖魔鬼怪出現(xiàn),只是環(huán)境陰森,偶爾一股涼風(fēng)吹來,倒是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突然,一個重物被拋了下來,頂棚上的鋼架不堪重負(fù),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一個人影隨著聲音晃來晃去。
“啊——”新月躲在了玉衡的身后。
玉衡雖被嚇了一跳,但也不曾慌亂,看準(zhǔn)時機,大喝一聲:“疾!”手里不知何時翻出一張黃符來,狠狠點向人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