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陳一粟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寧小雅或多或少的留言。有時是幾道難解的題，有時是問他的參賽情況。

陳一粟本不想回，轉念一想，這只不過是朋友間很正常的交流，他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于是把做好的的題拍下來發過去，又告訴她自己馬上要參加省內的數學競賽的事。

這次競賽可以為高考降五分，也有人在這種競賽里直接被看中直接保送進清華院。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寧小雅雖然不能參賽但是還是對他表示了熱情的祝賀。

沒有什么多余的舉動，似乎在驗證陳一粟剛剛的想法。

“確定志愿了嗎？”寧小雅的消息從屏幕上方滑下來。

“BJ吧。”陳一粟這樣回道。

“也是。”寧小雅后面跟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可不是。

回學校的那天，天又陰了。雨前那種悶熱彌漫在空氣里，陳一粟都開始懷疑空氣里氧氣含量是不是不足了。

陳爸從后視鏡里看到陳一粟緊皺的眉頭，他面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時總是不知道說些什么。他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只是沒有陳一粟那么乖。

只不過陳爸總覺得缺點什么。

陳一粟下車的時候，陳爸還是降下車窗對他說道，“盡力就行，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知道了。”這樣的話陳一粟聽了太多遍，他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

盡力不就是壓力嗎？他在心里笑道。

在門衛那里劃去請假時留下的名字，走出來他很自然就融進了行色匆匆的路人里。

還沒走進宿舍，小靈通的聲音就沖進了陳一粟的耳膜里，“你們知道嗎？前幾天那個物理競賽，蘇子苒代表五中拿了第一呢。”

語氣里滿是戲謔，還總是這么大聲。

陳一粟面無表情地推開宿舍門。

“第一？不能吧，還有韓易呢。”背對著門口的人一邊翻著生物書一邊問。

“他倆并列第一。”陳一粟淡淡地開口，卻把那人嚇得不清。那人道，“那，陳哥你這回可是失常發揮了啊……”

不是打笑，而是早熟的恭維。

“我目前實力只到那里。”陳一粟用著和往常無異的語氣，聽的人心里卻不怎么好受。

那人只當陳一粟心情不好，并沒往心里去。小靈通更是早早地閉上了嘴。

床上疊的整整齊齊如豆腐塊一般的被子還保持著那天請假回家時的模樣，枕頭也規規矩矩地放在旁邊。

反反復復地拆開又疊好，就跟這破天氣一個鬼樣子！

陳一粟剛躺下沒多久，聽得下鋪的夏訣感嘆道，“唉，有實力的人就是厲害啊，到哪兒都能發光。”

“也挺慘的，我聽說好像又惹了一個老師。”小靈通明顯降低了分貝說話，或許是在顧及正在睡覺的陳一粟。

“真的假的？”夏訣問。

“我高中同學有在五中的，我倒是覺得她那個脾氣配五中，剛剛好。”陳一粟發現自己是越來越討厭小靈通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