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苒留了下來，留在坐高鐵半個小時就能到的j市。

仿佛還比原來來回兩個小時更近了些。

“那次大賽后不久，我就輟學了。然后到處走走，停停……”蘇子冉瀏覽著花店里那些精致的花兒，那樣子像是坐在湖畔看湖面上的漣漪。

陳一粟知道一點點，也是聽好事者說的。蘇子冉轉去五中后依舊是脾氣不改，很快又得罪了老師。后面又被迫輟學，最好的消息也不過是跟她那個父親鬧掰了。

她說，她在到處走走停停……

風輕云淡，什么也沒留下，什么也沒改變。

“最近工作輕松嗎？”她不說，陳一粟自然也不提，蘇子苒一個月前憑借著面試里筆試滿分找了一份高中奧數班教學助理的工作。

“嗯，沒有很嚴格，教學也相對簡單。”蘇子冉左挑右挑還是選擇了干花，顏色很鮮艷，卻不是她的風格。

“是要送人嗎？”陳一粟幫她選了包裝紙。

“下周三，我妹妹生日。”蘇子冉眼底是他不曾見過的柔情。

“親妹妹？”他感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還真多。

“雙胞胎，”蘇子冉從包里拿出一根紅色手繩，對花店店員說，“麻煩您把這個也裝飾進去。”

最近很流行的，繩子里包著自己的頭發送給對方，親手編制而成的心意。她一定很愛她這個妹妹吧？

陳一粟低頭看著蘇子冉的側臉。

蘇子苒接過店員包裝好的花，回頭看到他正在看她。問道，“怎么了？”

那刻的世界仿佛被誰加了暖色的濾鏡，陳一粟輕聲道，“花開總是花落，你會給它一個盛開的機會嗎？”

蘇子苒捧著那束被紅繩扎起來的花沖他笑，“我可不是偽善者。”

逐漸入秋的天氣越發的冷起來，馬路上滿是被遺棄的枯葉。

“我聽說韓易他轉了專業。”陳一粟想起那天夏訣跟他說的事。

“重新開始不是挺好的嗎？”蘇子苒的聲音圍在脖子上那條褐色的圍巾里，聽起來悶悶的。

“那你……怎么想？”陳一粟突然站住不前。

蘇子苒也停了下來，兩人的目光連成了一條直線。“如果你是抱著非朋友關系的目的接近我，那么就到此為止了。”

陳一粟不甘心，可惜眼圈莫名其妙地紅了，“因為，放不下韓易？”

兩人對視的視線最終是由蘇子苒先移開而分開，“你早就知道的，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被放置在一邊不管不顧的。那個時候，你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而我……早就不是一個一心只求上進的人了。”

蘇子苒踩著落葉發出的細細碎碎的聲音漸行漸遠漸無，陳一粟只覺得周邊的溫度變得很低，冷得讓人發抖。

他時常在想，他到底是喜歡蘇子苒哪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