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一個墨綠色的拉桿箱，一個書臺柜，靠墻的一張床，一臺電腦。一件多余的東西也沒有，冷清的像是剛搬進來的樣子。

樓道里很吵，兩個女人不知道為了什么一直在喋喋不休。

聽著她們的聲音，陳一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兩年前的那天他去找蘇子苒，與現實不同的是他找到了蘇子苒。蘇子苒坐在臺階上，清晨的陽光灑在院子里，她睜開眼時他站在她面前。

蘇子苒問他，“你怎么來了？”沒等他回這個根本說不出口的答案，蘇子苒又問他，“你說，如果花開鐘有花謝，你會不會給它一個機會綻放？”

夢醒后，陳一粟只記得自己說了“會”，蘇子苒后面的話他卻無論如何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聽完之后那種心痛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摁亮手機屏幕，才5:36，樓道里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拉開門，樓梯口正有一對老夫妻推著小推車往下走。

沒有斜梯，兩個老人的動作十分地吃力。他幫他們運了下去，再上來的時候，蘇子苒正從屋里走出來。

“正找你呢，最西邊那個樓梯口有公共洗漱臺。”她遞過來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像是旅館里常備的那種。

他排著隊，就像中學生時代那樣，為了一個洗漱臺子死等。周圍的人，什么樣的身份都有。馬上就要上課的小孩子，卷著褲腿的中年大叔，明明年邁卻非是不要別人攙扶獨立而又倔強的老人，還有拿著一大把洗漱用具的愛美少女。

洗漱完，蘇子苒帶陳一粟去樓下吃早點。“我讓宋佳先來了，免得沒位置。”

宋佳擠在人群里朝他們揮了揮手，“子苒，這兒！”

落了坐，才發現宋佳就是那個頂替蘇子苒上班的那個柜臺小姐姐。宋佳一笑眼睛就彎成了月牙，“呀，是你啊，招財寶。”

“你倆也認識？”蘇子苒這才發現自己周圍的人對陳一粟都有著關系。

“他經常帶朋友過來喝我們的奶茶，但是自己不進來站門口，人長得又帥，可是為我們招攬了不少生意。”宋佳笑嘻嘻地看著面前這般配的兩人。

“啊，你們那兒全都是小姑娘，不太好意思進去只好拜托舍友了。”陳一粟的解釋勉強過關。

可是宋佳一眼就看穿他了，她也不說破。邊蘸醋吃著薄皮小包子，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吃完飯，蘇子苒送他去公共汽車站。“宋佳，好像喜歡上你朋友了。”

“看得出來。”陳一粟其實覺得夏訣對宋佳也有點意思，那天臉都紅了。

兩人在馬路邊并肩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剛到，車正好來。

“那我走了。”陳一粟走的很慢。

“謝謝你。”蘇子苒突然對他道謝。

“謝什么？”陳一粟不明所以，問的同時心底里卻已經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

“車要走了。”蘇子苒沒有解釋。

路邊的風景慢慢地往后掠去，她是不是記得陳一粟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