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一回頭,果然看到了攝影棚下風(fēng)姿瀟灑的阮堂鈺。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光看上去就覺得很美好。
時晴納悶了,怎么自上次在車庫里見到他之后,這家伙就從來沒有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過?
時晴剛想過去說話,影薇就撲了上去。
“啊,堂鈺哥哥,你怎么也來了?”
影薇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阮堂鈺是這部戲投資人的身份,而且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家原來和阮堂鈺姥姥的干妹妹家還有姻親關(guān)系,越發(fā)的覺得是上天的安排,所以非常熱絡(luò)地上去套近乎。
阮堂鈺對自己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妹妹也沒有顯得很驚訝,畢竟這種事情每一年發(fā)生的概率都不止一次。
“你好,我是阮堂鈺,請問你……貴姓……”
影薇嬌滴滴地就去攏自己的發(fā)邊:“我叫影薇呀,堂鈺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你二姥姥家過生日,你二姥姥的干妹妹的外孫女實(shí)際上嫁給了我表哥。說起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阮堂鈺聳了聳肩,眼睛眨的萌萌噠:“那好,幸會了,干妹妹。”
影薇變得更加嬌羞:“堂鈺哥哥,你這么說就見外了,我爸爸也是這部戲的贊助商,我爸他……”
影薇這句話還沒說完,阮堂鈺就把她用手一扒:“對不起,失陪一下。”
阮堂鈺看見了時晴,她正穿著小藍(lán)裙站在一棵桃花布景樹下背劇本。
阮堂鈺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去,笑著說:“你好。”
時晴沖他翻了一個大白眼:“我們很熟嗎?”
阮堂鈺笑了,一笑就露出自己整齊的八顆牙齒,越發(fā)的吸走了今天所有的陽光。
阮堂鈺的笑容晃得時晴睜不開眼,她只是有些微微發(fā)愣,后來也好了。
“你那天怎么樣?”
原來是問她那天和他分開后,她獨(dú)自回到劇組的事情,那天他心血來潮用紙巾幫她擦了擦嘴邊的奶酪,他也沒想過會給她帶來困擾。
時晴的目光淡淡眨了一下:“那天我很好。”
然后就沒有了話語,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大概幾秒鐘的沉默。
阮堂鈺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畢竟他是因?yàn)榭吹搅宋⒉┥系哪切┎涣夹畔⒉胚^來的,只因?yàn)樵畦F花說,她沒有人安慰。
可是,這哪是沒有人安慰該有的表情,那么兇,拒人于千里之外?
時晴說:“如果你沒有別的話的話,我就拍戲了。”
阮堂鈺眺望了一遍那邊的工人,確實(shí)是個個拿著腳手架,看起來馬上就要開工的樣子。
阮堂鈺一下子福至心靈:“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你說別墅?”
時晴微微抬了一下頭:“嗯?”
阮堂鈺笑了,依然是那種千金之子才有的矜貴溫潤的笑容。
“別墅的話,有水池,還要有花園,我建議你可以設(shè)計成那種歐式地中海風(fēng)格的,藍(lán)天碧水般的暖色墻壁,溫暖的吊燈,中世紀(jì)的壁畫,還有大片大片綠茵茵的草地。秋天可以種蘋果,因?yàn)樘O果成熟的比較快,成熟的果子砸下來,放在地上就是不吃,給小狗玩,自己就是聞聞果香也覺得愉快。”
時晴一驚,這人的愛好居然和自己如此的接近:“你家是賣房子的嗎?”
時晴的說話很不禮貌,語氣也有一點(diǎn)兒不客氣,因?yàn)樵谶@個圈子里,她見慣了那些故意搭訕的富家子弟,對他們都沒有什么好感,這次看到阮堂鈺,雖說這個男人,在外貌上是有很大的優(yōu)勢,可她看不出來,他和那些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在這個世界上,她不缺愛,只求不要錯愛。
阮堂鈺眨眨眼睛,眼前的這個丫頭總有一千種方式讓自己愉悅,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你就想笑。
時晴看對方笑了,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呂姐的話一秒鐘像個復(fù)讀機(jī)一樣一遍遍地在自己腦海里回響:“人家是A市房地產(chǎn)業(yè)的太子爺,那你這要求,還不得抓緊了那位太子爺!”
抓?抓?
時晴一低頭,頭腦中就立馬腦補(bǔ)了阮堂鈺野草般的頭發(fā)輕輕地?fù)溥M(jìn)自己的懷里,然后自己一邊摸著他的秀發(fā),一邊陶醉的表情。
真是見了鬼!
自己怎么可以有這個思想!
而且那畫面還很清晰!
天那個擼!
時晴一抬頭剛好看見阮堂鈺噙著笑的目光,那目光干凈得如琉璃,讓人想要摸一摸。
摸一摸?
時晴覺得自己又邪惡了。
可是,也真是奇怪的,這個男人,居然讓她一天內(nèi)兩次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
阮堂鈺卻不知道她的想法,笑著說:“要不要考慮一下?”
時晴說:“考慮什么?”
阮堂鈺說:“考慮我?guī)湍阍O(shè)計房子啊。當(dāng)然,你也可以搬到我家來住。”
撩,這么明目張膽地撩!
他都不知道要避諱的嘛!
時晴望望導(dǎo)演,導(dǎo)演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那一臉笑得猥瑣的目光,恨不得馬上就把她送到阮堂鈺床上去。
時晴:……
這社會!
時晴想了想:“阮先生,我不知道我之前說了什么,讓你產(chǎn)生那樣的誤會,可是我現(xiàn)在想說的是,我不需要裝修房子,當(dāng)然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阮堂鈺點(diǎn)點(diǎn)頭,不自然地努了努嘴巴,那雙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好。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頗為輕快的語氣,似乎一點(diǎn)兒也不為難。
時晴的心里,像是墜了鉛一樣,一點(diǎn)點(diǎn)地墜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會有這種感覺。
阮堂鈺轉(zhuǎn)身離開,那樣子,一點(diǎn)兒也不拖泥帶水。
時晴的胸口越發(fā)堵得慌,一生氣,咬著口蘋果開始背劇本。
阮堂鈺打開他銀色賓利的門,一屁股坐了上去,剛坐進(jìn)去,就發(fā)現(xiàn)車子的副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人。
沖他放電的云鐵花。
阮堂鈺“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
“你震著我耳膜了!”云鐵花捂住耳朵,大呼小叫道。
阮堂鈺淡淡地瞥他一眼:“不愿意坐可以下去!”
云鐵花笑道:“終于繃不住了吧!剛才看你,還繃住了一副紳士的模樣,這會兒才剛上車,就兇相畢露了吧!嘖嘖嘖,時小姐怎么了你……”
阮堂鈺猛地一踩油門,點(diǎn)燃了一支煙。
云鐵花眼疾手快趕緊上去把他的煙給掐滅了:“早就跟你說過了,要親親人嘴吧,別擱這兒拿煙出氣!”
阮堂鈺長嘆一口氣:“你怎么那么啰嗦?”
云鐵花說:“你看看,我告訴你啊,對朋友不溫柔,以后對自己的老婆也不溫柔。”
阮堂鈺立刻一個急剎車,云鐵花險些飛了出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烏鴉嘴啊。”
云鐵花道:“我怎么烏鴉嘴了!我這是在替時晴提前檢驗(yàn)?zāi)悖矗憔褪菍θ思矣幸馑及桑≡谌思夷莾菏×耍湍眯值芪页鰵猓f,她怎么你了!”
阮堂鈺嘆了一口氣:“她拒絕我?guī)退O(shè)計房子。”
云鐵花道:“就這個?”
阮堂鈺清亮的眸子目視前方:“就這個。”
云鐵花笑得有些像個點(diǎn)亮的琉璃:“我當(dāng)是什么呢!兄弟,你不知道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嗎?你們才見幾面啊,你就說要幫人設(shè)計房子,你這狼子野心也暴露得太快了吧!”
阮堂鈺的心“咯噔”一下,有什么在漸漸地發(fā)涼:“我還說了,她要是愿意的話可以搬過來住。”
“我去!”云鐵花直接從座位上直起身子,“那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阮堂鈺用他清澈的眸子狠狠地剜了云鐵花一眼:“那你說怎么辦?我又不知道要和她聊什么?”
云鐵花說:“大哥,談戀愛呢是要慢慢來的,得,我?guī)闳€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