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開始了慢鏡頭，小從歌眨動眼睛，好半晌也沒有張開嘴說話。

男人非常有耐心的又重新詢問一遍，“摔的疼不疼？”

不疼。

小從歌在心里默默回答。

可她表面上嘴角卻耷下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層薄霧，看起來要哭不哭的。

一開口，連說話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好疼。”

嗓子又軟又糯，自然的拖長尾音，尤其是她泛起紅的眼圈，顯得她格外的可憐。

眼睛一眨，眼淚直接順著白凈的臉頰流下去。

從歌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即使她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全長開、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哭起來也讓人心生憐惜。

“對不起啊小朋友。”

似乎也是沒想到她會哭，男人連聲音都放輕了。

小從歌索性哭的更厲害起來。

淚珠子一滴滴掛在下巴上，細密的睫毛打濕，眼里像一汪清澈的湖泊。

她聽見很淡很淡的一聲嘆息，臉頰被一塊柔軟的布料捂住。動作輕柔，一點點輾轉到她的下巴上。

男人一邊耐心的用手帕給她擦眼淚，一邊哄她，“乖啊，哥哥跟你道歉。眼睛紅了，別哭了，嗯？”

“嗚……哥哥。”

“哥哥在，”男人把手帕放在她手中，“不要哭了，擦擦。”

小從歌捏著軟乎的布料，沒有動，抽抽搭搭的說：“那你、那你不要告訴院長，我偷偷、偷偷跑過來的事。”

年輕清俊的男人笑了一聲，用手指揩掉她眼睛旁邊的眼淚。

“那你告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從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自己說出名字之后眼前的人目光仿佛深了一度。

可她再仔細看看，又什么都看不出來。

男人摸摸她的腦袋，“從歌小朋友，哥哥叫陸行宴。”

他拉過小從歌的手，在她攤開的手心上一筆筆把自己的名字寫給她看。

陸、行、宴。

這個名字她耳熟的很。

在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陸家太子爺，她有一天竟然也會見到。

大概是這個時候，小從歌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一件事。

“哥哥，你和院子里那個姐姐是一起來的嗎？”

“你知道？”陸行宴站直身子，斟酌著開口：“你們院長跟你說了嗎？”

小從歌一臉迷茫的看他，“說什么？”

“你先告訴哥哥，其他小朋友都在院子里，你偷偷跑開做什么？”

問到她不樂意說的問題，小從歌唇線抿的緊緊的，倔強的不回答。

陸行宴大概猜到什么，“讓哥哥猜猜，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會有人來，所以你要躲起來，你不想被人收養嗎？”

“我覺得在這里挺好的。”

在到程家之前，她也是在福利院待過幾年。一開始她也像福利院的其他人一樣想離開，但是經歷過程家的事情之后，她忽然發覺，安穩對她來說更重要。

如果她活的太坎坷，可能會很難再看見希望，她不想這樣。

陸行宴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牽起她的手，“院子里那個姐姐叫沈朝陽，今天她來，是要帶你走的。”

“小從歌，她會對你好的。所以，你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