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憂愁的藍知意隨便洗了洗臉,坐在床前看了片刻慕容博。
小聲的問道:“喂,小脖子,你怎么還不醒?你藍姐姐可是等著讓你帶我闖蕩江湖呢?而且還想跟你學輕功的說。”
可惜無人應答。
此時的慕容博深陷夢境,無法自拔,對外界的一切全部都無知無覺。
他此刻的靈魂仿似進去了另一個世界,那里四周漆黑一片,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而他的眼前漂浮著一顆彩色的圓球。
走的近了,才看清那球竟是個透明的。
他就這樣,站在那漂浮的圓球前,好奇的看著那里面的畫面。
那里有他,有爹娘,有藍知意,有師傅李一,有李神醫,還有許許多多他見過的人和事以及還有他從未見過的人和事。
這些人在這個球里,仿佛被施了某種詛咒,不停的循環往復,死了又生,生了又死,老了又小,小了又老,重重復復,復復重重。
可他們每次的結局又都不一樣,經歷的也又有所不同。
這種事情令他毛骨悚然。
他再一次看向周圍,四周仍是漆黑一片。
他不禁自問。
這個透明球是怎么回事?
無人應答。
他自嘲一笑,沒人會回答他的。
他再一次看了看自身,頓時心驚,不禁后退兩步,滿眼的不可置信。
他竟是在不知不覺間換上了一身黑色僧袍,金色的絲線如蛛網般刻在黑色的僧袍上,胸口竟還戴上了長長的菩提珠。
他不禁懷疑自己已然成了個光頭和尚。
迅速的抬手摸向頭頂,還好還好,頭發扔在。
但手里頭發的手感卻變得異樣,好似寶塔般一層層蜿蜒著向上聚攏成了肉生骨長的。
慕容博心下驚懼。
這是佛像里才有的!
難不成他的原身竟是個和尚嗎?!
就在此時,他看到黑暗里憑空出現了一個小人兒。
這小人兒他認識,他就是那害他昏迷的妖僧空空!
慕容博從未如此失態,他不禁戾聲喝問:“妖僧!你對我做了什么!”
他這話剛問完,就見那空空小和尚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金色敖犬,慢悠悠的繞著慕容博走了一圈,口吐人言:“我王是時候回來了!”
“你這是何意?!”
“我王鎮定,世間輪回只需渡人,我王再不可沉溺其中!切記切記!”這金色敖犬說完這番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容博不解其意,大是苦惱。
可他此時竟毫無頭緒。
他再次看了看自身。
一身佛相。
難道那畜生竟是讓他當和尚不成?
不可不可,這都是幻像,不是真的。
透明的圓球里仍在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的悲歡離合,慕容博喃喃道:“這些我都從未經歷過,那些人大概都不是我。”
此時的透明圓球里,是他和藍知意在成親,他們的一言一行令慕容博心頭觸動。
他似乎是有那么一點兒喜歡那位藍小姐。
由此看來,他確實不適合出家,還是絕了這個念頭吧。
貪戀塵世如何出家?!
等哪天他真想不開了再出家不遲!
再次醒來,已是兩日過后。
此時雷鳴聲聲,大雨傾盆。
渾身無力的慕容博緩緩睜眼,轉了轉頭,便看到了正趴在窗臺上看雨的藍知意。
他艱難的喊道:“藍姐姐……藍姐姐!”
藍知意聽到聲音,驚喜的回頭,噔噔,噔噔的慌張跑過來扶著他起來,開心的問道:“小脖子終于醒了,這幾日可把姐姐愁死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呵呵呵呵。”
慕容博再次見到藍知意,感慨萬千。
他們是有宿世姻緣的人。
慕容博看著藍知意笑了。
藍知意見他笑,問道:“小脖子可要吃什么東西?我讓人去做呀,呵呵呵呵呵呵。”
“都可都可,什么都行,我都愛吃!”慕容博此時感覺他自己就是個貪戀紅塵的人。
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想玩兒的物事也有很多,甚至想吃的東西更有好多,他現在真想帶著藍知意把這世間的美食吃個遍。
藍知意拿起兩三個枕頭給慕容博墊的高高的讓他靠著,這才說道:“那我去給你端碗小米粥吧,你久未進食,不易吃生冷僵硬的東西。”
“好。”
藍知意看他如此乖巧,便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的笑道:“真乖,呵呵呵,姐姐馬上就回!”
“嗯。”
半刻鐘后,藍知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進來了。
她邊走邊說:“呵呵呵,這小米粥可是姐姐時刻為你準備著的,呵呵呵呵,怎么樣?看姐姐對你好吧?”
“嗯。”
“要不要我喂你!大寶寶?”藍知意坐在窗沿,左手端碗,右手拿勺,笑著問道。
“那就麻煩姐姐了。”慕容博覺得很溫暖,他此時身體根本毫無力氣。
藍知意就這樣一勺一勺的喂著慕容博,慕容博吃的坦然,仿佛藍知意此刻就是他的娘子一般。
當這一碗溫溫熱熱的小米粥下肚,慕容博才覺出了身體的力氣慢慢復蘇。
他張口就來了一句:“呵呵呵呵,小娘子的小米粥就是好喝!”
藍知意聽到這沒大沒小的話,不禁瞪他一眼:“嘿!幾日沒醒,這剛醒來倒是學會油嘴滑舌了,嗯?叫聲姐姐來聽聽!”
“姐姐!”
“嗯。”
“姐姐!”
“嗯。”
“小娘子!”
“臭小子!想挨打不是?!”藍知意說著便舉起小拳頭哈了一口氣,惡狠狠的看著慕容博。
“不敢不敢,怕了怕了,再不敢了,呵呵呵呵。”慕容博趕緊求饒。
“不敢就好。”
“姐姐,我們這是在哪里?看著倒不像客棧。”慕容博目光撇向窗外被大雨遮的朦朦朧朧的亭臺樓閣說道。
“啊,呵呵呵呵,這是在張威鏢局,呵呵呵呵。”藍知意有些尷尬的說道。
“張威鏢局?我們來這里做什么,難道姐姐在這鏢局里有好友?”
“這個,說來話長,這不你暈倒了嘛,我便把你先交給了這鏢局里的張麗娘張小姐照顧一會兒,這便結了緣了,因此我們就在這鏢局里住下了。”藍知意說的含糊,她實在是不擅長講故事的前因后果。
慕容博點了點頭,沒再問下去,只問道:“我睡了多久?很長時間嗎?”
藍知意抿嘴,狠狠的點頭:“嗯嗯嗯,我都懷疑你會一直這么睡下去了,因此我還又上山去找那空空小和尚算賬去了。”
“姐姐辛苦,那妖僧就是欠揍!”慕容博說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