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悠悠識相的閉嘴了。

行嘍，她曉得在一波美女如云的世界里，她再多說兩句也是丑人話多。

只是寒陌塵似乎就沒那么好脾氣了。

花悠悠還在像只落湯雞一樣抖著自己身上的水珠的時候，旁邊的女子還在哭哭啼啼的，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看得花悠悠一個女子都覺得心癢癢的。

“出去。”

耳邊忽然有冰涼的聲音傳來，女子停下了哭泣，看向花悠悠，嘴角的笑意立刻揚了上來，好像戰勝了敵方一般：“寒少叫你出去了，怎么，還不舍得走嗎？”

花悠悠頭也沒抬，點點頭便要出去，反正接著呆下去也是個電燈泡了。

“你。”

“我知——”花悠悠抬頭看向寒陌塵，卻見到他轉向的地方卻是那個長腿美女的方向，五官精致的臉上沒有多余的神色，只有不耐煩。

“出去。”

長腿美女愣了，不敢相信自己每次都百試百靈的招式竟然就這么簡單的失敗了，畢竟能有多少個男子見到美人哭成那樣子還狠得下心的。

“寒少......”長腿美女眼圈都紅了，結結巴巴地湊近過來，卻被寒陌塵避開了。

再明顯不過了，因為她吵到他了。

花悠悠假裝抬頭看天空，一直在想著這里怎么就沒法有個地洞出來好讓她鉆進去，避開一下長腿美女幽怨的眼神。

長腿美女捂著眼睛抽泣著出去了，還不忘記將之前跟著寒少得來的名貴首飾包包帶走了出去，臨走前回頭投給了花悠悠一個“你有種”的眼神，才將門關了上去。

好像有點尷尬。

花悠悠站在那里看著寒陌塵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還在繼續擦著自己身上的水，眼瞼微微垂下。

那個從前那么不喜歡別人接觸，但卻有著一顆純凈心靈的少年，如今卻已經這般冷淡對待感情了嗎？

“啊哈陌塵，我來了，我跟你講..........小白兔？”

兩人剛剛從廁所里走了出來，智能門忽然被打開，從外頭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一個風騷的男子，一頭染著淡紫色的長發和一雙仿佛打了無數高光眼波的桃花眼，似乎自帶戀愛的粉色背景音樂，一進門來本來還處在凝固狀態的包廂里立刻如同春風拂過。

這么重的風流之氣，除了鳳凰，花悠悠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樣子的能力。

“小白兔，真的是你！”

鳳凰三步作兩步走到了她面前，一雙桃花眼自帶迷惑人心的笑，忽然又疑惑道：“你怎么全身都濕了？”

花悠悠呵呵笑了兩聲：“剛剛順手洗了個澡。”

鳳凰更加摸不著腦袋：“洗什么澡？”

花悠悠呼出了一口氣，盯著天花板說：“不知道，可能是身上的細菌還沒滅干凈吧。”

“你全身都是濕的，感冒了怎么辦？”

鳳凰也不知道是不是缺了一根筋，好像沒看到花悠悠一副“你別再問了”的神情，依舊發揮話嘮的本質，問個沒完沒了。

花悠悠白了他一眼：“別擋路，我要走了。”說完，繞開人形墻就要往外頭走去，卻被鳳凰攔住了。

鳳凰笑得一臉的春光四射，聲音好像是在哄人一樣：“小白兔，既然碰巧遇見了，不如坐下來，和陌塵一起解解悶，你不知道那家伙，就一個悶騷貨，但其實相處起來也還好。”

寒陌塵已經坐回了沙發上，在鳳凰說完這句話之后涼涼道：“你來干什么？有話快說。”

顯然鳳凰和寒陌塵之間的關系還是不一般的，否則也不會那么容易打開了這智能門，他回頭笑：“公司的事情哪有小白兔有趣，你再等等。”

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花悠悠總感覺寒陌塵看了她這邊一會兒，又將頭轉了過去，心情似乎有些不悅。

“小白兔，你再等等唄，一會兒請你吃飯。”

鳳凰依舊不死心，兩眼笑得好似花開了一樣，不得不說，這家伙迷人的地方還真不少，只是卻對不上花悠悠的審美偏好。

花悠悠心里暗笑：寒陌塵很好處嗎？那么多年過去了，她怎么就從來沒有感覺到呢？

沒有再理會鳳凰，花悠悠拉開了自己被他扯住的衣袖，徑直走出了外頭去了。

看著穿著工作服的少女飛快地溜走了，門又被關了下去，鳳凰咂舌，摸了摸自己那張雄雌莫辨的臉：“難道本少的魅力下降了？”

坐到了寒陌塵身邊，將一小又疊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鳳凰挑了挑眉頭看著那張好像幾百萬年下來都不會化開的寒冰臉道：“你又趕走了一個美女？”

寒陌塵沒抬頭：“你不是已經看到。”

鳳凰笑著湊近了：“你覺得小白兔怎么樣？我覺得她蠻有意思的。”

那雙南極深冷不見底的眸子微微頓了一下，語氣里聽不出什么變化：“是么。”

鳳凰哈哈笑著雙手靠在了腦袋后往后頭松軟的沙發躺去，身子隨著下落起伏：“是啊，比你那一個兩個的美女有趣多了，不是嗎？”

說著說著，鳳凰的聲音忽然輕了很多，似乎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又像是在感嘆：“幾年過去了，你還沒忘掉她嗎？”

那捏著報紙的手忽然緊了幾分，聲線帶上了幾分刻意的漫不經心：“你說的是誰？”

這回換成是鳳凰愣了一下：“你在想的還有誰？”

鳳凰湊近了寒陌塵幾分，眼里帶著幾分震驚：“你不會是——”

寒陌塵忽然地頓在了那里，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不該有的那念頭，半晌才森冷道：“你覺得會是嗎？”

他猛然地站了起來，報紙丟在了沙發上，走到了窗邊看向外頭，一雙眼里好似被冰雪覆蓋：“是啊，會想到她......想到如果不是她，白茉又怎么會死。”

窗外不知道何時，那夕陽的光線已經將這浮世蓋住，鋪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這城市的一切忙碌，似乎都在這一刻被化解了開來，只是站在窗邊的人，在向外看的那雙眼睛里卻仿佛沾染了一切道不盡的無垠歲月，道不盡的悲觀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