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迎著晨曦,佇立在無垠的曠野上,努力的伸出手臂,幻想著想要擁抱這一輪初升的朝陽,仿佛,只要能擁陽光滿懷,這個世界便是屬于我的。卻發覺,自己是那么渺小而無力。
之后,尚世杰一邊在姑姑家住著,幫著忙。期間姑姑也善意的問尚世杰為什么不出去打工賺錢,尚世杰笑著說,我現在沒有家人了,只想多陪陪您,過1,2個月我就出門。
慈祥的姑姑也是笑著摸著尚世杰的頭說:“傻孩子,說什么呢,姑姑家就是你的家,你還有我們這么多的親人呀。別沒事胡思亂想,說這話太見外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姑姑又不是嫌棄你,家里不差你這一雙筷子。”
尚世杰笑而不語...只是,心卻在滴血。
就這樣兩個多月過去了,這時已是秋季,尚世杰期間發病了三次,真的是感覺自己要死了。
終于有天,他下定決心,便和姑姑說:“姑姑,我要出去工作了,已經聯系好了,您要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姑姑自然不知道他說的“走”,其實是另一個意思。笑著對他說:“不多住幾天啦?家里最近還少不了你呢,幫姑姑做了這么多事兒,還沒好好犒勞你呢。”
尚世杰也笑著回道:“不了姑姑,這兩個多月真的是麻煩你們了,那個公司明天讓我去面試,我今晚就要坐車走了呢,我也真的舍不得你們啊!”
姑姑笑著摸著他的頭,“好吧,那姑姑就不留你了。出門在外,好好照顧自己,多和你弟弟聯系。唉,家里就剩你們2個了,真是可憐的娃。
咱們都是窮人家家的,讓你們受苦了,姑姑也是實在有心無力!你說咱們要是有錢的話,還能讓你們受這么多委屈?都怪你那該死的媽,那么小就拋下了你們...”說著說著,眼淚就忍不住的下來了。
尚世杰趕緊扶著姑姑,“別哭啊姑姑,您這一哭我還怎么放心走啊?放心吧,我和弟弟會爭氣的,以后一定給你們一場榮華富貴!給您顧幾個保姆,保管把您伺候的好好的!”
姑姑聽聞,破涕為笑,“行啦行啦!誰稀罕榮華富貴,咱這就是勞碌命,都習慣了!一天不干活渾身難受,也享受不慣那個。真有那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到時在娶個好媳婦,好好過日子就行。我們也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那比什么都強。”
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唉!不說這個了,幾點的車?行李收拾好了嗎?我讓你姑父送送你吧?身上的錢夠嗎?姑姑前幾天剛領了低保,有500塊,給你拿300百去了花吧?”說著就從口袋里拿出個手絹,里邊包著錢要往出拿。
尚世杰此時心真如萬箭穿心一般難受,要知道姑姑家也不富裕,不然怎么可能領低保過日?!
姑姑有3個兒子,1個孫子,1個孫女。
大兒子50多歲了,可能是由于小時候高燒還是什么情況,就是因為沒錢治,導致成了小兒麻痹。所以只能掃掃馬路,干點簡單的活兒。
二兒子44歲,跟尚世杰的爸爸一樣,或許當初是同一批外來女人,只是二兒子的老婆和尚世杰那個媽媽同省不同市,后來留了一兒一女也跑了,何其殘忍。
老三大概36歲,畢竟家里沒錢,前幾年才娶了一個帶著4歲男孩的女人。不過還好,在家里踏踏實實的過著日子。
孫子跟尚世勇一個班級,成績也是差!每年的這二人,幾乎是輪流坐著班里倒數第一第二的位置。最后也幾乎是同時就放棄了學業,在社會上打工。
孫女綴學在家,不過目前在美發店學護理,以后算是能有個手藝。
正因如此,深切體會著家中不易的尚世杰連忙推脫,強顏歡笑著對年邁的姑姑說:“夠夠!那公司包吃住,被子什么的說也有,這錢您還是留著吧。
種地,秋收亂七八糟的。家里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我是真用不上。去是賺錢又不是花錢去了,您可千萬別給我。”
姑姑長嘆一聲,說:“好吧,你去吧。路上小心,坐車別睡死了,現在小偷多,要照看好自己的財物。去了安頓好了記得往家打電話,我們也好放心。”
尚世杰點了點頭,“嗯,會的會的。您回去吧。別送了,您也照顧好身體,別太累了。”
“嗯,去吧,路上慢點。”
“嗯。”
尚世杰就這樣走了,走了100多米,回頭望去,姑姑還在大門口目送著他。還笑著揮著手,尚世杰也用手勢回到“回去吧。”轉過身來,禁不住淚如雨下,忍不住哭出了聲,連忙用手捂著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常低頭嘆息,為何越是珍貴的東西,越走的快,不經意間就成了永訣。常問上蒼,為何不能順人意,解人難,圓人夢?心若蓮,凄苦不已。
對不起,弟弟!我欺騙了你,因為我也要離開你了。很想多點時間陪著你,哪怕我一輩子打光棍我都希望你能過的幸福。我賺的錢一分不少全給你,又何妨?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換你一世榮華。
只是……哥哥我實在無能為力了。哪怕就是賣器官,我這身體里的器官估計也是廢了。真的對不起,不能在照顧你……
是哥哥沒用,是哥哥我不負責任。輕易的就拋下了你,讓你獨自承受這世間的孤獨...
還有姑姑,以及曾經照顧我的親人。也跟你們說聲對不起..原諒我的欺騙吧。
我不知道我這個病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想去尋醫問藥!因為我們這個家負擔不起……!
這之后,尚世杰便用身上僅有的50多塊錢,買了一把鐵鍬,帶了一點面包礦泉水之類的東西。
帶著決然的心情,凌亂思緒,走到了東邊一座無人居住的一座山腳下,那是小時候和玩伴偶然來過的一個地方。
沿著河畔,尋了一處讓人一時無法找到的角落。然后,他就開始如文章最初所述,用鐵鍬挖起了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