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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戲子

  • 明菀
  • 你慢慢走
  • 3447字
  • 2019-04-13 09:07:10

醉夢亭。

顧遙知同魏凌澤剛踏入醉夢亭的大門,便有仆人迎來“呦!顧小姐來了,快,樓上請。我去通報(bào)主人。”二順伸手引路。

“我們只是來聽曲,不必通報(bào)了。”

“呦!顧小姐別難為小的了,主子吩咐過,您來了,必定要告訴她一聲。這樣,您和這位爺先樓上請,我去去就來,您要想聽那位角唱的曲,您告訴小的一聲,小的立刻給您安排。”二順口齒伶俐,倒讓顧遙知無法拒絕。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我再叫你?!?

“得,還是老地方,顧小姐您慢走?!倍樕熘绷耸譃轭欉b知引路。待顧遙知走過,便離開了。

穿過大廳,顧遙知還未踏上樓梯,便已聽到了旁人的切切絲語。

“這是魔族二殿下吧!我沒看錯(cuò)吧!”

“我的天啊!還真是二殿下。要趕快去行禮??!”

“哎哎哎!別去啊,我們現(xiàn)在在醉夢亭,哪有等級之分,若壞了規(guī)矩,亭主可不饒你?!?

“魔族二殿下啊!他怎么來了?!?

“不清楚??!莫不是出了大事?”

“哎!別說了,別說了,萬一被聽到了可得了?!?

“哎!我說,聽說??!最近魔族和冥界可不太平,我覺得啊!這二殿下,八成是為了冥界而來??!”

“呦!是嗎?冥界把魔族給惹啦?!?

“去去去,你們亂說什么呢?我們冥族與魔族向來互不侵犯,那又什么惹不惹的。”

“呦呦呦!還互不侵犯,惹不起就說惹不起,說那么好聽干嘛?”

“哎我說,死耗子不服是吧!你妖族有能耐,你們倒是上??!”

“哎!我說各位爺?!倍樇辈礁襾怼案魑粻敚蒙染疲蒙鏄?,莫再談?wù)撨@些了,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倍樀穆曇舯揪陀行┑统?,遇到這等嚴(yán)肅的事情,顯的愈發(fā)威嚴(yán),未出幾句話,便將竊竊私語的眾人遣散了。

顧遙知踏上樓梯,瞇眼側(cè)頭對魏凌澤調(diào)笑道“是我見識淺薄了,竟不知,殿下有如此大的魅力?!?

“是我見識淺薄了,竟不知,六界有如此逍遙的地方?!蔽毫铦蓪W(xué)著顧遙知的話語,引的顧遙知一聲輕笑。

顧遙知同魏凌澤在二樓正廳邊緣入座,此位甚好,一樓風(fēng)景一覽無余。

二順端來茶水,為魏凌澤斟茶“二殿下恕罪,小的眼拙,二殿下剛進(jìn)來時(shí)沒認(rèn)出來,還望二殿下不要怪罪?!敝t卑的話語中未透絲毫的低賤,倒讓魏凌澤聽起來有些悅耳。

“無妨?!蔽毫铦山舆^茶盞回答。

“多謝二殿下?!倍槺戕D(zhuǎn)過身為顧遙知斟茶“我家主人稍后便來,這是您最喜歡的普洱新茶,您先品著,有什么吩咐,盡管言語。”二順略戴蒼老的中年模樣上,始終掛著微笑。

“上次新來的那位唱曲的呢?怎未上臺?”顧遙知問。

“嗨!她呀!性子傲的很,登臺唱曲還要全憑她的心情,您說,她又不是什么名角,耍什么派頭,這不,正被我家主人訓(xùn)誡呢??峙乱任壹抑魅擞?xùn)誡完了,您才能聽到她唱曲?!倍樥搴昧瞬瑁陬欉b知身邊站著。

顧遙知輕笑“你家主人哪里尋來的這等人,竟能讓你家主人親自訓(xùn)誡。”

“您要問她來歷啊!我也說不上來,突然間就多出這么個(gè)人來,聽說前世是個(gè)凡人,死后一直不肯喝孟婆湯,轉(zhuǎn)世后又不知在哪修習(xí)了仙法,來到我們這里,死活不肯走了,說是等什么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是嗎?!鳖欉b知呢喃。

“得,您二位聊,我不打擾了,我去樓下看看去?!?

“嗯,去吧。”

“告退了?!?

二順走后,顧遙知才發(fā)現(xiàn)魏凌澤一直看著一樓。

一樓不同二樓安靜,多為散座,賭博押注,飲酒劃算,玩鬧嘻戲,十分熱鬧。

“可還好看?”顧遙知打斷魏凌澤的目光。

“你那里尋來的這種地方?”

“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這里什么人都有,倒是有趣?!?

“你喜歡飲普洱茶?”魏凌澤問。

“嗯!怎么?覺得奇怪?”顧遙知反問。

“女人喝濃茶,是有些奇怪?!?

顧遙知笑笑,未搭話。

二人不再言語,靜靜聽著樓下傳來的曲聲。

聽了有半個(gè)時(shí)辰之久,含玉款款而來“顧小姐近日來的時(shí)日可變少了??!”

“近日是忙些?!鳖欉b知回答。

含玉看向魏凌澤,欠身“二殿下大駕光臨,含玉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

“嗯?!蔽毫铦奢p哼一聲,不再言語。

“坐下聊?!鳖欉b知言。

含玉便輕輕坐下,調(diào)笑道“怎么?想我這里上次的戲子了?”

顧遙知為含玉斟上茶“她曲子唱的不錯(cuò)?!?

“多謝?!焙窠舆^杯盞“你今日來的正好,她馬上就上臺了?!?

“嗯,二順告訴我,你出來,她便能上臺了。

含玉笑著“顧小姐說笑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亭主若沒有這本事,怎能一個(gè)人撐起這么大的醉夢亭?!毖粤T,二人便都笑了。

“還是不飲酒?”含玉問。

顧遙知搖頭。含玉便看向魏凌澤“二殿下可欣酒,我醉夢亭沒有其它美酒,唯有自釀的瓊花釀,倒還能拿出手來?!?

魏凌澤猶豫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含玉便側(cè)頭吩咐“拿最好的瓊花釀來?!鄙砗笫膛汶x開。

“有曲有酒,才是應(yīng)了我這醉夢亭的景啊!”含玉感慨道。

言語間,戲子已上臺。

“來了?!焙窨粗粯菓蚺_,輕輕說。

顧遙知和魏凌澤便看向戲臺。一女子著戲服款款上臺。透過濃艷的妝容,顧遙知看出這女子長的還算是清秀。那女子走至古琴面前,緩緩跪坐下,輕輕拔動。

伴著琴聲,輕起朱唇道:

“那一刻,我升起風(fēng)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日,我閉目在經(jīng)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jīng)中的真言;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jīng)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一生,平安喜樂?!?

平淡的曲聲飄蕩在醉夢亭之中,向來熱鬧的醉夢亭被琴聲渲染,安靜的令人窒息。

一曲罷,女子緩緩?fù)讼?,醉夢亭便炸開了鍋“好!”歡呼聲經(jīng)久不息。

顧遙知握在手中的茶已涼了,涼到了顧遙知的唇。顧遙知回過神,看到手中的涼茶,輕笑了笑“倒是有本事?!蹦剜哉Z。

“可否叫出來見見?”魏凌澤對含玉言語。

“殿下吩咐,自然可以?!毕蛏砗蟮氖膛畵]了揮手,侍女便轉(zhuǎn)身離去。

含玉端起聽曲時(shí)送來已久的瓊花釀,為魏凌澤斟滿了一杯“殿下請。”

“嗯!”

顧遙知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靜靜的看著一樓的喧鬧。

不多時(shí),侍女便戴了唱曲的女子走來了。

顧遙知看向走來的女子,藍(lán)色琉璃衣服,半束頭發(fā),妝容還尚未褪去,卻不同剛上場時(shí)的濃艷。

女子被侍女帶到三人面前,女子欠身行禮,未出一言。

“你叫什么名字?”魏凌澤問。

女子從來時(shí),頭一直微低著,聽到魏凌澤話語,才緩緩抬頭看向魏凌澤。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女子竟突然紅了眼眶。

“二,二殿下?!陛p輕呢喃,卻因淚水變的哽咽。

“你認(rèn)識我?”魏凌澤淡淡的問。倒像是故意問的。

女子突然對著魏凌澤跪下了,眼中噙著淚,卻是不出一言。

“怕是二殿下不知在哪留下的風(fēng)流債吧!哈哈。”顧遙知笑著。

“莫要胡言?!蔽毫铦砂欀?,瞪了一眼顧遙知。顧遙知自知無趣,便不再言語。自顧自聽一樓的曲子。

含玉看此場景,便開口“告訴殿下和小姐,你姓甚名誰?什么來歷?”

魏凌澤起身,走至女子面前,戲謔的笑著“我對你,還有點(diǎn)印象。只是,你有什么能證明,你和那個(gè)人,是同一個(gè)人?”

顧遙知和含玉聽言,倒覺得事情有趣了,齊齊看著二人。

女子聽聞魏凌澤的言語,纖細(xì)的手指拉開頸前的衣服,拉至鎖骨之處。

顧遙知和含玉便屏了呼吸,一方面驚訝于女子的大膽,另一方面,那女子身上,竟有魔族的契約標(biāo)志。

魏凌澤未收起笑意,伸出食指與中指,將指背貼與女子標(biāo)志之處,片刻又離開。

顧遙知和含玉再此屏了呼吸,容顏盡顯驚訝之色。

魏凌澤端了酒杯,圍著女子踱步轉(zhuǎn)著“你想讓我?guī)湍???

“嗯!”

“憑什么?憑你和他的關(guān)系?還是,憑他已經(jīng)死了?”魏凌澤狠狠地挑起女子的下巴。

“他沒死?!迸映酝?,目光卻甚是堅(jiān)毅“他沒死。”

“我倒是希望,他沒死。”收回手,重新坐下“滾?!?

女子突然對著魏凌澤磕頭“求求你,他沒死?!?

魏凌澤皺眉“滾。”

含玉見魏凌澤神色不對,連忙招手喚侍女拉那女子下去。

女子退下時(shí),淚水滑落“您也不相信對吧!他沒死,我們有感應(yīng)的,他真的沒死,你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女子消失后,魏凌澤皺著的眉頭始終未見展開。

顧遙知斟了一杯酒端與魏凌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額。。她是?給你帶綠帽子的情人?”顧遙知猜測,心中有些忐忑,容顏上既好奇又有些怕魏凌澤生氣的小表情,可愛萬千

魏凌澤額頭冒出幾條黑線,有時(shí)候,他實(shí)在是搞不懂顧遙知的腦回路。又實(shí)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遙知的某些問題。

“魏凌澤?!币娢毫铦啥⒅票谎哉Z,便又喚道。

“不是?!蔽毫铦苫卮?。

“哦~”顧遙知一副懂了的表情“那你喜歡人家多久了?”

魏凌澤愣了一下,額頭黑線愈發(fā)明顯,愣了片刻“我倒覺得,留你在魔族,浪費(fèi)你的想象力了?!?

顧遙知楞了一下,隨即抬起了一只手,對著魏凌澤豎直了手,“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彪S即端起杯子,轉(zhuǎn)頭看向一樓,不再同魏凌澤言語。

魏凌澤看到顧遙知的樣子,只覺得分外可愛,便笑了,仿佛云開霧散后的陽光,明亮又溫暖。

含玉看著二人,唇角含笑,悄悄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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