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歡花溪吧。”賈昊勇從胡桃木官帽椅上站起來,往南山的胡桃木帳床處走去。
“對,你猜得沒錯。”南山淡淡地回道。
“這還用得著猜,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你那么不要命的跟我打,還不是為了在你心愛的人面前逞英勇。”賈昊勇看著靠坐在胡桃木帳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的南山說道。
“你多嘴。”南山冷冷道,不給賈昊勇好臉色瞧,南山的臉看起來越發的無血色了。
“我多嘴,那你問我干嘛。我說你是不是太閑了,南山,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賈昊勇不管不顧地對南山嚷道。
“你不許這樣對花溪,我都看到了,花溪只能是我的。”南山坐在床上有些微微地咳嗽。
“我不就是摟了一下,抱了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賈昊勇就是要氣南山,氣死他,氣死他才好。
“你……賈昊勇!花溪她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我。”南山真的被氣到了。
“那我更要喜歡她,只要她還沒嫁你,我就有機會。南山,你給我等著瞧!”賈昊勇放粗了喉嚨,要不是看南山受了傷,又中了毒,他早就一拳砸上去了。
花溪站在一二閣中間的那座石橋上,往寬活渠里扔著小石子。
“該死的賈昊勇,叫你懟我,叫你懟我,我用石頭砸死你,看我不砸死你!”花溪賭氣地將小石子扔進寬活渠里,寬活渠里濺起一陣水花,把花溪的水紅色褙子都濺濕了。
“好呀!連你也欺負我。”花溪不服氣,還繼續朝寬活渠里扔小石子,直到扔完手里所有的石頭才停下來。
“花溪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公子他醒了,你快去看看他吧。”李安小跑著過來,有點氣喘吁吁。
“師傅他醒了?”花溪的秋水瞳里一下子就充滿了靈氣,方才的怒氣一消而散。
一眨眼的功夫,花溪就跑沒了影。
“花溪姑娘,公子在跟賈昊勇說事情,你等等再進去。”李安一拍腦袋,這茬怎么就忘記了呢?
花溪剛回到南山的臥室門口,就見到賈昊勇摔門而出,他是怎么了,剛剛還跟我嬉皮笑臉的。
賈昊勇看了一眼著急趕來的花溪,果然這小丫頭的心思全在他師傅身上,可是他是不會認輸的,他賈昊勇這輩子還沒輸過誰!
花溪進到屋內,就往南山的胡桃木帳床跑去:“師傅,你可算醒了,擔心死花溪了。師傅你可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南山一臉寵溺的看著靠在胡桃木帳床邊上的花溪:“師傅沒事,看到你好好的,師傅就什么病都沒有了。”
“我有這么神奇,師傅你不會在騙我吧。”花溪指著自己說道。
“我就是騙全天下人,也不敢騙我們的花溪。”南山笑著對花溪說道。
“嘻嘻。”花溪露出了兩顆潔白的小虎牙沖著南山笑道。
李安進來了,看到兩人在那有說有笑的,不敢去打擾,轉身,掩了門出去了。
花溪這幾日一直照顧著南山,看到師傅恢復地不錯了,她才放下心來。
今日她煲了藥燉甲魚湯拿到南山苑來。
“花溪姑娘來了,今日來的好早啊!”門子說著趕緊請花溪姑娘進去。
“是,今天拿了點好東西給師傅。”花溪歡快地舉起手里的榆木紅漆方食盒。
“什么東西,好香啊!公子可真有福氣。”門子一臉的羨慕。
“不說了,我進去了,否則這湯要涼了。”花溪說著就進去了。
“您慢走。”門子目送著花溪進了南山苑。
南山苑,一二閣,望星亭,清晨,陽光普照。
南山站在望星亭內,經過這幾日的修養,南山的身子已經大好了,背上的傷口也結了痂。
“師傅,你怎么在這兒,今天怎么不呆在屋子里了?”花溪提著榆木紅漆方食盒走過來。
“花溪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早?”南山看到花溪來了,轉而就是淺淺地一笑。
“我想著近日師傅已經大好了,就熬了點湯給師傅補補身子。”花溪歡快地朝南山走去。
花溪將榆木紅漆方食盒放到漢白玉圓桌上:“師傅,快過來嘗嘗我親手熬的湯,可好喝了,我跟我娘學的。費了好些甲魚呢!”
南山也走到了漢白玉圓桌邊上,花溪過去扶南山坐下。
“師傅,這《黃帝內經》中早就有解釋:‘五谷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精益氣。’師傅,你這病剛好,就得吃點好的來補補元氣。來,師傅,喝湯。”花溪說著就給南山盛了一大碗的藥燉甲魚湯。
“好,我來嘗嘗我們家花溪的手藝。”南山接過湯,就要一口喝下。
“等等師傅,我給你吹吹,小心燙口。”花溪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用嘴吹了幾下,遞過去讓南山喝下。
南山看著對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致的花溪,一顆冰冷的心早已融化。
她為他手上受了傷,她為他侍奉湯藥,她為他親手煲湯,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銘記于心,要是這樣過一輩子該有多好,不知道以后的花溪會不會原諒以后的他。
南山想著想著,接過花溪遞來的勺子后,不知怎得握上了花溪的手,久久不肯松開。
這夏日的時光再美好不過了。
“師傅,喝湯呀!”花溪的聲音驚醒了南山,還好這不是個夢。
“好,喝湯。”南山慌亂地放開了花溪的手,低下頭去喝湯。
“好喝嗎?”花溪睜大了秋水瞳,滿懷期待地看著南山。
“好喝,好喝。”南山抬起頭對著花溪說道。
南山嘗了那藥燉甲魚湯,鮮美非凡,還似留有花溪唇齒間的香氣。
花溪的眸子更亮了,這漫天的星空也比不上她眼里的亮光。
喝完湯,花溪將湯碗收好,牽著南山的手往南山的居所走去。南山給花溪提著榆木紅漆方食盒。
“師傅,我瞧著你身子大好了,今日我們便去靈隱寺還愿吧。”花溪說道。
“還愿?”南山不解道。
“師傅是這樣的,你那幾日中了毒,服了藥還遲遲不肯好。我一著急便去了靈隱寺給你去求康健,沒想到還真靈驗呀!”花溪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便去吧。”南山緊了緊握住花溪的手。
飛來峰深處,靈隱山麓靈隱寺,香火裊裊。
花溪與南山踏上進入靈隱寺的石階,只見門口照壁處幾個大字“咫尺西天”映入眼簾。
“師傅,我們進去吧。”花溪挽著南山的臂彎,兩人一同進了靈隱寺內。
花溪領著南山往二重殿覺皇殿(現為大雄寶殿)走去,在覺皇殿的大殿前有一個大的燒香池,為廣大香客主要進香的地方。
“師傅,你看這些人在干什么呀?”在去覺皇覺殿的路上,花溪瞅見一群人手里拿著烏龜往路邊的池子走去。
“那我們去看看吧。”南山回花溪道。
“那小烏龜好好玩呀!”花溪的秋水瞳亮亮的。
花溪和南山走過去,靈隱寺里的綠樹參天,這一路上都是綠蔭幽幽,清涼可人。
“放生池,原來他們在放生呀!可這小烏龜好可愛,放走了有些可惜。”花溪對南山說道。
“萬物都有它的歸處,我們不可強求。”南山看著池子里的烏龜云淡風清地說道,可能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執著到寧愿死去,也不肯放開手。
“知道了,師傅。”花溪對著南山甜甜一笑,“師傅叮囑的是。”
“你要是喜歡這烏龜,回頭師父買給你。”南山看花溪這么喜歡烏龜,就想著要買一只送給她。
“師傅一定要買兩只,一只烏龜它太孤單。”花溪對著南山說道。
“好,我一定給你買兩只烏龜。”南山看著花溪嘟著櫻桃小嘴說話,竟一下子笑起來,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花溪一聽又是甜甜一笑,露出了她的兩個小酒窩。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覺皇殿前,南山去買了香遞給花溪。
花溪邁進覺皇殿的高門檻,要去上香。花溪手上沒有火折子,她瞧見那佛臺前有一盞蓮花長明燈,蓮花長明燈的豆火在空氣中搖曳。
花溪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長明燈,蓮花燈座浮在香油之上,一根燈芯直通入香油底部,只要這油不盡,這蓮花長明燈就不會枯。
花溪將手中的一根香伸到那蓮花長明燈的豆火之上,可奈何那火苗實在是太小了,花溪怎么點也點不著自己手中的香。
花溪見點不著手中的香,就忙用嘴去吹那豆火,希望那火苗能大一些,不料,這蓮花長明燈被花溪吹滅了,花溪心想,這下可糟了。
南山拿著點燃的香進了來,見花溪有些慌亂,忙問道:“花溪,怎么了?”
“師傅,我把這長明燈給吹滅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用這燈火點手里的香,可是怎么點也點不著,于是就想著用嘴把它的火吹大些,結果就這樣了。”花溪給南山看她手中還未點燃的香,與熄滅了的蓮花長明燈。
“沒事,你等一下師傅。”南山轉身走出了覺皇殿。
花溪在心里暗暗地道歉,都是她不好,是她的無心之過,希望佛祖不要跟她計較。
南山拿著蠟燭進來了,點燃了花溪手里的香,又將熄滅的蓮花長明燈重新點燃。
兩人舉著香,在佛前拜了拜,一同將那香插入了香臺上的香爐之中。隨即兩人又在蓮花跪墊上磕了三個頭。
南山跪在蓮花跪墊上時,暗自許下愿佛祖保佑他與花溪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愿望。
“謝謝佛祖保佑我師傅好起來了,花溪在此跪謝。”一旁的花溪翕動著唇說道。
花溪和南山出了覺皇殿,花溪看到殿外支著一個案臺,不少人圍在那,在一些紅布條上寫著東西。
“你們在寫什么呢?”花溪問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子。
“在寫自己的姻緣呢。聽說把自己與心愛人的名字寫在這紅布條上,然后將寫有名字的紅布條掛在這飛來峰三生石附近的樹枝上,便會緣定三生,永不分離。”那年輕女子回道。
“走,我們去掛布條去。”說完,那年輕女子便拉著她心愛之人的手走開了。
“我們也寫一個吧。”在一旁的南山看著花溪,認真地說道。
花溪還沒反應過來,南山便拿來了紅布條。
“當真?師傅你愿意與我緣定三生,永不分離?”花溪紅著臉問道。
“當真。”南山看著花溪的秋水瞳,語氣堅定。
南山和花溪經過靈隱寺前那塊寫著“咫尺西天”的照壁,往前走去,進入天竺寺的中天竺,穿過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他們倆行不多遠,便見路邊有一座小石橋,過了橋,由小路上山去。只過一歇的功夫,就到了三天竺法鏡寺外的三生石處……
花溪見到三生石旁的大樹上掛滿了紅色的布條,那些紅布條隨著山風,肆意地飄揚。大樹的枝上還掛有風鈴,風吹過,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花溪與南山一同將那紅布條掛到了高處的樹枝上。
“師傅,這里可真美呀!”花溪不禁發出一聲感嘆。
山風吹動花溪的朱紅色百褶裙,讓花溪禁不住想要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