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庭酒店,一輛銀色賓利徑直駛來,停在了酒店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男子。
該男子一身黑色西裝,內搭白色襯衫,黑色領結,身姿挺拔。冷俊孤傲的臉龐,狹長凌厲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微微揚起的嘴角。渾身上下透著冷漠。
他將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后,徑直走入酒店。他是來參加新辰集團一年一度的酒會的。
大廳內,舒緩的音樂環(huán)繞在各個角落,大廳上方,吊著紫色的復古水晶燈,發(fā)出的閃光與地板折射的光相應成章,給人一種迷離的感覺。
邢之凡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因此次是新辰集團內部的歡慶舞會,也借此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大公司的老總們,所以他也不得不參加。
進入宴會廳,他選擇了一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來,品著杯中的紅酒,樣子顯得極為慵懶,這和他平時的狀態(tài)極為不符。
“邢總?怎么自己在這?”一句極具西方口音的中式普通話傳入耳中,邢之凡抬頭迎上來人的目光。
“Mr.F?你好。很榮幸您能參加這次晚宴”邢之凡馬上放下酒杯,伸出手去,所問非所答。但看到Mr.F后右方,一個穿著淡藍色晚禮服的女人,身體一震,微微瞇眼,他沒想到在這會再遇見她。
恍惚一瞬間,邢之凡頗有深意的看一眼那女子,便不再理會,與Mr.F熟絡的攀談起來。
Mr.F是法國人,現(xiàn)任一家跨國公司的執(zhí)行董事,兩家公司有合作,所以便請了他來。
簡單的聊了幾句,邢之凡便借故去洗手間之名想要離開,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沒想到還沒離開,就被人給叫住了。
他回頭望去,正是剛才那個女子向他走來。
淡藍色的晚禮服在迷離的燈光下優(yōu)雅動人,腰線收的很細,曼妙的身材完完全全的呈現(xiàn)出來,一覽無遺。看著來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邢之凡有一瞬的恍惚,他以為是他的似瑾回來了。
“邢之凡,我們聊聊吧”林陌毫不客氣的說道。
林陌畢業(yè)以后,去了一家翻譯公司,生活過的還算平淡。正趕上Mr .F來國內洽談業(yè)務,公司派她去當Mr.F的臨時翻譯。今天陪他來參加舞會。
她早就聽聞邢之凡現(xiàn)在是新辰集團的總經理,她也知道今天來參加的是新辰集團的宴會,所以遇見他是必然的,但沒想到,她隨Mr.F已進入大廳,就看見了他,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現(xiàn)在在Mr.F的公司工作?”邢之凡問熟絡的問道,似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只是他的臨時翻譯而已”林陌看著他,臉上未有任何表情。
“發(fā)展的不錯,沒想到你還會法語”邢之凡見她生疏的樣子,有點尷尬道。
“嗯,你不會以為我們外院的就只會說英語吧?好了,客套的話我也不說了,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跟你說一些事情,既然今天遇見了,我也不藏著掖著,”林陌瞧著他凈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花,喝了一口果汁,頗具神秘感的說著。
看著對面的女孩,邢之凡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似他的似瑾坐在對面一樣。
“什么事情?陳年舊事,不提也罷”邢之凡淡淡的開口道,他知道林陌和他說的肯定不會是關于工作的事。
看著邢之凡逃避的樣子,她也不強求,反正又不關我的事,我還就不著急了。
“那好吧,我不提,我只是想和老朋友聊聊我的近況,這也不行?”林陌調侃道。
“當然可以,畢竟你是似,老同學嘛”
聽出了他說話的停頓,分明是想說似瑾嘛,還改口,那好吧,林陌微笑著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但有幸,幾個月前,我終于弄明白了”
“弄明白就好,稀里糊涂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情”
“嗯呢,這人還真不能稀里糊涂的,要不后悔啊!”林陌一副看遍人間百態(tài)的樣子,像個老者講道一樣說著。
邢之凡沒有搭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哎,我現(xiàn)在是活的大徹大悟啊,之前還一直渾渾噩噩的,現(xiàn)在好啦,我找到了多年未聯(lián)系的好朋友,我都明白啦”
看邢之凡沒有太大反應,林陌繼續(xù)說著,像個得了棒棒糖炫耀的孩子一般。
聽到許久未聯(lián)系的朋友,邢之凡臉上有一絲動容,心里猜測了無數(shù)遍,激動了無數(shù)遍。但還是沒有做聲,只是拿起酒杯稍啄一口,似是在聽別人講著和他無關的事。
見邢之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林陌也無心在打趣了。
“好吧,不繞彎了,幾個月前,我登錄了之前微信號,由于工作的關系,好長時間不上一次那個號了,結果巧了,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對面的邢之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最近這兩年來,他也常常登錄之前的微信,看看他關心的人有沒有更新動態(tài),但是朋友圈里平淡的像杯子里的水一樣,什么都沒有。他知道最近他心里的那個她也沒有更新什么動態(tài),或許她早就不用那個號了。
林陌繼續(xù)說道“我一上微信,就看到了似瑾給我發(fā)的消息,你說巧不巧?”
邢之凡端起酒杯,微抿一口,臉上沒有太多的神情,就好像林陌說的話與他無關一樣,不痛不癢。他都能聯(lián)系林陌,看來,她過得很好。
我只不過是她永遠忘記的人,無足輕重,在我們分開的那天起,我就在她的心里徹底消失了,果然還是像她說的那樣,我們的確不合適。
林陌看見他的樣子,也沒有太在意,但心里已然明白,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之前我還誤會汪叔叔,憑什么他不讓我們去見似瑾,后來才明白,這也許是做父親想要保護女兒的心吧,怕我們打擾到她,不愿讓她在受苦了,這世上哪有不疼愛自己兒女的父母呢”
林陌從包里拿出紙和筆,寫下一個ID號遞給邢之凡,說:“這是上次我去美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似瑾的微博賬號,你有時間看一下吧”說罷,欲起身離開。又補充了一句說:“聽說堂堂新辰集團總經理從不用會說英語的秘書,是嗎,這可不容易找,很難吧,況且我們外院可不只是說英語而已哦”林陌挑了挑眉。
看著手里的紙條,邢之凡腦子嗡嗡作響,一直回響著林陌說的那句:“似瑾病了,家族遺傳”他坐在那一動不動,好似雕像一般,空氣仿佛都靜止了,與這宴會廳的喧嘩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許久,他才緩過神來,握住手里的卡片,徑直走向門口,驅車趕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