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給忘了呢，根據葉萊往的陳述，還可以篩選的，還可以再篩選一次。

他的十指在黑色鍵盤上翻飛，很快，打印機里又吐出一張紙。

他拿起來，看著上面的名單，神情沉重。

“老大，16人里面，身份背景簡單明了的人已剔除，剩下這幾個是這幾年動向不明確或是曾有時間斷檔的人，考慮到目前無法推測他具體出來的時間段，所以，還剩9人。”

林三仔細看了一遍9人的基本信息，將名單交給習氬：“去，復印了分給其他人。“轉過身在地圖上圈出9人所在的居住地，刷刷幾筆劃分成三塊，邊示意邊安排，“老張Grace，陳紓習氬，你們分別去城南和城西，英幀跟我，去城北。”

“好。”

“行。”

林三帶著英幀趕往城北。

“咦，前面出什么事了？”英幀坐直身體看了過去。

林三換了左道，打算繞過去：“交通事故唄。”

撇了一眼事故現場，林三腳下一個急剎。

車子猛得往前一傾后停住了。

他立刻下車朝那邊跑去：“英幀下車！”

英幀這時也發現了，出交通事故的不是別人，正是葉萊往和另一個男人。

“情況怎么樣？怎么回事？”林三來到最前面，亮了證件。

事故現場警務人員和急救人員正在進行各自工作。

“卡車司機酒駕，剎車當油門踩，直接把車撞翻。”主要負責的交警回答。

“人怎么樣？”他邊問邊招手示意英幀跟上擔架。

交警看了眼手中的本子：“肇事司機為一中年男性，現已失血昏迷。被撞車里有兩人，一男一女，女的看著一點事沒有，男的情況不明，我們趕到時已經昏過去了。路人砸了前窗把人拉了出來，拉出來時候說是男的就已經……”

林三點點頭：“行，辛苦你了，這邊你收尾下，我跟去醫院看看幾人情況，回頭請你吃飯。”

交警連連擺手：“林警官太客氣了，這都是我份內事。”

林三交代完就跳上了救護車。

英幀一見他上來，連忙湊過來：“隊長，情況好像還可以，兩人都還行，就是那個卡車司機情況不太好，腦震蕩，說是可能有顱內出血。”

林三看到萊往坐在那里盯著管蘇一動不動，滿臉的眼淚。

他看的鼻子有些發酸。

微信上發了信息給復珊，他才開口：“去檢查一遍了才放心，現在還說不準。”

“也是。”英幀摸摸鼻子，回到自己剛剛坐的地方。

-

“你去哪？”身后的女人口吻不善。

他垂了眼，聲音冷冷的：“與你無關。”

她笑了：“要么，你弄死我，不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女人眼尖，很快就注意到他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前面的人并沒有回答。

她從椅子上起來，抄起掛在邊上的外套就跟著他跑了出去。

走到車旁，她跑到他前面，去了駕駛位：“我來開。”

男人沒有看她，徑自開了后座門。

“去哪？”她問。

他的左手撥弄了一下手機，過了一會才回：“三院。”

沒一會就到了三院門口。

“你留車里等著，否則別想我碰你。”男人甩下一句話便毫不猶疑地朝醫院走去。

她深吸口氣，開門下車。

-

林三和英幀在過道里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萊往還眼巴巴地從門上的小玻璃窗上看著里面。

“萊往啊，”林三叫她，“你已經站了好一會了，過來坐下歇一會，休息好了回頭管蘇醒了你才有力氣照顧他對不對？”

萊往盯著他看了一會，像是才明白過來他說的話，慢吞吞地點了下頭：“嗯。”

“萊往！”

萊往回頭看過去。

“復珊，你怎么——”說了一半，她想起林三，止住了沒說完的話。

張復珊過來用力地抱住她，口中不斷地重復安慰：“不要怕不要怕，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我們萊往這么好啊……”

萊往的聲音悶悶的：“嗯。”

低著頭看了一會地面，萊往抬起頭：“復珊，差一點，管蘇醫生就和我領證了。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現在，現在……我已經是他、妻子了呢。”

復珊紅了眼眶，拍了拍她的背。

“所以，這是不是在告訴我，上天不同意。”

如我這樣的人。

如我這樣的人。

察覺到萊往的手有些發抖，復珊更是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林三站起來：“珊珊，我去買點吃的。”

你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

林三拿起手套離開。

復珊拉著萊往坐到林三剛剛坐的地方。

椅子還是溫熱的。

英幀拿出一包紙巾遞給萊往。

“謝謝。”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又把頭窩在復珊的懷中。

復珊調整了下坐姿，看向邊上的男孩子：“你是？”

英幀腦子轉得很快，從“隊長平時特別遵守男女有別”、“前陣子隊長戴了戒指”和“剛剛聽見隊長叫她珊珊”幾個現象中，得出一個結論，面前這人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師母了。

他趕緊回：“我叫李英幀，英語的英，計算機中幀數的幀。今年暑假過來局里實習的實習生。”

“當警察不容易，你要照顧好自己。”復珊看了眼懷中的腦袋，難得的語重心長。

英幀：“我會的，謝謝師母。”

乍一聽“師母”這個稱呼，復珊有點反應不過來，隨即淡淡笑了：“你倒是很靈光，不過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叫我姐就行了。”

身后的門打開了，護士喊道：“管蘇家屬在么？”

林三正好這個時候回來，連忙在邊上扶了一把一下子站起來導致有些頭暈的萊往，手里的東西塞給英幀，對護士說：“我是他朋友，他人怎么樣了？”

護士看了他一眼：“剛剛清創縫合完，腹部超聲也已經做了沒問題，現在你們送病人去做個頭顱MRI，如果頭部也沒什么情況，估計很快就會醒來的。”

“好。”

“待會做完MRI就直接去病房，23床，到時來個人去醫生辦公室，和你們說一下病人具體情況。”護士補充。

“行。”

四人推著管蘇去了MRI室。